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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凝见他那般模样,笑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和你那雪缘妹妹,便是迷失在了那迷雾林里吧?”
萧景阳被她道破心事,嘿嘿一笑,只是,当两人在迷雾林**同度过的那段日子,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却被莫名复杂的情绪占据了——谁不曾在迷茫中痛苦挣扎?当整个世界都将你遗忘。
可若有人,为你点燃一盏灯火,在无边无际的漫漫长夜里,你又怎能不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她好比你的世界!
谁又不曾懦弱无助呢?可总有那么一个理由,能够让我们握紧刀剑,斩破山河!
像两个孤独的人在无边的荒原中相遇,自此,便有了继续流浪的勇气,哪怕,海角天涯。
少年还带着稚气的脸庞倏地红了,眼神中有了别样的神采,早已洞穿世事的两位女子将这一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樱凝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雪灵的眼神里却有六分了然三分追忆一份苦楚,只是这一切,全被低垂眼眉的她深藏在了浓浓夜色里。
樱凝像是低吟,又像是自言自语:“多么幸运的孩子啊”
萧景阳显然没听懂樱凝话中深意,只是自嘲道:“呵呵,可能确实是我运气比较好吧,也多亏了我大哥,要不是他提前破去了阵法,又给了我法宝护体,我恐怕也要重蹈我陈师伯的覆辙了。”
樱凝道:“你这话若被你那暴脾气的陈伯伯听了去,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当初那灵渺幻烟大阵岂是徒有虚名的?那阵眼便是两件仙器,现在应该还在你大哥手里,一件是上品天阶仙器幻天居,一件是极品仙器戮仙斧!”
萧景阳一时哑然,幻天居的神妙他是亲身领受过的,而戮仙斧的品阶显然还在幻天居之上,有这么厉害的阵眼,陈方智陷入其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樱凝又道:“这还只是最简单的,迷雾林西北处月溪山上的幻天洞府,那里面的阵法禁制更加复杂凶险,单是那一座万象魔影大阵就是凶名赫赫,三千多年前,你大哥林枫他们闯阵的时候便心魔发作,险些困毙在幻境里。”
萧景阳闻言心中连呼万幸,暗叹自己和林雪缘居然闯进如此凶险的地方还能安然无恙,实在是福星高照,幸运之至。
樱凝见他心有余悸的模样,惊疑道:“景阳,你该不会是,也进那里面了吧?”
萧景阳点点头,后怕道:“嗯,的确是进去了,而且差点就出不来了。”
此言一出,樱凝和雪灵俱是惊得合不拢嘴,雪灵惊讶道:“怎么可能?那,那可是传说中的心劫之境,是神阵啊!”
樱凝看萧景阳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长叹道:“你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你知道那万象魔影阵是由什么在操控的吗?算了,跟你这种小怪物说不清楚。”
萧景阳嘿嘿一笑,问道:“樱凝,照你这么说,我大哥他们岂不是在这片山脉里隐居了很长时间了。”
樱凝微微点头,道:“至少也有七千多年了吧。”萧景阳闻言为之动容,道:“这七千多年来,他们就从未出去过吗?”
樱凝神色一凝,道:“你竟然不知道?”
“啊?知道什么?”萧景阳茫然道。樱凝与雪灵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神中深深的无奈。
樱凝敛容正色道:“这片山脉本身就是一座远古大阵,被一种名为寰天锁灵禁上古禁制死死锁住,一切修行之人,只要在这阵中修到元婴期,便再也无法出阵;同样的,外世之人若是修到了元婴期之上,也无法进入阵中。一旦强行硬闯,必然会招来阵法的反击,轻则被永远禁锢,重则灰飞烟灭!”
“什么?”萧景阳大惊失色,“那也就是说,若是我修炼到了元婴期,就再也不能出去了?”
樱凝极为严肃地点点头,补充道:“不仅如此,哪怕是你日后渡过天劫也无法飞升上界,只能永世困居于此。而且,在这阵中修真者是极难渡过天劫的,”她略作停顿,继续说道:“由于这阵中灵气格外浓郁,修真者的天劫的威力会比外世大上数倍,在渡劫之时,阵法也会全力运转,它所蕴含的天地煞气,会催生出极厉害的天劫凶煞,即使是仙人也难以抵御。”
萧景阳愕然了,樱凝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他心神大乱。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既然修成元婴的修真者不能随意进出,那当初我大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樱凝不知为何只是摇头不语,反倒是雪灵向他解释道:“这座大阵的禁制每三千年开放一次,每次开放六十年,期间阵外之人可以入阵,但阵内之人不得外出。”
“原来是这样”,萧景阳若有所思。
雪灵又继续说道:“寰天锁灵禁所引发的天劫凶煞只针对修真者,对于我们妖类和仙人是无效的,但灵妖境界以上的妖类和仙人同样无法离阵,连飞升到妖界和仙界都不可以!当初你大哥他们他们就是在渡劫之后进的此阵,但直到化仙飞升都未能脱身,这里的禁制已经脱离了仙阵的范畴,有着隔绝空间,自成一界的威能。“
萧景阳有些失魂落魄,喃喃道:“那这么一来,在这阵中修真岂不是自寻死路?”樱凝与雪灵对视一眼,莞尔一笑,樱凝看向萧景阳,缓缓说道:“景阳,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记住了。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其间凶险磨难不可胜数。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你就只能忍受所有的磨砺和孤独,勇敢前行。怯懦,恐惧、退缩只能成为你修行路上的绊脚石和心魔;要么,你战胜它们,去追求更高的境界;要么,你被它们打败,灰飞烟灭!”
说着,她的声音逐渐严肃起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从她看似柔弱的身体上向外扩散,给萧景阳的感觉就像是高山仰止!而她的话,犹如晨钟暮鼓一般,震荡着萧景阳那尚且年幼的心神,虽然听得似懂非懂,萧景阳还是把这几句话,逐字逐句,深深刻进了心里。
樱凝见他肃穆认真的模样,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颇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心中对这个尚还年幼的少年的喜爱又加深了几分。
夜色深深,月已西沉,淙淙月光,顺流徜徉。极目远眺,夜色里又泛起了轻霾,远山的阴影在清亮的月辉下朦胧绰约,安详如梦。萧景阳已趴在石几上沉沉睡去,经过之前那段日子的求索挣扎,他早已心神疲惫,此刻,睡得如婴儿般安详。
樱凝怜爱地看了他一眼,幻化出一件紫羽大氅,轻轻盖在他身上。转身,如霜的月色下,姹紫嫣红的花海中,幽月潭边,月音溪畔,一道黛绿色的身影亭亭而立,安静地面朝北方,桐桥城的方向,遥望,凝望!
那身影清瘦而孤单,仿佛荏苒光阴中的一道风景,寂寞了千年!
风,轻轻拂过,衣袂飘摇,而那静静伫立的人儿却恍若未觉,沉默无声,像是忘川河畔,那在岁月中孤单独立的三生石,穿越了千万载时光。
樱凝轻声道:“你每夜,便是如这般过去的吗?”
雪灵不语。
樱凝又道:“你的花期,快要尽了吧。墨雪仙子,九百年方才开一次花,自孕蕾至盛放须六百载春秋,花开一甲子。盛放之时,雪灵方能化形而出,看似千年一轮回,你真正度过的,只有六十年,如凡人一生。”
雪灵朱唇微启,轻声道:“还有三年。自雪灵初遇那个名林兴逸的少年,绽放花蕾之日起,至今已有五十七载,”
樱凝叹道:“五十七载,你这一世的五十七载,便一直在等候那名叫林兴逸的男子?他早已为人父,乐享天伦,而你就在这里,独守空谷幽潭、望穿凄风凉月?”
雪灵久久不语,待到周围的夜色也在寂静之中昏昏欲睡之时,她方才苦涩地说道:“人妖殊途。”又轻声却坚决地说道:“我不悔!”
樱凝默然无语,夜风,沉沉睡去。空山幽谷里,哀婉空灵的歌声,久久回荡——
相思苦,苦相思,寂寂光阴六千载,只作浮生虚度。
忆往昔,伴君舞。皎皎月华三千里,应为今世情路。
尘缘尽,墨雪残,凄凄不尽幽咽难。
经年别离,此生遥望,奈何道相殊途。
凭需何事需萦怀?醒又何奈?梦又何奈?
只道是,此最相思!
时光,无声。真爱,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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