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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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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脱阿布没有料到,在这里能够遇到叶五,闻那姑娘相问,愣证未答,却闻又一个惊喜的声音大喊,“阿布姐姐!”紧接着,一个娇软的身子扑了上来,一把将她抱住,又叫又笑,连声道,“阿布姐姐,果然是你,你竟然来到吉安,早知如此,七哥也不必挨六哥一顿好骂!”娇俏女子仍是当年模样,只是眉宇间更添了些妩媚。

    脱脱阿布乍见叶轻痕,被她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相见的喜悦却令她并未多想,大喜唤道,“九……九儿……你怎么在这里?”激奋之下,声音微颤,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四年前,她初入大都,自己日日带着她四处玩耍的时光。

    身畔那姑娘见此情形,不由又问道,“九儿,这……这果然是阿布郡主?”

    叶轻痕连道,“自然,她便是阿布姐姐!”向那姑娘一指,说道,“阿布姐姐,这位是仪秋姐姐!”

    那姑娘含笑见礼,说道,“我姓冷,双名仪秋,阿布郡主唤我仪秋便是!”

    脱脱阿布听到一个“冷”字,顿时想起,数月前叶轻痕在信中曾经提及,说是五哥叶惊涛滞留东北一年有余,与一位姓冷的姑娘同回,想来便是眼前的冷仪秋了。抬眸暗暗打量,但见一袭青衣将她高挑身材衬的极是婀娜,修眉凤目,满脸皆是英气,不由在心底喝一声采,见她行礼,微微一笑,也还了一礼,说道,“我已不是什么郡主,仪秋姑娘唤我阿布便是!”

    冷仪秋修眉一扬,笑道,“如此也莫要姑娘长姑娘短的,你长我几岁,我随着九儿唤你一声姐姐,你唤我仪秋可好?”

    脱脱阿布见她性子直爽,快人快语,心中倒有几分欢喜,含笑点头道,“好!”

    冷仪秋大喜,一手挽住她手臂,笑道,“后日便是年下,阿布姐姐既然来了吉安,不如与我们一同过年可好?”

    “这……”脱脱阿布一怔,心底大感为难。本来对叶家人她都极为亲近,只是如今叶六另娶,与叶家人相见,她便添了几分尴尬,若是寻常招呼也倒罢了,可是一同过年……心中踌躇,不觉回头去望谢天川。

    叶轻痕与冷仪秋此时方见另外有人,齐齐向谢天川望来。脱脱阿布引荐道,“他是我的好友,谢天川!”

    听到“谢天川”三字,叶轻痕已心中了然,微微福身见礼,神情中却含着一丝戒备。

    谢天川乍见这几人,虽不闻提及姓名,但叶惊涛眉宇间与叶惊鸿有几分相似,又闻脱脱阿布唤那娇俏少妇“九儿”,便已猜出身份,当下也含笑见礼,心中却是暗叹。这些时日以来,眼见阿布对叶惊鸿之情渐冷,也渐渐开怀,却不料又冒出他的兄长妹妹,这又令阿布情何以堪。心中疼惜,转头望向脱脱阿布,口中却道,“我二人刚到吉安,意欲访友,怕是不便打扰!”

    叶轻痕侧头笑道,“访友?是什么样的朋友?竟亲近得过九儿?不如一同请来一聚!”双手紧紧抱着脱脱阿布手臂,连声道,“阿布姐姐,这许多日子不见,九儿好想姐姐,难不成姐姐竟不念着九儿?”

    冷仪秋也笑道,“这眼看到了年下,各家各户尽皆忙碌,纵要访友,也过了年再说!”说着微微侧身,一只手悄悄摸上叶惊涛手臂,狠狠一拧。

    “哧——”叶惊涛疼的呲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却不敢闪避,忙挤出一个笑脸道,“是啊,阿布郡……阿布姑娘,均是出门在外,这大年节下凑在一起也图个热闹,何况小六也不在吉安……啊!你怎么又掐我?”话未说完,又转头去瞧冷仪秋,被冷仪秋狠狠一眼瞪回,方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转过头去。

    脱脱阿布骤闻“阿布姑娘”这个称呼,大感怪异,不觉抿唇微笑,但闻他提及叶六,心中一阵酸涩,笑容便凝在唇边,又慢慢淡去。只是听说他并不在吉安,方才提着的心,却也暗暗放了下去,隐隐的,却又有几份空落。叶轻痕抓着她手臂坚不肯放,连声道,“阿布姐姐,那日在杭州府,你去的那般快法,九儿出来,已不见了你!九儿有许多话要和你说,你便与我们同去可好?”

    脱脱阿布与她本就亲近,此时见她娇痴如故,不由心动,暗道,“我与叶六无果,日后是再不会重聚,今日一别,我和她,怕也是再难有相见之期!只是……”只是,自己身畔有一个谢天川,他刚刚表露对自己的情意,自己便与叶家人搅在一处,又令他情何以堪?

    叶惊涛性子粗豪,并不是个会猜人心意的,此时却也瞧出些端倪,忙道,“你若不愿去叶宅也罢,若不然去九儿家里可好?”

    叶轻痕大喜,拍手道,“是了是了!姐姐去九儿家里!”不由分说,拖着她便行。

    脱脱阿布微诧问道,“九儿家里?”

    叶轻痕笑道,“九儿早已嫁人,自然有自个儿的家,难不成总住在娘家?”

    脱脱阿布心中恍然,暗道,“这吉安是文子安的故里,他们回来也是情理之中,我竟未想到此节。”想到不必见叶惊鸿,也不必去叶宅,心中顿时如放下一块大石,再瞧向谢天川的眸光,便有了几分期盼。

    二人一路同行,谢天川无数次听她提到叶家九妹,此时见她眸光殷切,知道她已心动,便淡笑道,“你们姐妹相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只是不知谢某可能讨一杯水酒?”

    叶轻痕见他瞧向脱脱阿布的神情,隐含情意,心中便颇为不乐,只是他既与脱脱阿布同行,又断不能只请一人,便笑道,“阿布姐姐的朋友,自然也是叶九的朋友,谢公子不必客气!”称呼之间,便已亲疏有别。谢天川听出,只是淡淡一笑,却并不说破。

    叶惊涛于这小儿女的微妙心绪却丝毫不知,只是见谢天川神情洒落,举止有度,心中也添了几分亲近,笑道,“谢兄弟先去,叶五随后便到,我们痛饮三百杯!”

    谢天川喜道,“如此最好!”别过叶五、冷仪秋,三人穿街而过,向文府而去。

    这是一所年代久远的房子,青砖砌成的院墙,墙上已有一些斑驳的痕迹。三人方行到门口,便闻到院子里一片笑闹之声,侧耳去听,竟是些孩童的笑声。脱脱阿布心中疑惑,难不成九儿也如叶六一般,过个年节,将善阁儿里的孩子唤了来?

    心中疑惑未己,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十余岁的女娃一边尖声笑叫,一边疾冲而出,一眼瞧见叶轻痕,速速躲在她身后,大喊,“舅母救我,舅母救我!”随着话落,另一条娇小身影也快如闪电,疾掠而出,笑道,“看我不擒了你来撕嘴,让你乱说!”绕过叶轻痕便去拿人。

    叶轻痕忙一手一个拖住,好笑道,“你们只管闹,也不看来了客人?”拉着二人转向脱脱阿布,说道,“还不唤人?”

    此时停了下来,脱脱阿布方瞧清两人均是十二、三岁的女娃,最先奔出那个目若点漆,肌肤赛雪,美的惊心动魄,便连她身为女子,一时也瞧的痴了。那女娃见她双眸灼灼望来,不由身子一缩,又藏于叶轻痕身后。另一个女娃却上前见礼,唤道,“阿布郡主!”

    脱脱阿布一怔,回头望去,不由喜唤道,“小桑儿,是你!”女娃飞扬的眉目,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清傲,正是当初陪叶轻痕嫁入文家的叶桑。

    叶轻痕自身后拖出美貌女娃,笑道,“姐姐莫怪,绮儿惧怕生人,尤其是男子!”说着向她身上一指,又向女娃笑道,“这是阿布郡主,绮儿不是一向知道么?”

    脱脱阿布垂头,但见自己仍是穿着男子衣衫,不由一笑,侧首向那女娃一瞧,问道,“绮儿?这便是文二小姐的女儿,原绮儿?”

    叶轻痕未答,绮儿却摇头接口道,“我随母姓,名唤文绮儿!”语气中含着一丝切齿的冷意。脱脱阿布自知她心中恨着父亲,与叶轻痕对视一眼,唯有心底轻叹。

    这里正说着,院内又有人迎出,笑道,“怎么这许久不进来,只在外头说话?”话落人已到门口,一眼瞧见脱脱阿布也是一怔,瞬间唇角挑出浅笑,躬身见礼,唤道,“阿布郡主!”

    脱脱阿布微微挑眉,福身回礼道,“文大人!”此人正是诈死埋名的文子安。

    文子安闻她唤出“文大人”三字,不由一怔,瞬间笑起,摇头道,“是子安愚笨,二位还是里间请罢!”说着侧身相让,眸光掠过谢天川,唅首为礼,唤道,“谢公子!”脱脱阿布逃婚,自然是不愿再做什么“大元郡主”,他以“郡主”称呼,她便以“大人”还以颜色,两个逃出朝廷之人,一言一语之间,便心领神会。

    谢天川乍一见他,心中早已惊疑不定,待闻他自称“子安”,整个人顿时惊住,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文……文公子……文大人……”他与文子安也是十余年前在大都见过几次,却并不相熟。若是换做旁人,当年的孩童变成翩翩少年,怕早已认不出来。只是文子安俊极无双,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过目不忘,虽然相隔十余年,谢天川仍是认了出来。

    文子安淡道,“四贝勒所识的文大人早已身亡,文子安不过一介平民而已!”

    文子安未死!

    这一瞬间,谢天川震惊莫明。一个朝廷千方百计囚住的人,一个朝廷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如今竟活生生的在这里逍遥自在的生活,而他明知自己是大元贝勒,竟坦然面对,并不躲藏,这其间,又有多少的胸有成竹,有多少的笃定?勉强压下心头的震荡,谢天川转而去瞧脱脱阿布,却见她神色如常,自然是早已知道。

    文家院子里,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与一名八、九岁的顽童正奔跑笑闹,一个两岁左右的娃儿摇摇的绕在他们身侧,瞧着顽童直唤哥哥。

    短暂的惊艳之后,脱脱阿布瞧向叶轻痕,叹道,“九儿,这些又是何人?难不成均是画儿中摘下来的不成?”但见那少年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黑的发亮,本已不是寻常人物。偏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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