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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熊富寻上门来,对她说起府外情形。宝力德在福建西南与云贵之地,加之草原大漠之上,共屯兵近二十万,而伏昌仅在西北,便屯兵十几万,若是能与这两路叛军联合,胡和鲁一脉又大多京中统兵,趁朝廷大军倾巢而出,京中空虚,自家兵马便可趁机攻入皇宫,擒拿皇帝,逼他禅位……
蒙根其其格知道,要争天下,没那么容易,但是这四年来,自己一子一女皆在郎谦手中,他如何对侍,自己丝毫无法过问。若是能拼死一击,大不了功败垂成,被拉去斩首,总好过躺在这四方的院落里等死。
只是,她忘了,她若功败,受连累的不止是郎谦,还有自己的一子一女!
霎那间,心中一片惊骇,双眸大张,瞪视着脱脱阿布,双唇大张,喉间咯咯有声,却发不出一点声息。
脱脱阿布见她神色大变,心知已说中她的痛处,便淡淡道,“姐姐若信阿布,只要将熊富交出,阿布便想法子保全你两个孩儿性命,如何?”见蒙根其其格神情迟疑,也不催促,隔了片刻,方道,“姐姐除了阿布,可还有旁人相求?”
蒙根其其格脸色灰败,怔怔向她瞧了许久,眸光露出一些挣扎,终于抬手,向着院外北侧一指,喉间咯咯有声,又颓然垂了下去。
郎谦与脱脱阿布对视一眼,齐声道,“水榭!”
脱脱阿布向蒙根其其格望去一眼,说道,“多谢姐姐!”转身一拉叶六,匆匆向水榭奔去。
将军府水榭,建在一片湖水之上,距旁的院落均远,纵有什么动静,也难以令人知觉。当年蒙根其其格掳文子安入府,便囚于此处。
叶惊鸿与脱脱阿布快步而行,但见沿途青石板路已被衰草覆盖,两侧巨树参天,遮阴蔽日,竟有阴森之感,若是旁人不说,万不会有人料到,此处还会住得有人。
行至湖边,但见当年修筑精致的水榭已不复昔日光亮,处处显出一片衰败。而隔着数丈,便能闻见内里一阵压抑的低喊,和极为淫猥的笑声。
脱脱阿布心头一跳,抢先向水榭奔去,沿着声音,不进院门,却抢上水榭前的长廊。刚一转弯,但见水榭亭内,一个清瘦少年全身赤裸,被双手反剪,绑跪于栏杆之上,而精瘦的男子分开他的双臀,正在拼力冲撞。少年忍不住出声呜咽,却换来身后男子重重一击。
脱脱阿布全身顿时僵住,再也难以移动。虽然说,她早已料到石头落在熊富手里,必然受他凌辱,而此时亲见,仍是脑中一阵昏沉,怒火中烧。
叶惊鸿随她身后奔入,更是大吃一惊,怒叱一声,长剑出鞘,闪电般直刺而出。
熊富正在神游意荡之时,突闻呼喝,不由大吃一惊,身子一侧,堪堪避过。脱脱阿布瞬间回神,也是飞扑而上,手中匕首寒光闪闪,向熊富颈中抹去。
熊富见他二人,早惊的魂飞魄散,惊乱中身子侧滚,合身向石头扑去,一把掐上他的颈项,大声道,“你们再动,我先杀他!”
脱脱阿布怒叱,“恶贼!”手中匕首紧握,却又怕伤及石头,只气的手脚震颤。
叶惊鸿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掌,轻声道,“你照护石头,莫让这贼子脏了你的手!”长剑轻抖,也不见如何作势,但闻熊富一声厉吼,掐着石头咽喉的手臂已然离体,身子倒仰,扑嗵一声落入水中。
脱脱阿布奔前,匕首一挥,割断石头手上绳索。接过叶惊鸿脱下的外袍,将他身子裹住,连声唤道,“石头!石头!”
石头身子簌簌颤抖,一张清秀的小脸,一片呆滞的死白。想到初见时的模样,脱脱阿布心头一痛,张臂将他抱住,喃声道,“石头别怕,阿布姐姐在这里,石头别怕!”
半年的折磨,当初鲜活的少年,早已形同枯槁,石头只身子一缩,任由她抱着,再无一丝动静。
脱脱阿布心中疼惜,抬头向湖中望去,却见熊富一条独臂,正拼命向对岸游去。不由大呼,“叶六,莫让他逃了!”
叶惊鸿道,“他逃不了!”眼瞧着他离岸已近,方俯身抱起石头,转身沿湖岸疾掠,向熊富疾追。
熊富强忍手臂剧痛,拼命向对岸游去,刚刚游至岸边,便闻一声冷笑,抬起头来,便见叶惊鸿抱着石头立在面前,不由吓的心胆俱裂,转身要想游回,却骤觉喉间一紧,已被叶六用腰带缠上,身子凌空飞起,“噗”的一声,重重摔入草丛。
叶惊鸿抛下手中腰带,一步步向他逼近。熊富惊骇至极,嘶声吼道,“叶六,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你为何杀我?”
叶惊鸿冷笑道,“莫说阿布郡主是我叶六的妻子,便是为了石头,你今日也非死不可!”俯首向怀中一望,唤道,“石头!”俯身要将他放下,石头身子一颤,却向他怀中靠去。
叶惊鸿俯身将他放下,慢慢替他理好衣衫,见他身子簌簌抖个不停,双目紧闭不肯张开,唤道,“石头,我是六爷,你不记得了吗?”
此时脱脱阿布也疾步奔来,见石头缩在叶六怀中不说不动,不由大声道,“石头,快去将这坏人杀了!”一把抓着他手臂拖过,将手中匕首塞入他手中。
石头身子一缩,却仍然不动。
脱脱阿布大怒,一把将他拖起,喝道,“石头,你若不杀他,难不成任由他逃去,再祸害旁人?”
石头身子一震,略一迟疑,慢慢抬头,向脱脱阿布望来。脱脱阿布向他定定而视,一字字道,“你今日不报此仇,这一身的耻辱再也不能洗清,这一世便再也无脸见人!”一手将他身子转过,迫他面对跌倒于地上的熊富。
石头双眸大张,脸色苍白,身子簌簌颤抖,目光却由呆滞变为愤恨,突然大吼一声,向前扑去,双手紧握匕首,狠狠向熊富下身扎去。熊富大惊,独臂疾挥,向石头头顶拍下。一侧叶惊鸿剑光一闪,余下的一条手臂又再离体飞出。熊富嘶声大吼,吼声方出一半,便觉下腹一凉,已被石头一刀扎中,吼声戛然而止,再也发不出来。
石头双手紧握匕首,疯狂一般,一下一下向他下体捅去,直至气力耗尽,将那可厌的东西捅的稀烂,方双手一松,匕首抛掷于地,身子慢慢坐倒,放声大哭。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清润的男声,悠悠而歌,穿过空茫的沂蒙山,一路向江南而来。
脱脱阿布伏在叶惊鸿怀中,双眸微阖,倾听着他悠扬的歌声,感觉着他胸腔的震动,只觉一切是如此的平静祥和。闻他歌罢,不由轻哼,“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轻叹一声,便不再语。
叶惊鸿闻她居然学的字正腔圆,颇有些江南风情,不由轻笑,俯首在她额上轻吻。垂眸见她双眸微阖,长睫轻颤,不由心中情动,低低唤道,“阿布!”环着她的手掌,悄悄自她衣底探入,于她光滑的背脊轻抚。
微有薄茧的手掌,令她身子一酥,忙唤道,“叶六!”身子一挣,便欲从他怀中挣出。
叶惊鸿凑首在她耳畔,悄声道,“给我瞧瞧!”
自肃王爷去后,她心中伤痛,对这等情事似早已失了心情,直到简维、满都拉图等人伏诛,她方慢慢平复。只是笑容从她面上消失,已不复当日那个飒爽明快的阿布郡主。直到那一日,闻说苏千绕与被俘叛军将士一同被判流刑,发往东海荒岛,自己携她赶去。望着琵琶骨被铁链洞穿的苏千绕,她突然按住他拨剑的手掌,轻声道,“随她去罢,她活着,也不过是生不如死!”苏千绕生的美貌,又身中情蛊,与这样成千上万粗豪汉子一同发往荒岛,其下场,可想而知。
那一刻,他终于在她的眸中,看到了释然。
随后,甘肃传来消息,那日松之妻英珠公主,果然中途被苏德所救,隐姓埋名带往上都,做了他的小妾。或者,这便是他们的交易罢!脱脱阿布闻后默然许久,轻轻一叹,轻声道,“他于大节之下,能借英珠之手破去高丽王和那日松的阴谋,也算并不糊涂,但愿他能好自为之罢!”语气淡淡,竟似是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也就从那一日起,她方慢慢放开怀抱。这一路南行,瞧着她重新扬起的笑容,也终于见她渐渐恢复以往爽朗活泼的模样。叶惊鸿心中感触万千,自己千机百算,一心成全他两名兄长的仕途,却仍然令索恩落得一个惨淡收场。自己一心将连天战火消于无形,而尸骨堆积,仍然成千上万。或者,自己本非治国整军之才,能做的,便是好好珍爱怀中的女子。
鼻息绵绵,徐徐的喷到她的颈侧,脱脱阿布心头一跳。想到这些日子对他的冷落,心中歉然,方“嗯”的一声,身子轻轻向他贴去,却闻车外马蹄声“的的”,车前车后,有数十骑骏马相随,不由心中一窘,咬唇道,“别……他们……他们会听到……”
望着她羞红的小脸,叶惊鸿忍不住大笑出声,俯首在她耳畔,悄声道,“叶六不过是要瞧瞧罢了,难不成郡主还想弄出什么动静?”
脱脱阿布大怒,身子一挣,脱出他的怀抱,扬手便打。叶惊鸿身子急急后仰,一把将她手掌抓住,笑道,“怎么,难不成叶六说错?还是郡主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脱脱阿布手臂连甩,怒道,“放手!”
叶惊鸿笑道,“不放!你应了给我瞧瞧,我便放你!”
脱脱阿布甩不脱他,身子一缩,抬腿便踢。叶惊鸿身形疾起,双手只抓着她两只手腕,身形倒卷帖上车顶,笑道,“踢不着!”
脱脱阿布脸涨的通红,身子后仰,双脚向上连踢,却奈何莫说踢到他人,便连衣角也难以碰到一片,只气的连声低嚷。
暮秋时节,凉风习习,叶家一行所乘的马车,皆是薄木板壁,两侧开着极大的窗子,便于车内人观景吹风。
二人这一折腾,车前车后众人但闻车内一阵乱响,伴着叶六爷的笑声,阿布郡主的低喊,车厢不住的震荡,不由面面相觑,唇角均掠过一抹浅笑。
随着六爷和郡主从江南到大都,又从大都去草原大漠,再从大漠回到大都,这大半年来,叶亭等人虽早已习惯,却也忍不住在想,这般大动静,究竟是六爷吃了郡主,还是郡主吃了六爷。
正在此时,但见前一辆车侧车帘掀起,叶牧歌探出头来,问道,“为何小六的车子晃的那般厉害,可是车子太小?若不然,让阿布与我一同坐罢!”出发之时,叶六将最宽敞舒适的车子让给了姑姑,自个儿与脱脱阿布乘了较小的一辆。
叶亭忙策马随上,笑道,“姑奶奶莫管了罢,怕是郡主宁肯和六爷挤着!”
叶牧歌“哦”的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你去与阿布说,若是嫌叶六挤了她,便过来我这里便是!”将帘子放下,口中犹自嘟哝,“小六也是,堂堂男儿,不去骑马,却与阿布挤车子坐。”
韩姑姑笑道,“小夫妻,自然一道儿亲近,与我们老人有什么可说?”扬声向外道,“叶亭,由他们去罢!”
叶亭忍笑,应了声“是”,便又策马转回。
车内叶惊鸿听到叶牧歌说话,忙飘身而落,掀帘问道,“叶亭,姑姑说什么?”
叶亭忍笑道,“姑奶奶怕爷挤着郡主,让郡主前边去坐!”
叶惊鸿一怔,见他抿唇忍笑,知他取笑,横目向他一瞥,重将车帘放下。脱脱阿布车内听到,不由“嗤”的一声笑出,向外道,“叶亭,你和姑姑说,六爷画儿一般帖在车顶上,挤不到阿布!”叶亭笑应一声,竟果然策马向前去。脱脱阿布侧头见叶惊鸿瞪来,不由又再笑出声来,见他身子恶狠狠的向前凑来,不由“咯”的一笑,缩身避让。
叶惊鸿哪里容她躲过,一臂将她捞回,凑首在她耳侧,悄声道,“旁人均知我画儿一般帖车顶上,便是有些动静,怕也不防,是不是?”横身将她压于车壁,俯首便吻上她的双唇。
脱脱阿布吓了一跳,双手刚一推拒,已被他连人带手尽数紧揽于怀。一瞬间,口鼻中皆是他的气息,身体围入一具温热的怀抱,但觉骨软筋酥,哪里还有一丝气力?
清香檀口,带着诱人的气息,令他缠绵缱绻。叶惊鸿挑开她的唇齿,与她的丁香小舌追逐嬉戏。怀中的身子,渐渐绵软,皆化为娇柔的顺从。身体渐渐变的燥热,欲望不可抑制的泛涌而上。他双臂将她箍紧,双唇放脱她的檀口,向下轻移,沿着她细致的颈项,一路吻下,遇上衣衫阻路,便用牙齿一点一点撕脱。
感觉到他身体的昂扬,脱脱阿布心中微乱,而随着他将她衣衫一点一点的撕开,身体便不由得轻轻颤栗,但觉衣襟被他咬开,他埋首其间,隔着肚兜,便含上她胸前一枚蓓蕾。柔软衣料的轻磨,夹着他口中的湿热,变成一种细细碎碎的折磨。
脱脱阿布不禁吸一口气,轻吟出声。身体强烈的反应,却换来他一声低沉的轻笑,那张点火的嘴,却换了一枚蓓蕾,继续啃咬。
脱脱阿布大怒,身子一挣不能挣脱,将牙一咬,猛的和身向前一撞。叶惊鸿不防有此,身形一个不稳,向后仰倒,身子重重撞上车壁,还不曾起身,已被她压于身下。叶惊鸿双手将她放脱,却顺手拽下她已松脱的衣衫。
脱脱阿布骑跨在他身上,一边狠狠扯脱他的衣衫,一边咬牙道,“坏叶六,瞧我如何罚你?”
叶惊鸿喉间轻“嗯”一声,身子一软躺倒,双手抚上她纤细的腰肢,沿着她光滑的肌肤抚上她平坦的小腹,任由她将自己衣衫扯的七零八落……
或者……便是这一回,这里,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生命孕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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