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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迭逢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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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南?想来是要赴绍兴!”叶惊鸿闻报低语。默然良久,说道,“方才得了消息,说大元大批暗探与两府侍卫果然入了姑苏。他们寻不到人,必然会往近处各地搜寻,江浙危险,阿布既要离开江浙,也是好事。她既与那人同去,必是她信得过的。你们使人随后暗护,出了江浙再回,若是无事,不许惊扰!”

    叶康躬身领命,却踌躇不去。叶惊鸿皱眉道,“还有何事?”

    叶康微一迟疑,凑前两步,悄声道,“爷,瞧郡主神情,与谢天川极是亲密,爷任由他们自去,果真不后悔?”

    叶惊鸿咬牙笑骂,“该死的小子,你也来拿爷打趣!”虚踢一脚,催道,“快去!若是阿布郡主有失,我唯你是问!”

    叶康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不过是说中了爷的心事,爷又何必动怒!”见他一眼瞪来,忙匆匆奔去。

    闻着叶康脚步声渐远,叶惊鸿笑容落下,俊朗面容,显出一丝寥落,低声道,“阿布,今生,注定是我叶六负你!”起身踱了几周,眼前,尽是谢天川瞧向脱脱阿布的眸光,心底掠上一抹酸涩,微一凝思,向外唤道,“叶亭!”见叶亭入来,问道,“可曾查出那姓谢的底细?”

    叶亭“嗤”的一笑,说道,“爷,可是吃了那姓谢的醋?此时追去绍兴府,将郡主寻回,也不算晚!”

    叶惊鸿咬牙道,“你们这帮小子,平素爷惯着你们,如今一个两个,都无法无天了!”见叶亭垂首偷笑,心中又觉无奈,叹道,“总是我负郡主在先,查知那姓谢的底细,也好放心!”

    叶亭见他神色凝重,不敢再说笑,正要退下,却闻脚步声响,叶康也不通报,便疾步闯了进来,唤道,“爷!”

    叶惊鸿见他神色惊疑,问道,“出了何事?”

    叶翔道,“查出了那姓谢的底细!此人竟是先文宗之子,大元的四贝勒,嘎必雅图!”

    “嘎必雅图?”叶惊鸿大出意外,呼的一声站起,问道,“你可查的确实,此人果然是四贝勒,嘎必雅图?”

    “是!”叶亭点头道,“确实不假!霍奇专门遣人向牧仁王子求证,牧仁王子回书道,此人正是文宗第四子,嘎必雅图!只是他未曾出生,母亲便被流放甘肃,一直到他八岁那年,才被如今的皇帝召回,封为贝勒,在大都城中住了五年,十三岁又再出京,说是四海游历,不如说是放逐!”一边说,一边将手中书信送上。

    叶惊鸿一把夺过,打开来瞧,却是哲里木盟牧仁王子歪歪扭扭的字迹。字字句句,果然如叶康所言。“四贝勒……放逐……”叶惊鸿低念,脸色渐渐变的凝重,将信一合,问道,“姑爷在哪里?”

    叶亭回道,“姑爷和九姑娘刚刚从善阁儿回来,方才抱着小渊儿去了弄雨亭,可用去请?”

    “不用!”叶惊鸿摇头,拔步便向外奔去。四贝勒嘎必雅图,在大都住了五年,但愿,自幼出入宫廷王室的文子安,能告诉他,此人是何等样人?

    繁华之地,多有朝廷暗探,谢天川生恐被人认出,天色微明,便弃船登岸,雇了一辆马车,与脱脱阿布径直驰出杭州府。先向东南,疾驰两日入了绍兴,再弃车乘马,出绍兴府,转而向南疾奔,不走官道,却纵马入山。

    脱脱阿布一向留居大都,行止均要有规有矩,一言一行,更要前思后想。她性子本是天生洒落,自幼羁于皇宫王室间,习以为常,倒并不觉得如何,此时脱去束缚,与谢天川纵马驰骋,饱览山河,只觉心胸顿阔,笑道,“我从大都逃出,所乘是巴特尔将军营中军马,若是暗探查知,必然以为我仍在杭州府,只是累你也不能回去取马。”

    话一说出,突然想道,“分明是杨陌助我脱困,为何他的人会备一匹军马给我?”念头稍稍一转,又立时摇头挥脱。不管杨陌是何用意,如今,她既已决意不回大都,朝廷中事,便再也与她无关!

    谢天川并不知她片刻间已转了许多心思,洒然一笑,说道,“那马迟早被我用来换酒,你既带着金珠首饰,请我饮酒便是!” 二人说说笑笑,一路逶逦南行。谢天川虽然身为皇子,却一生困顿,于朝堂宫室间均不得意。只是他十余年来四海游历,见闻极广,倒是一个很好的游伴。脱脱阿布一路闻他指指说说,倒也兴致渐浓,心怀顿开,将一段情殇抛于脑后,一意与他游山玩水。

    行到第七日,但见前方峰峦叠起,危崖密布。脱脱阿布咋舌道,“原来我只道南方尽皆丘陵,不想也有这般险峻的大山。”

    谢天川马上扬鞭,指道,“那便是号称‘东南锁钥’的仙霞岭,过了仙霞岭,便进入福建。朝廷暗探在苏杭寻不到你,必然先于江浙各地搜索,断不会想到你径直奔了福建。”

    脱脱阿布点头不语。她逃婚投奔叶惊鸿,朝廷及两府自然会派出大批暗探留意叶家。而江浙行省,是叶家的根本之地,苏杭两地寻不到她,暗探自然会分散各处暗查。她深知叶家兄弟对大元朝廷极为不满,当初暗助文子安,便可见一斑。她实是不知,除此之外,叶家还有无旁事逆反朝廷?若有……大元暗探大批进入江浙,又是刻意留意叶家,若查出什么实据,叶家岂不是受自己所累?

    谢天川见她眉宇间隐含忧色,不禁叹道,“叶惊鸿如此待你,你仍是放不下他?”

    脱脱阿布摇头道,“我出了大都,一路南行,方知叶家声名竟然响彻大江南北。撇开叶六不提,只为了各州府叶家收养在善阁儿里的孤儿,我便不愿叶家为我所累。况……叶家九儿,与我情同姐妹。”

    谢天川闻“善阁儿”三字,神情微动,却抿唇不语。隔了半晌,点头道,“叶家富甲天下,又是积善之家,确实难得。只是叶家数代经商,战乱之下,还能屹然不倒,必然有他的生存之道,你倒是不必担忧!”

    脱脱阿布轻轻点头。想起初识叶六,他劫天牢、夺城门,步步为营,配合丝丝入扣,竟让大元朝廷抓不到半丝线索。又念及当年二哥苏德枉杀叶家两名家人,叶惊鸿不动声色,便令大半个大元朝廷经济瘫痪,逼得朝廷不得不令苏德向叶家低头。再后来为了相助文子安,不过短短十余日,叶家兄弟便将宁驰远连升三级,调至文子安身畔。

    可见,叶家兄弟虽不为官,但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州府各县,盘根错节,也不知有多少人是叶家心腹。况,朝中还有一个与叶惊鸿相交莫逆的太医院院使杨陌。三年前,五爷叶惊涛掌伤文子安,几乎问成死罪,便是杨陌一力相救。如今若是叶家果然有事,杨陌断断不会袖手旁观。

    再有,当年南疆事发,长公主阿茹娜顺利平叛还朝,却是依了文子安之计。文子安重伤之余,不动声色,只是小小一个计谋,一箭三雕,不但助长公主阿茹娜平叛夺权,还除去对他一再逼迫的胡和鲁父女,更替姐姐报仇,将姐夫原青岩诛杀在沙场。

    试问,朝廷果然要为难叶家,又有何人能挡得住文子安的奇计?想通此节,脱脱阿布长出一口气,笑道,“原是我想的多了!”抛开顾虑,二人说说笑笑,沿山崖险道,翻越仙霞岭。

    果如谢天川所言,仙霞岭山岭极险,山道宽时二人尚不能并肩,行到窄处,一边峭壁,一边悬崖,整个人竟如悬在半空中行走一般。二人也不敢骑马,只是一前一后,牵马而行。好不容易翻过最险的山岭,待下至半山,脱脱阿布见眼前山路虽窄,却已不及原来的路险峻,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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