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蚀骨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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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牧歌被劫，叶氏兄弟齐惊，一时间，叶家老宅侦骑四出。将人派出，兄妹九人与姜思羽、风絮儿、文子安、冷仪秋、脱脱阿布、杨陌、杨路齐集，在前厅同商对策。坐下话不曾说上两句，便闻门外小厮回道，“老爷和夫人来了！”话音刚落，叶牧园已脸色苍白奔来，再也没有了往日清和淡然的样子，身后跟着脸色微变的舒不让。

    叶氏兄弟忙齐齐迎出，接二老入厅，叶牧园也不坐，盯着叶惊鸿直问，“小六，你姑姑被人从你眼皮子底下带走，你竟未阻挡？”

    舒不让劝道，“你且莫急，小六若是能救，又岂有不救的道理，你且听他将话说完！”强按着他在首位椅中坐下，一迭连声命丫头奉茶。

    叶惊鸿心知，姑姑是父亲一生的心病，忙接过丫头手里的茶送上，待他饮了两口，顺过一口气来，方劝道，“爹，你别急，我已派人去查姑姑下落，如何相救，我们也正在商议！”安抚住叶牧园，众兄弟方才各自落座，叶惊鸿将当日之事细细述了一回，方向叶牧园道，“当日若我强带姑姑离开，势必一场血战，姑姑和韩姑姑均不通武艺，那船上却有数十名大汉，打斗中难免无法顾及，再则当时船在湖心，我们纵然杀得出来，要游回岸边，我和姑姑或能办到，韩姑姑却又未必。还有，掳去姑姑的既是苏千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姑姑身上下毒，儿子纵擒她为质，以她为人，也未必肯说实话，儿子实不敢行险！”

    叶牧园初闻叶牧歌被劫，情急关心，但他以一人之力能守住叶家数代的生意，终究并不糊涂，闻叶惊鸿一语，便稳下心来，细细思索。

    脱脱阿布闻苏千绕是被四贝勒所用，摇头道，“天川不是那有野心的人！”

    杨陌却道，“谢天川既入了陕甘，伏昌又说出陕甘起兵的话来，还是命人查查的好！”文子安也轻轻点头，向脱脱阿布瞧去一眼，却抿唇不语。

    叶惊鸿点头道，“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先查出他们将姑姑带往何处再做道理。荆邑之地，我已命人知会叶行，陕甘……”转向叶亭道，“你命人给霍奇传个信，另外让他留意可有大批兵马调动！”

    叶亭闻命，急急奔去传信。叶惊辰突然道，“六哥，你说在神农山伏击你的那一批人，有一大部分入了陕甘？”

    叶惊鸿一怔，点头道，“不错！那是宝力德的人马！”

    叶惊辰道，“怕是陕甘当真有事！”

    叶惊风耸然动容，说道，“我们此番在福建西南，虽然诛杀宝力德几万人马，擒获宝力德的儿子苏合，却并未看到宝力德的人影，或者……”话说半句，脸色微变，已说不出话来。

    文子安续道，“或者，他本来就不在福建，而是在陕甘，或是……蒙古！”

    蒙古是大元的根本之地，同时也是宝力德的根本之地，包括四贝勒嘎必雅图，不管在何处藏兵，断断不会弃了蒙古，而这几年来，蒙古诸王也均有异动，这其间谁与谁勾结，谁与谁结怨，当真难说。

    叶惊辰道，“六哥，你给牧仁王子知会一声罢，让他暗寻宝力德的下落！”

    叶惊鸿点头，“谢天川入陕甘之后的去向，也一并查找！”见脱脱阿布望来，说道，“不管苏千绕是谁的人，他们要军饷却是事实，约我在榆林交粮，也是事实，如今，只要能查获这些人的下落，或者便知晓姑姑被他们送往何处！”

    脱脱阿布默然点头，突然道，“那伏昌的口音虽故意遮掩，却有大都口音，或者，大都那边也需细查！”

    众兄弟点头，叶惊辰立时向叶白道，“你即刻传令给叶安，命他暗查，看大都有何异动！”

    群策群力，众人一边商议，一边将一道道命令传出。叶牧园闻众人所思精细，方慢慢放下心来，舒不让劝道，“有他们兄弟想法子，你放心罢！”连声宽慰，劝他回去休息。

    送叶牧园出厅，舒不让回头向叶惊鸿指了指，咬牙道，“你自个儿的亲事，也拿来与人调花枪，还事事瞒着我，待这事了了，我再与你算帐！”拍了拍脱脱阿布的手，转身而去。

    刚出厅门，便闻大门外一阵喧哗，紧接着守门的小厮一跤跌了进来，一骨碌爬起，喊道，“爷！爷！武义将军来了！”呼喊声中，索恩一身戎装，已大步奔入府门。

    叶惊辰呼的站起，说道，“六哥，你带郡主和子安避一避！”

    说话间，众兄弟齐起，向厅门迎来，这个道，“武义将军当真稀客！”那个道，“小王爷驾临，怎么竟无人通禀？”再一个道，“小王爷行色匆匆，可有什么急事？”

    舒不让更是双手一张挡在众人之前，扬眉道，“哟，这便是肃王府的小王爷？不知阿布郡主可好？”众兄弟齐齐莞尔。

    索恩被这般大一群人拦在门外，一时寸步难行，抬头越过众人头顶向厅内一张，他身形高大，叶氏兄弟尽皆矮他半头，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只这一眼，但见一个白色背影一闪，已消失在屏风之后，不由心头一震，喝道，“那是何人？”双臂分开众人，向内疾闯。

    众兄弟忙道，“将军这是何意？”

    “将军留步！”

    ……

    却并不硬阻，只是挨挨挤挤的拖延片刻，便放他进入。索恩大步转过屏风，但见是一扇双开的黑漆小门，而门外隔过一所植着翠竹的小院，是后进五间带耳房的正屋和东西厢房，厢房两侧，却是通往后宅的小门。索恩疾闯而入，几个正在院子里晒书的小丫头被他吓了一跳，均愣愣的呆住，不知所措。

    索恩正思何处追去，但闻东厢门一响，一人自内迈出，“咦”的一声道，“小王爷？你何故在此？”

    索恩回头，不觉大奇，但见原来的太医院院使，如今的江浙行省省令杨陌杨大人一身白色湖丝家常袍子，同色丝带束发，正闲闲立在门口。索恩心中惊疑。方才瞧见的白衣人影极为熟悉，只那一眼却没有瞧出是谁，隐隐的，是一个绝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

    难不成，那便是杨陌？

    侧耳凝神，但闻四周竹叶沙沙，流水潺潺，再无人声。索恩心中疑惑不定，不由问道，“杨大人为何在此？”杨陌与叶六交情颇厚，他会来叶宅，应不是奇事，但他身为省令，却在一介商贾家中，还出入自由，又是说不出的怪异。

    杨陌淡笑道，“杨某与叶家二老和叶少当家有大事商议，自然会在此处！”慢慢行了过来，自然而然引他向前厅里去。

    索恩虽然惊疑，但他在朝中不过三品武官，而杨陌却是一品大员，这姑苏又是他的管辖，便不好硬闯，只得随他一同返回前厅，一边问道，“大事？大人与叶家有何大事商议？”

    此时二人已行回厅上，杨陌淡笑，向杨路和叶惊辰一指，说道，“自然是议舍妹与叶少当家的亲事！”

    索恩一惊，不觉凝目向二人望去。但见叶惊辰身形瘦削，却生的剑眉星目，有叶惊鸿的俊逸之姿，却少了一分精明之气，立在众兄弟之中，毫不逊色。而他身畔女子眉目飞扬，爽落随意，与杨陌倒有六七分相似。

    杨路与叶惊辰情孽纠缠四年有余，众人虽早已心知肚明，叶惊辰却因自己身子时好时坏，坚决不肯成亲。如今经过几个月医治，身子已一日好过一日，杨路早已暗暗盘算如何逼他成亲，饶是如此，骤闻哥哥当这许多人提起，也是不由又羞又喜，顿时脸颊飞红。

    而叶惊辰性子孤傲冷僻，平日私底下被杨路调戏几句都会脸红，莫说当众议及亲事，猛然听杨陌一提，不由手足失措，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氏兄弟闻言，自然众口一词，舒不让更是眉开眼笑，拉着杨路的手连声说好。杨陌见一向爽直的妹妹竟也有这小女儿羞态，不由好笑，一面却向索恩道，“小王爷既来姑苏，届时便请饮小妹与叶少当家一杯喜酒罢！”只一句话，便将索恩暂时困在姑苏。

    索恩心中说不清是喜是忧。杨陌与叶家成了姻亲，日后他对叶家，便须有几分谨慎。但若是脱脱阿布也嫁入叶家，凭着这层关系，他日朝中有事，或者可请杨陌出手相助。只是可惜，不知何故，叶惊鸿好好的少当家之位，会让给叶八，难不成竟是因为这门亲事，杨陌以势强压？思绪万千，只得打点精神道贺。

    前厅里一片热闹，后进东厢房下方，一条清流却荡出一条小船，船上三人，叶六爷与阿布郡主分坐船头船尾，文子安坐于小船中央。原来叶家老宅所有的院子，都有一条小河与后宅的青莲湖相通，方才叶惊鸿三人便是趁门外众兄弟阻挡，避入东厢房后小舟之中。索恩虽曾疑东厢房另外有人，但一来并未听到任何动静，二来有杨陌在前，不敢硬闯。

    叶惊鸿一边荡桨向后宅深处划去，一边向对面文子安笑望。文子安挥袖做了一个挥汗的动作，苦笑道，“几乎被撞个正着！”方才索恩所见，正是文子安避向后堂的背影。朝中众人除去杨陌、阿茹娜、阿木古郎等有限几人，均道文子安已死。而索恩又不同上述几人，若是发现文子安踪迹，却不知会借此生出何事。幸好杨陌见机极快，随了出来，与他换了衣裳。

    叶惊鸿笑道，“无防，有阿布郡主在此，大不了我们胁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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