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思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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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脱阿布倚着床栏，向那价值万金的嫁衣凝望，耀眼的明珠，灿烂的金丝，在她的眼里，均已失色。她能看到的，只是那光亮的丝缎，和丝缎的出处——叶家！

    叶家！她并没有要求，却想不到，她的嫁衣，竟是选了叶家的东西。是啊！这满大都谁不知道，叶家的料子，是这满大元最好，也是最贵的衣料。织锦缎更是今年新送的贡品，莫说寻常百姓，便是王室公侯，也能以得织锦缎裁衣为荣。而市面上的织锦缎非但少，而且贵的吓人，有一寸锦缎一寸金之说。

    肃王府与中奉王府联姻，她堂堂中奉王王妃的嫁衣，又岂会舍织锦缎而用其他？只是……脱脱阿布又再恍恍惚惚笑起。她的嫁妆、嫁衣，均是两位嫂嫂一手操办，自然不会不与两位兄长商议。而他们一径用了叶家的东西，又可曾想过，她脱脱阿布会有何感想？

    或者，她如何去想，他们并不在意罢！

    脱脱阿布微叹，眼中瞧着那一片艳红，只觉烦乱，起身正要出去走走，但闻门外尔敏回道，“郡主，清心散人身边的老张头来了，说是奉命来给郡主送贺帖的！”

    “乌日娜？”脱脱阿布微怔，对“贺帖”二字虽说不喜，但想是乌日娜的人来，又不能推拒，说道，“你请他偏厅里坐罢，我就去！”闻尔敏应了退去，自个儿起身寻了件平日的外裳穿上，便向前院里来。

    虽说第二日才是郡主大婚，但那正日子各大王府王侯公卿均是前去中奉王府饮宴道贺，纵是三日后回门，肃王府也没有寻常小吏的席位。如今莫说肃王府本就声势显赫，再加上一个中奉王府，那些人岂有不趁机巴结的？故而府门内外，前院各厅，均是一片笑语喧哗，来住祝贺之人络绎不绝。

    脱脱阿布不愿与那干人多所纠缠，弃大路不行，整个人掩在树影里，沿着花丛中的小径向偏厅里来。

    老张头不过是乌日娜身畔的一个老奴，脱脱阿布虽说引入偏厅，但见偏厅里众人衣衫鲜亮，竟均是一些五、六品顶戴的官爷，又哪里敢入？只在偏厅一侧的廊子里蹲下等待。遥遥见脱脱阿布行来，忙从廊下出来，上前见礼。

    脱脱阿布见偏厅里也满满是人，微一沉吟，引他往侧首亭子里行来，问道，“乌日娜妹妹可好？她这一上山，连我去瞧她也极是不便。”

    老张头连声应道，“我们主子清静惯了，倒无不好，那庵堂不过比精舍多几尊佛菩萨，早晚几柱香罢了，郡主事忙，倒不必总挂着。”

    脱脱阿布叹道，“往日她在精舍，有我照应，还成日缺东少西，如今上了山，又不知何等光景？”

    老张头默了默，轻声道，“郡主不必担心，如今虽在山上，但离山下牡丹园极近，叶二爷倒也常照应。”

    脱脱阿布心头突的一跳，问道，“叶二爷？”往日她从不曾将乌日娜与叶二联系在一起，此时突然闻老张头提起，蓦然想到去年年末，叶家兄弟再回大都，叶二在牡丹园中抚琴，乌日娜的失常举动，不由心中一动，暗道，“难不成，他们私下竟有来往？”但想乌日娜是已嫁之人，又身受两次皇帝诰封，此事想来未免惊世骇俗，忙将这念头挥去。

    老张头哪知这瞬间她心里转这许多心思，仍在絮絮道，“我们主子原说与郡主姐妹一场，郡主出嫁，她本该亲来道贺，只是奈何拘着身份，有所不便，便只得命老奴前来。”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封贺帖，又道，“我们主子说，清修之人，身无长物，只得亲手书这一张帖子。主子还说，郡主与我家主子情同姐妹，必不会见怪。”

    脱脱阿布忙双手接过，说道，“乌日娜妹妹当真客气，妹妹有心，我这做姐姐的岂会嫌弃？”打开来瞧，果然是张极寻常不过的贺帖。

    老张头笑道，“那便是好！”叹了口气，似是闲话家常，絮絮的道，“闻叶二爷说，今年年景不好，旱灾跟着水灾，沂蒙山中更是盗匪横行，行路反而是海上安全一些！”

    脱脱阿布心头突的一跳，失声道，“你说什么？”要待细问，却见那方索恩正送了一干客人回来，向这里行来。

    老张头见她蹙了眉，便又施一礼，恭声道，“老奴还须赶出城去，这便告辞！”转身向索恩施了一礼，便自偏侧小门而去。

    索恩向他背影凝神瞧了片刻，方回头问道，“阿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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