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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两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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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惊非怜惜风絮儿,直至日头高起,方唤了她起身,命人备了车马,向陶府来。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方拐入街角,但见陶府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极是热闹。原是在芙蓉城中,陶府根基甚深,闻听陶诤过世,诸般亲友,尽皆前来吊唁。

    风絮儿车内瞧了,掀帘道,“七郎,那方车子甚多,况……况……” 抬了头,向马上叶惊非望来,正置他一双星眸也自望来,不由心头一跳,忙忙垂下头去,微微咬唇,轻声哼道,“陶家亲友,皆识得絮儿,还是……还是下车,自个儿行去罢!”

    叶惊非见她小脸红潮泛涌,想是思及昨夜之事,不禁轻笑出声,说道,“那便命车子在此候了,只我与你入去便是!”唤停了车子,自己翻身下马,扶了风絮儿下车,向陶府中来。

    方入陶府大门,但见迎面一个老妇一边拭泪,一边自厅内行出。见了风絮儿,忙一手将她拉了,说道,“絮儿,方才见了夫人,我也未曾敢问,陶诤……陶诤究是如何去的?这般一个孩子……”说着话,禁不住又落下泪来。

    风絮儿闻言,也是心头一酸,垂泪道,“陶诤……是出了些事故,我……我……”微微咬唇,却不知如何解说,只得劝她止了泪,送出府去。

    送了老妇出门,却见街口,又有一拨一拨的亲友前来,风絮儿忙着前去招呼支应,反将叶惊非撇于一旁不理。

    叶惊非见她倒将昨夜之事抛开,只微微一笑,抬步向厅内来。厅前见了叶升,闻说一切皆已办妥,只待定了日子下葬。说及此事,叶升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我寻李婶问过,陶家原有祖苎,倒也不用另请阴宅,只是陶家老爷、夫人尽皆悲恸,竟理不得事,我们究属外人,这等事,却做不得主!”

    叶惊非闻言点头,说道,“你且支应客人罢,此事我寻陶老爷去说!”说着迈步入厅,但见陶夫人于一旁椅中坐了,一手拿了帕子,垂首抹泪,陶老爷却于一旁,仰首瞧了陶诤灵位发呆。

    叶惊非心中暗叹,行前见礼,坐了说了会儿话,劝了陶夫人好一会儿,方慢慢道,“陶老爷、陶夫人,事已至此,悲伤无益,这等天气,陶诤也留不得,尽早让他入土为安才是!”微微一顿,说道,“只不知老爷、夫人,是要请了人来瞧日子,还是……”

    闻说下葬,陶夫人顿然如摘了心肝一般,“哇”的一声,又再痛哭失声,扑上陶诤棺木,哭道,“他昨日方回,你们便急着令他出门,置于那没人烟的地界,我……我……我可怜的诤儿……”心中伤痛,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陶老爷一脸怆恻,摇头道,“叶公子,拙荆失礼,你莫怪才好……”抬了头,向陶诤棺木瞅了一眼,低声道,“如今,我心中乱作一团,也没了主意,你……你……”

    转了头,又再向叶惊非望来,熬的通红的眸子,含着浓浓的悲切,低声道,“我家中,虽说亲友众多,这等事,却又不好央人,叶公子与我陶家非亲非故,我……我……”

    叶惊非闻他说了片刻,仍是不着边际,只得道,“我虽不曾赴府上来,这一年,与陶诤却是相知甚深,只愧疚不曾将他……”念及自己一番奔波,终究未能将陶诤救出,不觉轻轻一叹。

    略略一默,又强自振作了,说道,“陶老爷若不见弃,此事我一力承担便是,只是这‘公子’二字,实是见外,瞧着陶诤与絮儿,我也是老爷、夫人的晚辈,便唤声‘小七’,或是‘七郎’最好,我也好相助处置!”

    陶老爷点了点头,苦笑道,“叶公子这声老爷,老朽也是当不起!”

    叶惊非忙起身道,“那叶七便唤声伯父,万望再勿见外!”说着双手一抱,长揖到地。

    陶老爷忙起身双手相扶,点头道,“七……七郎,好孩子……好孩子,诤儿能识得你,也算……也算……”思及亡子,心中一酸,又再落下泪来。隔了片刻,抬袖拭了,方道,“诤儿小丧,原也讲究不得许多,叶……七郎,此事均靠你一手支应,你瞧着办便是,只需……只需莫委屈了诤儿……”将话说罢,眼泪又自簌簌而落。

    叶惊非得了此言,轻轻松了口气,扶他于椅中坐了,说道,“再过几日,便是陶诤尾七,回头我寻个风水先生瞧了,若是动得土,便选了那日如何?”

    陶老爷闻说还有几日,转头向陶夫人瞧去一眼,点了点头道,“这般,也好教他娘再瞧几日!”

    叶惊非说定了陶诤丧日,心中了却一事,又去将陶夫人劝回,说道,“有一件事,我还须向二老禀明。”见二老瞩目,便将辛涯与风絮儿渊源细细述了,说道,“辛涯虽只侍卫,但与絮儿实有父女之谊,如今,他又因絮儿而死,他的丧事,自是我与絮儿处置,这几日……”话说半句,抬眸向二老瞧了,闭唇不语。

    陶老爷怔了片刻,说道,“絮儿自我府中长大,竟不料是个公主,却是委屈了她!”叶惊非虽未将话讲完,却也明了他话中之意,当即点头道,“此人节义,又与絮儿有父女之名,原也该当的,至于陶诤……”

    转了头,又向陶诤灵位望去,低声道,“若无陶诤之事,絮儿于我府中,原也只是个丫头,纵是……纵是……” 思及昨日陶夫人之言,终是不妥,轻轻摇头道,“安葬养父原是正理,只是……只是……”思及陶诤又是为她而死,又是有所不甘,心中大是迟疑。

    叶惊非忙道,“絮儿在这府里长大,自仍是府里的人,待了了辛涯之事,自是再回府里来。这几日,七郎两头均顾着,叶家这些家人留于此处,伯父若有用处,尽管支使,我日日还过来瞧着些,只是辛涯未葬,絮儿怕是不能日日都来!”

    暗思这几月来,风絮儿受尽折磨惊吓,一张小脸,较在鄂丽时,还削瘦许多。她在陶府中,终究只是个丫头,再熬这几日,这娇弱身子,怕是难以抵受。

    陶老爷闻言,默默点头,说道,“倒也难为这孩子!”长叹一声,轻轻挥手,说道,“你带了她去罢,待正日子来送送,也不枉诤儿念她一场!”

    陶夫人一旁听了,突道,“虽说辛涯是她养父,可是……可是诤儿……诤儿为她而死,她……她原该送诤儿一程……”心中仍思令絮儿以未亡人名份送了陶诤,但思及“公主”二字,这番话,却又说不出口。

    陶老爷知她心意,摇头道,“她虽应了诤儿亲事,但却不曾成亲,于名份上,仍不过是个丫头,夫人……”微微摇头,颓然道,“诤儿已去,争这些,又有何益?”

    叶惊非见陶夫人默然不语,忙道,“夫人放心,辛涯是风沽族人,原无许多讲究,只是要动絮儿母亲坟苎,方迟延一两日,左右这几日,先将辛涯丧事了了,我再携了絮儿过来,送陶诤最后一程!”

    陶夫人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叶惊非千里护送,又将丧事一力承担,满腔话语,竟是难以说出,只得勉强点了头。

    叶惊非见她应了,忙出外唤了叶升,说道,“陶家少爷丧事,你处处精细些,若是有事,速去回我。”转头向厅内又再瞧一周,又道,“厅中冰块,记得时时更换,切不可忘了,我还日日过来!”

    闻叶升连声应了,又于院子里寻了风絮儿,说道,“方才我禀了陶家老爷、夫人,你不必留于此处,随了我去辞了二老,一同回去罢!”

    风絮儿心中不安,摇头道,“七郎,陶府中诸事纷杂,我便这般走了,怕是……怕是……”想着在此于陶诤灵前尽心,又不愿离了叶惊非,一时间,心中大为迟疑。

    叶惊非轻轻摇头,说道,“这里尽有人支应,你放心便是。况,你留于陶府,辛涯又是如何?除却你,他便再无亲故,难道竟令他灵前无人?”

    风絮儿闻他提及辛涯,不觉心中一酸,低声道,“原是七郎想的周道,我……我见夫人那般样貌,心里……心里……”

    叶惊非见她泫然欲泣,心底越发怜惜,一臂将她揽了,柔声道,“傻絮儿,你便心肠好,处处替旁人想着,却不念着自个儿!”柔声宽慰,带她去辞了陶家二老,径自出门,回返叶宅。

    于叶宅前下马,叶惊非扶了风絮儿下车,一边跨入府门,一边道,“辛涯并无旁的亲故,此事,须得你点个头。依我之意,丧事早些办了,也好了却一桩心事,可好?”

    风絮儿哪曾经过如此大事,闻他如此说,只得点头道,“此事,你拿主意便是,我……我又如何懂得?”

    叶惊非见她应了,侧眸见叶轩一旁随入,便道,“你着人去请个阴阳先生来,瞧这几日何时动得坟苎,好选个日子,给辛涯出殡。”口中吩咐,携了风絮儿向偏院辛涯灵堂去。

    迈入偏院,风絮儿但见诺大庭院,白幡招展,道路两侧,皆是白绫糊成的丧灯,竟与陶府并无二致。她见叶惊非如此用心,一时大为感动,心中暗道,“虽说我与爹爹有父女之名,终究他不是我亲生的爹爹,七郎与他也并无瓜葛,如此用心,自是瞧我份上。”

    迈入灵堂,迎门便见一座墨玉雕成的灵位,简简单单书着“辛涯之位”四个金字。风絮儿脚步立顿,盈然水眸,怔怔而望,心中暗道,“爹爹一生,便只是风沽族王宫的侍卫,偏又死于风沽王之手,这灵位上,确也无法书写。”

    叶惊非见她怔怔出神,生恐她又伤心,于她肩后轻拍,柔声道,“絮儿,这灵堂是昨夜仓促间搭起,你瞧若有不尽意处,只管说来,我着人去办!”

    风絮儿恍然回神,轻轻点头,低声道,“你想的如此周全,哪里会有不尽意处?”眸光自那灵位上艰难移开,但见灵前烛火摇摇,烛台上,是两支新换的粗大白烛。供桌上,一应瓜果糕点,也是应有尽有,极为丰盛。

    风絮儿心底暗酸,心中暗道,“爹爹一世劳碌奔波,怕是生时,也无这等安逸丰足的日子。”侧了头,但见灵堂内,仅有几个叶家照应的家人,一无家人守灵,二无亲友吊唁,竟是极为凄凉。

    风絮儿心中越加酸楚,两行珠泪,不由滚滚而落,低声道,“爹爹自当年与我们失散,便再不曾娶亲,竟是……竟是身后无人,我……我……”思及早丧的弟弟,那竟是辛涯唯一的后人,到了此时,竟是连尸骨也无处寻去。

    叶惊非心底暗叹,只得柔声哄劝,拉了她给辛涯行了礼,守了片刻,便道,“辛涯与你虽有父女之名,实为主仆,你纵有心,也在这灵前熬不得……”

    欲要劝她回去歇息,见她咬了唇垂下头去,只得将话转了,说道,“他生时,你无缘尽心,不如现在厨下去,做些拿手菜肴,与他供了,强似在此枯守。”暗思她有事忙碌,却强似在此伤心。

    风絮儿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是啊,待我随七郎去了,怕是难得再去坟前尽孝。”一念及此,心头扑的一跳,但觉面颊滚烫,心道,“我怎么此时,便思着随七郎回姑苏,他并未说娶我,定是……定是因了昨夜之事……”

    思及昨夜一夜的缠绵,一时间,心中羞怯,倒将悲切之情淡了,仰了头,向身畔叶惊非望来,但见他一双星眸,盛着满满的关切,正向自己凝注,一张俊颜,却也较前时又瘦了些。

    风絮儿心中一疼,心道,“这些时日,我只顾着自个儿伤心,竟不曾想他如何辛苦。”微微抿唇,点头道,“当年,因着家乡水灾,爹爹与娘亲方携我们逃荒来芙蓉城。不想,半路上,弟弟竟至饿死,爹爹与娘亲将能吃的,尽数省了给我,我……我……我竟无法报答。”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也罢,我去做些素菜供了,也算尽一尽做女儿的心!”

    叶惊非送了风絮儿至厨下,方转身出来,便见叶眉疾步迎上,回道,“爷,方才外头传话儿,说叶旭回来了,正于前院候爷!”

    叶惊非心中一紧,问道,“几时回的,为何不速来报我?”脚步匆匆,向前院去,方奔出十余步,又回头吩咐道,“你唤几个丫头,入去伴着絮儿姑娘,莫要令她胡思!”微微一顿,又道,“若是有事,速来报我!”抬了步,径向前院里来。

    前院门首,叶旭正与叶轼说话,见了他来,忙迎上唤道,“爷!”转身随了他向前厅里来。叶惊非皱眉道,“你为何便回了?可曾寻得羽衣姑娘?可是觅得了蒲一凡的行踪?旁的人呢?”

    叶旭忙道,“旁的人还在山里,我怕爷惦记,先来回爷一声儿。”微微拧眉,说道,“我等在山里转了多日,起先几日,毫无线索,近几日却时时闻得他的踪迹,只是每每赶去,均是被他逃了。直到昨日,我们方入了那山口,竟是与他迎面撞上,可惜仓促间,又被他逃了!”

    叶惊非一怔,问道,“与蒲一凡撞上?他武功平平,如何竟逃了?”

    叶旭皱眉道,“也是我们轻敌,只道既是撞上,他再难逃脱,不料,他身旁二人,竟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微微一顿,闷声道,“那蒲一凡果真神通广大,也不知何处觅得那般几个高手。”

    叶惊非微微挑眉,问道,“高手?可是那日要擒絮儿的?”

    叶旭微微摇头,说道,“不止,前日那二人,瞧武功身手,与那夜之人并不相同,应无那人在内。”见叶惊非星眸满是疑问,只得述道,“前日我们一路共是三人,对方,连蒲一凡在内,也是三人,其中一人接我一掌,拉了蒲一凡便逃,另一人竟与他二人战为平手,临去还趁空袭我一掌,若非被他一阻,也不能轻易便被蒲一凡逃了去。”

    叶惊非微微挑眉,奇道,“这几人,我们在鄂丽竟不曾遇!”心中暗忖,若当日鄂丽王宫便伏着这几个好手,当真不易应付。微微凝思,问道,“这几日絮儿总挂着羽衣,你们可曾得知她的消息?”

    叶旭摇头道,“我虽不曾亲见,可是闻蒲一凡话中之意,羽衣姑娘还在他们手里,只是……只是……”说至此处,却不再说下。

    叶惊非心中一紧,问道,“只是什么?”

    叶旭微一迟疑,俯身道,“那几人话语极是下|流,似是说,蒲一凡将羽衣姑娘……将羽衣姑娘给了那几个高手凌辱……”说至此处,狠狠咬牙,骂道,“无耻小人!竟用一个女儿家的身子,来笼络高手替他卖命!”

    叶惊非心头一震,脑中蓦然泛出当日元兵营中相救羽衣的情形,霍的站起,怒道,“我瞧辛涯份上,本说饶他一命,如此看来,此人竟是放不得!”

    来回行了几步,向外唤道,“叶轼,你去传命,城中所有铺子关门,除却在陶府中一干人,旁人全数唤来,我有要事吩咐!”闻门外叶轼应命去了,又再转身向叶旭道,“我这里也只辛涯与陶诤的丧事,用不得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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