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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原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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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城十里,叶白纵马迎上疾疾赶回的一行,回道,“六爷,索恩率五千轻骑已经赶到姑苏,大军驻在城北三里,他自个儿已经进城,去了杨大人行辕。小人出来前,索恩的随从递了帖子,点明要见‘叶少当家’,八爷命小人前来迎一迎,问六爷见是不见?”说着,眸光向脱脱阿布一掠。

    索恩是脱脱阿布的兄长,叶惊鸿心知小八因不知他兄妹间是如何一种情形,命叶白来向自己讨主意,却故作不知,含笑道,“既然点明是见‘叶少当家’,便由少当家自个儿拿主意便是,怎么反来问我?”

    索恩不知叶家少当家之位易主,所说的“叶少当家”自然是指叶惊鸿。而叶惊鸿被兄弟算计夺去少当家之位,虽知并无恶意,却也趁机将如今的“叶少当家”一军。

    叶白果然一怔,苦笑唤道,“六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叶惊鸿向他略一打量,摇头道,“如今小八已是八爷,不是八少爷,你身为他的长随,也该有些决断,不要事事等他拿主意!”叶家不成文的规矩,男子介入家里生意之后才称“爷”,在那之前只称“少爷”。叶惊辰虽年过二十,但因身子不好从未打理生意,故而也一直被唤成“八少爷”。此次他正式接手叶少当家之位,便也就接管了整个叶氏生意,所以叶惊鸿有此一说。

    叶白闻他说的严厉,脸上一阵青白,垂手应道,“是!”

    叶惊鸿侧头向脱脱阿布一望,笑道,“你大哥既已进城,想来各处已有人盯着,我们到小八的千竹苑避避罢!”不理叶白,径自调转马头,驰上去千竹苑的小路。脱脱阿布知他是不愿自己为难,心中温暖,回以一笑。

    叶亭见叶白神色惶惑,便将马缰微收,落后一步,待叶惊鸿等人驰远一些,方悄声道,“你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回话?”

    叶白苦笑道,“八爷那里……”

    叶亭微微一笑,指他道,“以后出去,莫说是跟着爷的!”见他又垂头不语,叹了口气道,“六爷的意思,如今当家的既是八爷,八爷行事便不必事事来问六爷,那武义将军虽是郡主的哥哥,郡主却也还未嫁入我们家,八爷爱见便见,不爱见便不见,但凭八爷自个儿做主,郡主纵有什么,有六爷呢!”

    叶白得了他这番话,眸子一亮,点头道,“我知道了!”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前边叶惊鸿侯叶亭随上,笑着向他一望,说道,“你们打小儿一同长大的,有空多提点一下,如今小八当家,身边也需几个得力的人!”

    叶亭躬身应是,笑道,“假以时日,叶白、叶山二人自然可以独当一面,爷不必担心。”

    叶氏兄弟身边的长随,均是在各地善阁儿中的孩子里精挑细选而出,精心培植,放于任何一方,皆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叶白、叶山二人武功高强,为人精明细致,自幼便选出来跟着叶惊辰,只是叶惊辰因身子不好,他们便不能如叶亭等人跟着四处奔波,便也少了些历练。

    叶惊鸿微微点头,便不再语。

    千竹苑翠竹千千,清水环绕,本是叶氏兄弟修建来供叶惊辰修养之地。叶惊辰病发之后,移回姑苏老宅去住,服侍的一干人等也随着跟了回去,千竹苑中只留了两名家人照看。闻叶惊鸿来,忙将后宅一处小院子收拾出来供他暂住。

    脱脱阿布随着叶惊鸿穿过前院入了后宅,但见一条清溪自院中穿过,沿水建着些亭台楼阁、假山湖石之类,而这处院子却建在水上,四周植着些花树,极是清幽。脱脱阿布想起他在姑苏老宅的住处,含笑道,“六爷喜欢住靠水的房子,莫不是也是汉人所说的五行缺水?”

    叶惊鸿笑了出来,笑道,“这江南水乡不比北方的地下活水,临水自有临水的妙处。”究竟有何妙处,也不明言,引着她入院,但见是只有一进的屋子,正面三间带耳房的正屋,门两侧是一排四间的倒座,两侧没有厢房,只沿墙植着几支修竹。

    脱脱阿布见这院子与一路行来叶宅的宽大均不相同,不觉露出几分诧色。叶惊鸿便在耳边道,“这千竹苑是小八的私宅,平日我们纵来,也不过临时歇脚,很少留宿。”吩咐家人取热水来,二人分别沐浴洗漱。

    收拾妥当,刚刚坐下未说两句话,便闻门外回道,“爷,叶塘回来了!”

    叶惊鸿唤入,叶塘刚见了一个礼,身子还未直起,便道,“爷,索恩是为宝力德潜入江浙的人马而来。”

    叶惊鸿扬眉,与脱脱阿布对视一眼,说道,“肃王府果然消息灵通!”

    脱脱阿布却皱眉道,“消息传递再快,大哥要想调兵,也须得兵部行文。我们自神农山返回,也用了半个月,大哥的五千轻骑从大都赶来,断断没有比我们快的道理!”

    叶惊鸿点头道,“怕是另有缘故。”向叶塘问道,“你可曾查过,索恩是几时离京?”

    叶塘道,“四月初七!”

    四月初七,连脱脱阿布都还未到姑苏。这样看来,竟然是脱脱阿布离开大都不久,索恩便也点兵奔了姑苏。

    叶惊鸿沉吟道,“若非索恩有意隐瞒来意,便是宝力德另有人进了姑苏。”向叶塘道,“你去查,入三月之后,都有什么可疑人等进过姑苏!”

    待叶塘应命而去,叶惊鸿向脱脱阿布笑道,“当初你大哥极力促成你和那日松的婚事,如今那日松当众答应退婚,难不成他还不死心?”

    脱脱阿布摇头不语,想到大哥为了军功,为了争夺爵位,只是想用自己做进阶之梯,不觉心底泛上淡淡的苦涩。

    叶惊鸿见她神色黯然,轻叹一声,柔声道,“这些事你不必烦心,有我呢,这一路劳累,去歇会儿罢!”吩咐尔敏服侍脱脱阿布歇息,自己却唤了赫天出来,细问肃王府中的情形。

    脱脱阿布身为肃王府的郡主,对自己的哥哥纵然有千般不满,在自己面前总要挣一些颜面,有些话自然不会说出口来。而赫天心里,只有肃王爷和脱脱阿布两位主子,对那两位小王爷却未必有几分情份,问出来的话反而中肯一些。

    果然,当问到两位王子对脱脱阿布的情谊,赫天愤然道,“二王子也倒罢了,虽然也惦记着王位,总还给郡主留些余地,那大王子,恨不得将郡主卖给中奉王,赚自己的前程。”

    叶惊鸿心中有丝了然,说道,“此次福建西南一役,你家大王子的性情我倒略知一二,只不知这二王子如何?”

    赫天侧头想了想,说道,“此事小人也说不好,只是二王子平日和和气气,像个没什么脾气的,只是他自幼跟着皇上,宫里的人没人敢将他小瞧,怕也不只是借着皇上宠信!”

    一个年少从军,屡立军功,却为人阴冷,狠戾成性。另一个待人和气,自幼入宫做皇上伴读,并无大的作为,这十几年来,却长宠不衰,宫中也无人胆敢小觑……

    叶惊鸿默默点头。清水河一役,叶家两名家人死于苏德之手,虽说其间有脱脱阿布周旋,但苏德以王府小王爷之尊,能矮下身子向自己求和,单这一点,此人便不容小觑。而他身无军功,却对王位蠢蠢欲动,怕是背后早已有所准备。

    略略问过,赫天终究是肃王府的人,叶惊鸿也不再深问,只是嘱咐,“索恩此来来意不明,怕还是为郡主而来,郡主有我,你不必担心,切记护着尔敏,莫要再被索恩所擒,令郡主为难!”

    第二日午时刚过,叶泱自城内赶来,说道,“昨日晚些,八爷见了索恩,索恩初进门时,还甚为客气,待闻说八爷是新任叶少当家,瞬间便变了脸色,拂袖而去。到了今晨,我们得知,他手下的人正在查郡主的行踪,怕是很快便会查到这里!”

    话音刚落,便闻前边一阵嘈杂,一名家人奔来回道,“爷,一位什么武义将军带人闯进了苑里,正向这里奔来,叶亭不许我们动手,只命来回六爷!”说话间,已隐隐听到喧哗嘈杂声远远传来。

    脱脱阿布脸色微变,呼的站起,说道,“他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绑我回去?”说着大步向大门外迎去,便要与索恩理论。

    叶惊鸿忙上前将她拉住,轻声道,“你别急!”吩咐叶翔,“你带赫天和尔敏湖上等我!”一手拉起脱脱阿布,笑道,“我不敢见你大哥,你还是跟着我躲躲罢!”口中说话,向屋子里奔去。

    脱脱阿布怒道,“怕他做什么?此番是父王应允!”

    叶惊鸿笑道,“我怕他心疼你这个妹妹,来要聘礼,如今我丢了叶少当家的位置,却没有银子给他!”

    脱脱阿布听他说的小气巴巴,不由“噗”的笑了出来,想到昨日叶泱所言,心中却微微一动。正要说话,却见他拖着自己奔入正屋,不禁奇道,“你不敢见我大哥,这屋子里又何处躲去?难不成要躲床底下?”

    叶惊鸿笑骂,“胡说八道,堂堂叶六爷岂能躲在床下?”拖着她奔过正屋向浴房奔去,口中续道,“我们躲浴桶里!”

    脱脱阿布“嗤”的一笑,正要斥他才是胡说八道,却觉腰间一紧,果然被他抱着跃入木桶。身体被圈入一个坚实怀抱,张眼是细密的桶壁,脱脱阿布不禁一怔。虽知叶惊鸿行事不是处处逞强,却也不是一个遇事手足无措,连躲避之处都想不出来的。

    心念刚起,但觉身子一震,耳边“豁喇”一声响,浴桶已带着二人向下直落。脱脱阿布吓了一跳,惊呼尚未出口,眼前已是一片漆黑,跟着“扑嗵”一声,水声大作,浴桶摇晃,已向前飘去。却是那浴房之下便是流经屋子下的河流,浴房里竟设有机关,能从浴房径直落入河里。

    脱脱阿布轻轻松了口气,突然又担心起来,悄声道,“这院子不大,一顷儿顺着河飘了出去,岂不是仍然被人瞧到?”

    黑暗中,只闻叶惊鸿轻笑一声,张臂拥她入怀,惬意的在桶中躺靠,说道,“这河另有出处,不必担心!”

    脱脱阿布心中搁着旁的事,闻他说的笃定,也便放下心来,静静偎入他怀中,略默了片刻,方道,“叶六,我大哥此来,或者果然是为了你的银子!”

    “嗯?”叶六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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