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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若将茶奉上,就垂首立在一旁。
月华丝毫不以为意,笑笑道:“这寿宴总是 要有人主事才是,我丢下个烂摊子不能帮着打理,她作为贵妃,自然要张罗张罗。”
“什么烂摊子?”怀恩嗤之以鼻:“你先前全都准备得井井有条,分明是她捡了现成的便宜,擎落了一番赞誉。”
月华一番心思如今全都在自己两个孩子身上,其他的都觉得无足轻重,因此对于怀恩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你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的脾性你比我还要了解。这种可以出风头的机会,就让着她就是。”
“别的也就罢了!”怀恩依旧忿忿不平:“最可气的,还是他沈家诋毁两个皇子公主,最令人不能忍。”
“喔?”月华诧异地扭过头来:“两个孩子这么小,能有什么错处把柄?”
怀恩义愤填膺道:“昨日你还不知道吧?她想着拿双生子来大做文章的,还撺掇太后早作打算。结果你生了龙凤胎,令她希望破灭了,未能称心如意。”
月华轻描淡写道:“皇上又不会迷信这些,她怕是自取其辱了吧?”
怀恩点点头:“关键是她害人一计不成,哪肯善罢甘休?今日寿宴之上,大家恭贺皇上,趁机便吩咐钦天监的人为小皇子和公主称骨算命。这算下来,小皇子那是紫袍玉带,权威富贵命,沈家当时说话就有点酸。”
“说什么了?”
“沈家在太后跟前谗言说,小皇子与公主那是过了子时出生的,算下来应该是与太后一日生辰。说什么‘同月相近,同日相憎’,那言外之意,就是说小皇子与公主是与太后相克,以后要对着干。”
怀恩一席话,令月华心里也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十分膈应。沈家这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在贺寿之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就两厢挑拨,若是以后两个孩子但凡有一点忤逆太后之处,太后心里怕是都要起疑心,不待见两人。
“那太后是什么反应?”
“太后倒是什么也没有说,脸色显而易见地不好看。您是知道的,这人年纪越大就越是迷信。”
“皇上呢?怎么说的?”
“当时皇上不在跟前,正在与辰王说话。倒是邵相看不过去,说了一句话。”
“邵相说什么了?”
“邵相半开玩笑地说,若是这生辰八字果真如此灵验,他就辞官不做,在京城开一家逆天改命的医馆,日进斗金,定能富可敌国。”
“医馆?什么意思?”
“当时泠贵妃也是这样问起的。”怀恩掩唇而笑:“然后邵相不紧不慢地说:自然是售卖催产的汤药,掐着最好的时辰让胎儿出生,个个都是封王拜相的福命,岂不皆大欢喜?当然,熟人可以更为关照。然后那眼光就向着泠贵妃那里瞟了过去。”
月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邵相这是拐着弯地讥讽沈家呢。”
“可不是,当时沈大人脸都绿了。”
“那我哥哥呢?今天可进宫了?”
怀恩点点头:“进宫了,不过并未参加寿宴,说是去盘查御林军的布防去了。”
“怎么,又出什么事情了?”
怀恩摇摇头:“防患于未然,皇上说宫里接连进了刺客,布防上肯定就有疏漏之处。”
月华点点头:“的确是应当引以为戒。”
“娘娘果真是大胆,前日里我听到有刺客,就吓得软了腿,连路都走不得,还要宫人搀扶着。你竟然能从容应对,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艺高人胆大?”
月华笑笑:“当时我何尝不是也头皮发麻,吓得不轻。但是刀剑架在脖子上,自然就要硬着头皮接招,难不成还坐以待毙?我平素里疏懒,身子又笨拙,身手可没有这样灵活。”
“这刺客也是太大胆,前日行刺不成,宫里又加强了防范,竟然还敢冒险,潜入宫里来行凶。”
“前日晚上那刺客,你离得近,可曾看清是副怎样相貌?与昨日那人是不是同一人?昨夜里倒是有见过的御林军,说两人身形是极像的,一般胖瘦高矮。”
怀恩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娘娘你也太高看我了,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当时我就像那缩头乌龟一般,将门栓得死死的,哪里敢露头?那刺客飞檐走壁的,万一闯进来,给我一剑,那我铁定就一命呜呼了。这小命虽然不值钱,但是也只有一条不是?”
月华惋惜地叹口气:“只是可惜那刺客当场毙命,否则也能审问出一些线索来。”
怀恩咽下唾沫,神神秘秘道:“听说邵相大人去地窖里检验昨日那杀手尸体去了,听着我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