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默默无言,没听说过青苍逍遥侯爱兵如子,也没听过青苍逍遥侯满腹风月,如此听来,却也不像是仅仅“逍遥侯”或“血疆王”六个字就能说清的。
为了麾下将士,能做到如此地步。
天策神府同所有仙官府邸一样,看似寻常,实则内藏玄机,跨入大门才是方寸天地见须弥,十里长廊通向将军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多的只是茂密绿茵,如果不知道敖不悔这个损人习惯留后手,他还真就信了这纯良无害的天策神府平平无奇。
末将炎释,见过大天帝。将军殿前将军守,炎释是炎睚的幼子,也是焚炎军中威望较高的一个营长,统领的赤焰营在麒麟平野不仅损失颇少而且战功卓著,经此一役跃入了敖不悔的视线,新的四个天策神将中就有他一席之地。
守着将军殿的是沧澜、炎释、盘山与敖不归手下螭龙众螭吻,都是不弱于年轻时玄家四扛纛的青年将领,便是这一辈的天策神将了。
御天八部龙众为皇室坚定的拥护者,敖不悔敖不归共同拥有统领权,二人不分彼此。
末将盘山,见过大天帝。
末将沧澜,见过大天帝。
末将螭吻,见过大天帝。
四位天策神将披大天龙玉胄立于门前,洞开的将军殿案几上放着堆积如山的文案无人批阅,那是年末天策神府落成之后就从三十三天送来的,大罗神天所有军务资料和奏折,天策上将自然不需要日理万机,但是所有由神武侯与仙武王处理的奏折,必须要经过他这位天策上将军的手才能递入中央仙域。
天策神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都不在,凌天澜见怪不怪,当年和御天城打交道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帮甩手掌柜。
“龙皇说了,如果大天帝莅临,可以在殿内稍作休息,或者您受累去后山,小将军……在那和将军刻碑立碑。”沧澜在四位天策神将中地位最高,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位,那三个小家伙也都以他马首是瞻。
凌天澜深吸了一口气:“也罢,去绝壑龙崖走走,看看不悔的碑林……立了多少座了。”
沧澜微微弯腰,不卑不亢。
凌寒挑眉,天策神府中都是有趣的家伙啊。
八部龙众的征天大戟都在军营驻守,哪怕绝壑龙崖近在咫尺,也没有一个披甲之士擅自离开驻地偷摸溜回去与家人团聚。
绝壑龙崖山前是龙窟,山后是龙冢,非帝龙墓,乃征天碑林,自老龙皇立碑以来,已经千余年有余。
很多人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但却不妨碍他坐在地上慢慢回忆,白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多的,直到最后一夜皓首。
燕绝虽然不说话,但是字认得不少,笔力雄健,有奔雷荡野之势,他抱着一块碑,他爹抱着一块碑,大伯也抱着一块碑,三人坐在山腰,一笔一划刻出不同的名字。
过将军殿行十里是营地,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反倒是另一处草原旷野上围着数不清的男女老幼,在蓝天白云之下谈天说地,开怀大笑。
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回不来。
“这才是一家子啊,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他们看来是小人心计啊。”凌天澜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怎么愉快的事情,撇了撇嘴,在岳炙被枭首时彻底疯癫的鄢陵天后被打入未央宫,大抵就是这样。
他的子女们不说话,被这种幸福洋溢的气氛感染眯起眼微笑,如果不是在观天镜中看过征天铁骑厮杀的悍勇冷血,他们绝对不可能和面前这些大汉联系起来。
“要找不悔,那边去。”被一群小麒麟包围的敖风回头看到突兀出现的外人,伸手一指,天策神府最晦暗不明的那处地方,暗红色嶙峋。
新任的天策上将,曾经的血疆王、逍遥侯,一头白发萧瑟抬头望。
新老两代看天空中有雪飘落。
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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