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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源里出来,在大牛的带领下,我们经过了“忠字亭”。这“忠字亭”就是现代牌坊,我们乡里有二座。“忠字亭”是六十年代时期的产物,在地上竖起四条水泥柱子,形成三个方型门洞,中间大,两边小,大门洞宽有六、七米,能过车。柱子是水泥柱子面上,用水泥渗白石米涂了,然后等半干时,用清水洗出白石米,有的还做些简单的图案或文字。中间大门洞上面的横梁正中,做着伟人头像,是浮雕,还有放光芒的斜线。两小门洞上面横梁中间各做了个立体的“忠”字,“忠字亭”因此而得名。这现代牌坊,有别于旧时留下来的牌坊,旧时的牌坊,是一座牌坊一部戏,有王侯将相,文人士大夫等等有丰功伟绩功劳卓著的名人。如果是女子贞节牌坊,那是古时这位女子的血泪史!那牌坊记录着女子多少辛酸与折磨!有的是活守寡一生,甚至有的连丈夫都未见一面!每座牌坊都是有故事的。旧时海阳郡牌坊街,就屹立着二十几座,这是本邑先贤为海阳人民树立的丰碑,是海阳人的骄傲!也彰显海阳的文化底蕴。而现代牌坊,却是为政治服务而建的,建筑艺术更是没法比较,那真是天渊之别,有如渔目与珍珠的分别,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经意间,我们便来到了五兄的理发店。
“老五,带几位bj来的大画家让你认识认识,我同学瀚哲。”大牛进了五兄的理发店,往八仙椅上一坐,掏出那包硬盒中华,抽出一支递给五兄,然后姿势很是优美地,将烟放小茶几上最显眼位置,就盘起脚,幽然自得地抽起烟来。
“五兄好,我少时,也经常在您这里理发,您功夫真好!大牛兄抬举我们,我们就一个画者而已,一辈子在路上的行者。”我边说着对五兄作揖,伸手与五兄握了握手,阿光与老赵也跟着我问五兄好,也一一与五兄握手。
五兄念了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亲切招呼我们坐下。我打量了整个店,觉得乡下人的理发店,委实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一张典型的、从五、六十年代使用到现在,也许能做为文物,陈列在博物馆的可略放斜着、让人躺上去,收面割胡子的理发椅,这椅放斜时是用人工操作的,椅背后有一弯弯如镰刀状的铁牙锯齿形铁条,像这椅子的尾巴,约三公分宽度,厚约半公分。椅子放斜让人上半身往后仰躺下时,就靠这一格一格的弯尾巴来控制斜度,这上了年纪的椅子一放斜就叽叽作响,四只椅脚已用生满绣迹斑斑的铁皮围押着,不让这椅架子给散掉。墙壁上一面镜片,水银已经严重老化,像是沾满鸡屎、但还是略可照出人影的镜子;镜子旁边吊着一片不知剃刀在上面磨刮了几千万次、己显出黑黑的、**的剃刀专用帆布;二把上了年纪的剪刀和一把手工理发剪;三把剃须刀和一把专挖耳屎用的挖耳刀,几条沾满黄棕色汗渍、破着小孔的小毛巾和一个印有工农兵图案的旧式洗脸盆,加上三张油漆颜色退尽、坐得有点光滑、没了木纹的八仙椅,就是五兄理发店的全部家当了。
我和老赵、阿光很惊讶五兄这份坚守的功力!居然,乡下还有这么古老的理发店!五兄这理发店地方还蛮大的,有三、四十平方,因此也有条件摆上一张破旧缺角的茶几,一套功夫茶具,可惜几个茶杯都是裂痕明显,杯口残缺,茶杯的颜色已经认不出底色,只知道白开水倒进去,也已经是天然的浓浓茶色了,这茶杯,似乎有几十年了,也从未洗过。
大牛说五兄这间理发店,是三江镇甚至是整个海阳、几乎仅存最古老的理发店。而每天只要五兄这里店门一开,附近几个村的大、小男人,就有一些人,会往五兄这边来聚会,或者喝茶或者理发。
因为,五兄几十年的理发技术了得!
因为,这里每天的街谈杂闻很多!
因为,人天生就带有好奇心。
五兄是一位十分健谈的小老头,他的知识面十分丰富。他的祖上是客家人,但从他父辈开始,就到了三江镇来。
五兄平时与人相处极好,社会各种类型的人他接触得多,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因为五兄这人特聪明,会投其所好。每天在这里理发的人来自四乡六里,见到带点邪气的江湖人士,五兄会聊一些金庸先生笔下的武侠人物,什么令狐冲张无忌金世遗黄莹郭靖周伯通之类,也会聊水浒一百零八好汉,他最喜欢讲武松杀嫂;读书的学生弟到这里理发,五兄就会聊些古文观止史记明清野史或者《红楼梦》《西厢记》、《三国演义》甚至《金瓶梅》什么的;而每当说起三国时,还经常会考学生弟几个问题:三国里面谁是有名无姓的?谁是有姓无名的?谁又是无名无姓的?有时居然把一些高材生也给问得答不上来。还有,见到大牛这类的领导或者文化人,五兄便说一些阴阳五行周易鬼谷子奇门遁甲梅花易数之类;五兄经常夸大牛文化站搞得好,广场舞也跳得不错,经常见大牛去镇文化广场示范跳舞,说弥勒佛居然也会跳舞,当然也不忘夸大牛最近又有什么政绩等等。至于那些三、四十岁,讨不到老婆的光棍过来理发,特別是老员之类的人,五兄就会偷偷与他们聊一些哪家洗脚店又来了什么漂亮的洗脚妹妹,哪间发廊有异性按摩服务等等!就这样,五兄这里每天门庭若市,信息混杂,当然这里也是一个街谈巷议的地方,最能反映出一些最真实的社会声音,仰然就是三江镇的新闻传播中心。
这五兄还有一“优良”传统,他是特别节俭的人,每天到了理发店,泡茶的时候,是先下一点点茶叶,泡个两三遍,浓的自己喝,淡的别人喝。若有人进来了,他再加几片茶叶,再有人进来,他又再添几片茶叶。就这样,整天就只这一泡茶,加了若干次茶叶,从上午到晚上收摊,就这一泡茶。五兄说这叫“即茶”(即,潮语,接或添加的意思)。如果碰到乡里清洁工老员来了,五兄就会说:“老员你哩爱食薄,只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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