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只看以前元蔷心对萧英那痴迷的劲儿,那倒贴的劲头可是十二分的厉害。只怕元蔷心一时玩儿得过了,说不准就送了自己去萧英做小妾。她糊涂了,可是没贞敏公主的本事能摆脱。只怕没几年,元蔷心就会来个暴病身亡。
元月砂的内心充满了讽刺,想不到啊,自己倒是莫名其妙救人一命。
就是不知晓了,元蔷心被自己救了一命,可是当真会生出感激之情?
元月砂漫不经心的想,元蔷心真会有这个才好。
只不过如今元蔷心拦住了自己,也是不知晓唱哪一处戏。
元蔷心低语:“以前,我做了些个对不住县主事情,只盼望,县主不要与我计较。其实蔷心犯下的错处,也不是说一说,就好罢休的。以后县主有什么差遣,但说无妨。毕竟,一笔却也是写不出两个元字。”
元蔷心不但认错,而且还趁机攀附。
元月砂目光轻轻的闪动,元蔷心却也是缓缓低语:“从前是蔷心不懂事,为了那么个下贱东西,瞎了眼珠子,居然胆敢和县主做对。其实县主身份尊贵,只怕以后元家还要依仗县主。便是蔷心,也盼望有个县主这样子的好姐姐。只盼,县主大人大量,轻轻巧巧的饶了我。”
元月砂唇角,不觉泛起了浅浅的笑容。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毕竟元蔷心便算是对萧英死心,又畏惧自个儿,以元蔷心的性子,也不见得对自己刻意讨好。这个元家小姐,家里面娇惯厉害了,却也不是能服软的性子。
不过元蔷心想要依附自己,依仗自己,却也是另外一回事情。
元蔷心讨好自个儿,她本是有便宜就占的性子。
一个人有了地位,渐渐便有人依附讨好,这也并不显得如何奇怪。
也许在元家看来,纵然有诸多矛盾,元家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自己也有用得着元家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元蔷心的心里,究竟是有什么样子的盘算。
元蔷心只觉得跪得腿都酸疼了,禁不住悄悄的抬起头,打量了元月砂一眼。
也不知道,元月砂的心里面在想些个什么。
元月砂面色淡淡的,也是瞧不出喜怒。
“蔷心妹妹,我就不懂了,咱们姐妹和和气气的,你什么时候得罪过我的?我一时之间,竟也是想不起来。”
旋即,元月砂却也是微微一笑:“既然我想不起来,你提点我一二如何?不如说一说,你如何对不住我。”
元蔷心一怔,旋即脸颊红了红。
元月砂这样子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元蔷心略一犹豫,顿时言语:“是,是我不好,买通了画心,又被清夫人说动,让画心多做了一件绣品。县主,妹妹只是一时糊涂,那清夫人拿绣品做什么,我可不知晓。哪里能想得到,清夫人居然是如此的心狠。”
如今赫连清已经是死了,元蔷心顿时也是将一切尽数推给了赫连清。
元蔷心所言,倒也未必有假,赫连清疑心病重,只是利用元蔷心,又怎么会将计划告诉元蔷心?
只不过元蔷心又不是傻的,怎么会猜不到赫连清心性的狠辣。
不过,元蔷心心眼儿狠,只盼望自己越倒霉就越好。
而如今元蔷心一派楚楚之色,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抹去了脸颊之上泪水。
她一双眼睛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幽幽光辉。
元月砂眼波流转,一伸手将元蔷心轻轻扶起来了。
“好了,既然是一家人,便是不说两家话。月砂在京城之中,无依无靠的,还不是要依靠元家。”
元蔷心膝头痛楚不减,勉强笑了笑。
若是以前,元月砂这样子说话儿,元家也许会咬一口。
可是如今,无论是元家还是元蔷心,都是绝不敢轻忽眼前这个姿容精致心计狠辣的昭华县主。
阳光轻轻的落在了元月砂白玉也似的脸颊之上,流转了幽幽光彩,长长的睫毛好似投了淡淡的阴影。
这一瞬间,元蔷心的内心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一缕淡淡的惧意,脸色变了变,旋即容色却也是恢复如初。
离开了元家,回到了昭华县主的府邸。
湘染送上来了热茶,元月砂轻轻的品了一口。
一口温热的茶水咽下去,也润了润元月砂的嗓子。
青眉送上了一盅冰糖蒸梨子,送到了元月砂的跟前。
元月砂拿出了勺子,轻轻的挖了一块梨子,娇滴滴说道:“芳露,我记得这月月初,蔷心还送了东西给你。”
芳露跟随在青眉身后,轻盈的福了福:“蔷心小姐大方,很是舍得,还送了个金丝镯子。可要奴婢送来?”
元月砂轻轻的笑了笑:“她送给你,怎么不要?你留着就是,便当蔷心妹妹替我赏赐你们了。”
芳露微笑:“那奴婢便谢过县主了。”
她知晓她们这些宫里面出来的,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成为元月砂的心腹。不过元月砂很是聪明,若在这位县主面前弄鬼,可没有什么好处。
白淑就是傻了,吃里扒外,可也没见得有什么好下场。
区区元蔷心,送的些许银子,几件首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元月砂屏退了下人,再轻轻的挖了一块梨子。
她将梨肉送入了唇中,嘴里满是梨肉甜甜的汁水,而且还很甜润。
元蔷心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手里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她收买自己身边的人,出手的分量可是不轻,阔绰得紧。
更要紧的是,今日元蔷心对自己剖心表白,可是却没交代这档子的事情。
这足见元蔷心成心弄鬼,仍然是不肯服气。
就算自己与元蔷心结怨,是因为萧英。可是纵然萧英已死,元蔷心也已经不喜欢她了,却并不代表因为萧英而滋生的恨意就会消失。
女人就是这样子,纵然爱意消失,那恨意却是犹自存在的。
元蔷心没安分今日,便是假意示好,只盼能得到自己信任。她为何竟这样子做,可当真是别有一番意味。既然是如此,她便拭目以待。
元老夫人过世,元家发了丧贴,又跟亲友报了丧事,再将元老夫人搁棺入殓。待到了吊唁之期,元家也是开门迎客,由着亲友吊唁。
元家几个姑娘,也是洗去了胭脂水粉,换上了丧服,个个面有凄然之色。
有人也是不觉想,如今元老夫人没了,只怕这几个花朵儿一般的姑娘,却也是会被耽搁了婚事,瞧着也是十分可怜。
云氏身为大夫人,如今主持中馈,忙了几日,眼底也是不觉生起了些青紫。
只不过她是大家女,纵然精神有些倦怠,礼数也是挑不出错。
当苏家前来吊唁时候,虽然苏家长辈随行,饶是如此,那苏家女郎苏颖却也是顿时成为了众人注目之处。
苏颖今日浑身上下的打扮,却无半点装饰,挑不出半点错处。便是挽发首饰,却也是换成了檀木做的。饶是如此,她绝世的容光,却也不是这等素净装束能掩住的。
伴随这女郎盈盈而来,这灵堂之中,也是不觉光彩盈盈,仿佛增添了几许的华彩。
元尚书应酬苏侯爷,大夫人云氏则与苏夫人叙话。
苏夫人说了几句宽慰伤感的言语,云氏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了些眼角。
苏夫人人在中年,仍然是姿容娟秀,体态温柔,言语也是和和气气的,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张秀润温和的面容,虽然因为岁月流逝,而添了几许淡淡的憔悴,却无损苏夫人的一番极华贵的气度。
云氏与苏夫人早就是相熟的了,此刻应付之余,却也是禁不住心忖。
据说如今,苏家正在与豫王府议亲。
豫王世子百里昕,回到了京城不久,就让苏颖这个大美人给迷住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百里昕也是欲图将苏颖娶为世子妃。
虽苏颖年纪要大几岁,可既然豫王没有反对的意思,有时候这岁数也是并不显得如何的打紧了。
想不到元家有了丧事,苏颖居然还是来了,也不忌讳什么。
换做别的议亲的女子,这将成未成的时候,总是会小心翼翼,甚至不觉有那么几许的顾忌迟疑。
绝不会好似苏颖这般。
云氏这心里面也是禁不住感慨,苏家阿颖果真是京城里面最出挑的伶俐人儿。
这伶俐还不是最打紧的,最难能可贵的是稳妥。
苏颖容貌好,样子好,那也还罢了。
寻常女子生了这样子一副容貌,如此出挑,自然不免有些脾气的。可是苏颖一向性子恬静,温润大方,十分可亲。无论对着谁,那礼数也无一丝一毫的欠缺。便是有心装出来,那也可谓是极为费心了。
而眼前女郎,如明月姣好,姿色楚楚,煞是动人。
仿佛便是命该嫁入皇族,成就那一番与世不同的尊贵高雅。
云氏心中感慨,更不觉心忖,比起苏颖,有一个女子可谓是极张扬跋扈,不知遮掩了。
正思忖间,云氏心目中那极张扬跋扈的那个人,却也是轻盈的踏入了灵堂。
元月砂极少穿如此雪素的衣衫,一身衣衫若雪,乌黑的头发轻轻的挽住,精致的脸颊之上,一双黑润的眸子涟涟生辉,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当这道纤纤的身影轻盈的踏入时候,整个灵堂之中的气氛却也是禁不住静了静。
她没有苏颖这般绝色姿容,却莫名散发了一股子锋锐清冽的韵味。
乍然一瞧,一时竟不觉令人心里面阵阵发紧。
苏颖容色柔和,绝美的容颜极为柔润,竟似没有半点波澜。
仿佛,未曾因为元月砂而激起半点心绪。
反而是一旁的苏樱,面色一变,显得是极为不悦。
苏樱上一次在秋猎之会上吃亏了,被周世澜言语奚落了一顿。
她如此想来,自然也是老大的不痛快。
此刻苏樱非但不想收敛自己,反而更平添了几许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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