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你是何人

胸，向后闪避。

    谢天川闷声一笑，解下自己衣衫丢去，笑道，“我也衣衫尽湿，你将就一下吧！”

    脱脱阿布忙将衣衫匆匆套上，轻轻松了口气。她虽心中羞窘，但与谢天川幼时相识，加之她生性豁达，倒也很快释然。心中稍安，侧头向他细望，隐隐天光下，只见他朦朦胧胧一个影子，不由叹道，“天川，你几时学的这般好水性，方才……方才，我以为……以为……”话说半句，便即住口。方才在水中，有人影向她靠近，那迅捷熟捻的身姿，令她错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那个人。

    谢天川闻她话语呐呐，心中一酸，却不说破，只是笑道，“不过两个月，便两次落水，若不是我习了水性，怕是早被水龙王抓去做了女婿！”

    脱脱阿布忙问，“那日你摔下悬崖，下边是水吗？既然无事，怎么这般久，竟不来寻我？”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南方之地多水，若是换成北方的山里，那般高悬崖摔下，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

    谢天川侧头望着湖岸边蜿蜒而来的火光，笑道，“这里危险，我们先离开再说罢！”牵着她的手起身，柔声问道，“你可行得了路？”

    脱脱阿布方才溺了水，虽歇息片刻，却仍觉手足酸软，此时身体感官渐渐恢复，湿冷的衣衫裹在身上，只冻的发抖。但她深知此处不能久留，笑道，“行不得也得行，走走便好！”纤手不着痕迹的脱出他的掌握，随他越过湖岸，向一侧巷中钻去。

    脚下不停，随着谢天川在陋巷中七拐八拐，在一处小小院落前停下，一指微曲，于门扇上轻轻叩了两下。

    脱脱阿布疑道，“天川，这剑津城中，有你相识的人？”话音方落，但闻门扇“吱呀”一响，一个鹅蛋脸儿，大眼睛的娇美少女一手掌灯，现于门后。

    少女见谢天川形容狼狈，身畔又立着旁人，不觉一怔，向脱脱阿布望来。四目交投，脱脱阿布微微挑眉，诧道，“是你？”这个少女，正是两个月前，与谢天川一同落崖之人。

    仙霞山中，脱脱阿布尚是男子打扮，此刻虽穿着谢天川的长袍，但秀发披垂，早已换回女儿装束，那少女一时并未认出，踌躇不语。谢天川低声道，“进屋再说罢！”一扯脱脱阿布衣袖，闪身入内。

    引脱脱阿布落座，谢天川替二人引见。原来，这女子名唤乌婉，吉安人氏。两个月前，与妹妹乌晴由吉安赴江浙寻亲，却路遇山贼。末了，谢天川又向脱脱阿布一指，笑道，“她便是那日与我同过仙霞岭的同伴，你唤她阿布便是！”

    乌婉此时方知自己当日错认的“恶贼”竟是个女子，忙盈盈拜倒，说道，“那日惊急之下竟不分好歹，牵累姐姐和公子！”

    脱脱阿布忙一把扶住，叹道，“那等情形，也怪不得你！”

    谢天川一旁笑道，“原是一场误会，均不必放在心上！”待乌婉去准备饭食，方向脱脱阿布讲述别来之事。

    原来，那日二人堕崖，落在河里，虽受了些小伤，却也幸得不死。后来绕路攀上悬崖，早已没了脱脱阿布与乌晴的踪迹，商议之下，只得出山向剑津城来，进城也不过十余日。

    说至此处，谢天川微笑道，“我盼着你安然无恙，能记得前约，会来剑津，不想果然遇见。”心中欢悦，灯光下，细细瞧她容颜，但见她受了熊百万两掌，两边脸颊指痕宛然，高高肿起，不由心中怜惜，柔声道，“都是我没用，若能早到些时，你便不会受此羞辱！”探指欲抚她面颊，抬至胸前，终于忍住。

    脱脱阿布见他双眸柔情满溢，只觉心头一跳，继而又觉酸涩，只得假做不知，微笑道，“你舍命救我，我却一掌相报，当真是对不住！”这几月的相处，他虽不曾明言，但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情意，她岂会不知。其实她偶尔也曾想过，与叶惊鸿既然无缘，嫁给那日松倒不如随着谢天川。可是想归想，他在她眼里，终究如同兄长一般，再没有对着叶六的心动。

    正说间，乌婉捧了托盘入来，说道，“公子，阿布姐姐，且用些清粥罢！”

    谢天川一边起身去接，一边道，“今日这般一闹，这剑津城是不能呆了，我们得尽早出城才是！”

    脱脱阿布未应，乌婉却神色大变，颤声道，“公子，你……你们要走？”

    谢天川向她一望，叹道，“乌婉，这剑津城我们已寻了十余日，并不闻你妹妹消息，怕是并不曾来剑津，我们送你回吉安罢！”

    乌婉大急，泣道，“那日山上，我分明闻那干贼人说什么剑津，什么卖个好价钱，想着定与剑津有关，我……我……”话说半句，珠泪滚滚而下，再不能成语。

    脱脱阿布心中微动，说道，“乌晴，或者她果然在剑津！”

    乌婉大喜，问道，“姐姐知她下落？”

    脱脱阿布微微点头，略过乌晴受辱一节，将那日之事细述，说道，“那日，我逃脱之前，曾见到熊府的管家，闻贼人言语，便是将人交了给他。”

    乌婉心中焦灼，问道，“哪个熊府？就在这剑津城里吗？”转向谢天川求道，“谢公子，我十余家人尽数丧命，这剑津城又是举目无亲，今日既有线索，万望公子助我！”说着，向他双膝跪倒。

    谢天川忙将她扶住，点头道，“既有线索，我自然会查个明白。”不住好言安抚，方将她劝起。

    脱脱阿布讲述间，忆及那日之事，突然想道，“那日林中两声呼喝，分明带有姑苏口音，为何我从不曾想起？”原是她那日逢难，心中惊乱，不及留心，纵是偶尔记起，也绝不去想与叶家有关，今日遇叶亭两次出手，方突然想起。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纷乱莫明。

    谢天川待乌婉前去歇息，方与脱脱阿布说道，“我闻乌婉讲述，本料到乌晴被卖入青楼，这几日便时时留心，却未见她一丝踪迹，反是遇到了你。”

    脱脱阿布轻轻点头，方将乌晴山中受辱一节说了，叹道，“她受此折磨，当真可怜，我们既然遇上，便不能不管。”突然思及熊家父子对答，将手一拍，说道，“我竟忘了，那熊家父子均是好色之徒，乌晴生的貌美，或被掳入熊府也未可知！”

    谢天川一怔，说道，“我竟未想到此节。”微一凝思，点头道，“如此，我明日便去查探熊府地形，晚间夜探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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