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等人冒出了一身冷汗,而杨萦玉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今天杨楚玉所面临的一切,原本是她承受的,焕帝这个男人真恐怖……
第二次和焕帝面对面,杨萦玉成功瞒天过海,而这一步,决定了楚玉以后将来的去路。
只是这一次,她显然没有在石室的冷静和淡然。被压力压迫过的她,只觉胸口发闷,头疼不已。
杨萦玉为了让焕帝走到这步,费尽心思。而轻轻松松的焕帝如今还没有任何反击,她只觉压力越来越大。
“楚玉,姐姐虽然怕你入宫受难,但……恐怕真留不住你了。”杨萦玉看了她一眼,幽幽说完一句话后,再也不多话。
不知为何,看到杨萦玉如此无力的模样,楚玉心里有些不忍。而杨君绝关切地扶起杨萦玉后,楚玉的妒火又升了起来,她淡淡地道:“姐姐,人各有志,你不必为我担忧。”
“发生什么事了?”刘伯伦轻声地问道。
楚玉抬头看了一眼,这哪里还是她当初看到的模样!刘伯伦一双眼很是深邃,和寻常人不一样。
“你父母是异域人?”楚玉的话刚出口,刘伯伦的脸色微微一变。
往日里,魏东棠最擅长打圆场,今天他怔怔地望着杨楚玉,方才焕帝的话犹如一个炸雷响在他的耳边,现在依然有着回响,令他整个人僵着。
他望着楚玉,杨萦玉望着他,空气有微妙的气氛。
“你……真是九公主?”魏东棠双眸带泪,唇角微微一颤,千言万语似乎都凝在了嘴边。
楚玉不敢轻举妄动,有时候,冷漠是应对所有情绪的最佳选择:“是又如何?”
一一说,曹乐平儿时最好的玩伴,除了弟弟松阳,就是魏东棠。楚玉狐疑地望着他:“魏东棠,你还记得我?”
“我如何不记得?”魏东棠反问一句,安檀和刘伯伦对视一眼,魏东棠多年来,都对曹乐平这个名字念念不忘。
“魏东棠!我是乐平!开门!开门!有人追我!”
杨萦玉眼圈微微一红,她还记得,当年的她逃出宫城的时候,两个鞋子都是湿答答的血。她已经无处可去,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魏东棠。
可是她在魏家外拍了好多下门,哭得声嘶力竭,魏家的大门依然紧锁。
那时候的她就知道,魏家也参与了叛变。
天大地大,真的只剩下她一人。
还没有搞清关系的楚玉冷着脸:“记得又如何?”
说罢,她回身进了屋。在魏东棠的眼里看来,她始终都没有原谅他,所以不肯相认。他垂下头,泪中星星点点。
安檀拍了拍他肩膀:“别这样。”
十年来,愧疚令魏东棠辗转难眠,他没有想到见到她竟是这么一个场景,他哽咽道:“我深感羞耻。”
在魏国苟且过了十年,魏东棠从未忘记当年的拍门声是多么地着急,她的哭声多么地焦虑。
身为臣子,他不忠。
身为国民,他无耻。
“当时你还小。”安檀这句安慰,也许对于魏东棠来说,能缓解他心里的苦楚。但是在杨萦玉听来,竟分外可笑和凄凉。
安香头也不回地引开叛兵的背影,在杨萦玉的眼里隐隐约约地闪现。
“都别站着,坐……”由于被焕帝内力压迫,杨萦玉喉咙干涩,声线像带着微微的哭音。她转身,将院里的茶水端了进来。
她刚一走近,魏东棠就激动地问道:“萦玉娘子!乐平是你在哪里收养的?”
杨萦玉没有回答,杨君绝接过话:“江夏郡,当时她重病在身,我们在山边看到她,于是带回家治好了她。”
“噢……”魏东棠喃喃一句:“你们不知道,她是乐平?”
“当一个人换了名字,便和之前的人生挥别。我为什么要知道她是曹乐平?每个人都怀疑她是,你们说她是她就是?不管她是谁,她只是我妹妹,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她是曹乐平了,行吗?”杨萦玉一番话,令魏东棠等人无言,生生把很多疑问都压了下来。
而在楚玉听来,杨萦玉是在维护她,为了她以后遭受更多的质疑。
正当这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一阵欢笑声传来:“杨君绝就是在这院子,姐妹们快来!”
没等众人反应,一群女子衣袂飘飞、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
杨萦玉一怔:“什么人?”
杨君绝眼一冷,除了清音,七个地司都在了。其中一个红衣女子妩媚无比,拿出腰牌:“回各位郎主、杨姑娘,我们来接杨公子去天明楼。”
原来历代第一琴师,都要在天明楼呆够三天弹琴,让妙音和天下人共赏。
如果有人看上第一琴师,还可以买到府里,多少钱,琴师说了算。
一一眼眸闪出了金光,琢磨着要把杨君绝卖多少钱,但是姐姐一定不愿意。
不料,杨萦玉爽快地道:“各位失陪,我得陪君绝走一趟。”
领头的红衣微微一笑:“杨姑娘,天明楼只邀请琴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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