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戎被他这个说法逗的笑了:“这么厉害?”
周余看他一眼:“你试试就……不你还是别试了。”要是这人真的被叮的满身是包,那还不是他自己心疼。
“明天我多做几个熏包,你和阿斐他们一人戴一个。”
段戎:“那就劳烦小余了。”他们两个人都分别改了对对方的称呼。
段斐和段小羽回去他们自己的小院,段戎留了下来没走,也不打算再走。
被少年提醒,段戎也说:“我明天去山上另采点药草,在院子里熏一下,驱赶一下蛇虫鼠蚁。”
天气热了,的确容易有毒蛇毒虫出没,万一被咬了,可是会出人命的。
“也好。”周余嘱咐了一句,“你自己当心点。”
“嗯,我会的。”
老夫老妻般的对话告一段落,段戎去冲澡,周余去把吊床拿出来绑上。
屋子里没有外面凉快,他不想那么早进去睡觉,干脆就躺在院子里乘凉会儿。
山里无灯火,头顶却有星光。
大哥他们和金毛像几个保镖一样趴守在吊床旁边,躺在吊床上的周余摸出一把蒲扇,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他的模样实在太过惬意,洗完了澡出来的段戎想也不想地朝他走了过去。
察觉他的目光,周余自下而上地望着他:“阿戎,上来一起躺吗?”
段戎用衡量结不结实的眼神扫了一遍吊床,怀疑地问:“它受得住两个人的重量吗?”
周余眨了下眼睛,慢吞吞地说:“应该……可以吧。”
这吊床是他刚开始学手工编织的成果,藤条是他从山里找来的,非常结实耐用,他编好后至今也用了两年多了。
段戎表示这很值得怀疑。
周余却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他扭动身子,给对方腾出一半的地方:“大不了就是咱们俩一起摔下去。”
看着在少年的动作下摇晃不停的吊床,段戎简直胆战心惊。他站了片刻,忽然去了,把放在里面的躺椅给拎到了院子里。
“我们还是躺这上面吧。”话音落,段戎不等少年的回应直接上前把人从吊床上抱了下来,揽着人在躺椅上躺了下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所以动作好像做的格外的熟稔,周余默默地腹诽了一句,在躺椅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段戎坐在他脚边,周余便把两只脚搭在段戎腿上踩着玩。
他没有穿袜子,脚掌很秀气,五个脚趾头白白嫩嫩的,在男人腿上一动一动。
段戎盯着看了会儿,忍不住捞在手心轻轻按摩。
“小余,”段戎抬头,找到少年的眼神,深深地缠住,“我想去跟大伙儿说我们要结契的事情,”
周余被他摸的有点痒,手指头缩了起来,却没有把脚抽_出来,他软下语调问道:“你看好日子了吗?”
段戎嗯了一声:“我算过了,三天后就是一个吉日。”
“怎么算的?”周余巴巴的眼神里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来。
段戎高深莫测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两下:“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
周余嘴角抽了抽:“……厉害了。”
“所以小余呢?”段戎俯下-身来,两人的衣衫轻轻的碰到一起,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接触,可周余的心也仿佛跟着颤了一下。
“同意吗?”
夜幕下,段戎的眼睛黑的极致,却又从眸底深处透出一抹火热的光。周余被他这么看着,感觉自己居然不怎么想要动弹。
他转了转眼珠,自然上扬的眼尾晕染出些许的笑意:“好啊,我愿意。”
语调很慢,一字一句说的认真而又写意。
简单又干脆的五个字,落在段戎耳朵里,却让他突生一股感动。仿佛他的少年是以时间为笔,起手无悔,写下了他命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收尾的另一端,连着的正好是他段戎的名字。
男人的眼睛里一瞬间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看在少年落满了星光的眼里,却只是朝他重重地,吻了下去。
气息融合,唇舌交缠间,段戎的动作忽然变得十分凶猛,湿热的舌头有力而又强悍,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直-捣黄龙,缠住身下的少年,用力吸-吮的动作像是要把人给吞下去。
最后停下来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在周余唇瓣上咬了一口。
周余闷哼了一声,嘴里很快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他伸手摸到男人的下巴,用力捏了两下,闷声道:“属狗的么你?”
段戎没回答,只是低下头重新在自己咬出来的伤口上细细舔舐起来,带着无声的讨好和安慰。
周余有那么一刻,产生了一种是大哥在舔自己的感觉,他拍了拍段戎的肩膀,含糊地说:“好了好了,原谅你了。”
再舔下去,感觉嘴巴都要化掉了。
虽然成功拉开了距离,段戎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额头与少年相抵。
“小余,我好高兴。”段戎低声呢喃着。
周余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激动,他伸手抱住这个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也很高兴。”
结契为夫婿,终身不相离。
翌日,段戎借着去送驱虫药草的借口往何伯和高山家里走了一趟,把自己两日后要与周余结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何伯何婶的反应惊大于喜但见他们的大少爷眼神坚定的模样,却还是诚心道了声恭喜。
高山神色之中有不解,他劝道:“段兄,你想好了吗?这可是你和周兄弟的终身大事,不能儿戏。”
段戎沉声说:“我做任何决定,从不儿戏对待。”
高山点头:“如此,那我就先说声恭喜了。”
他们俩是站在院子里谈的这席话,送走段戎,高山走进屋内,他的妻子芸娘正在逗弄床上的儿子,高小胖已经有一岁多了,只是性子比较安静,还不曾开口说话。
高山和芸娘倒也不觉得儿子反应愚笨,逃难这一路,对带着个奶娃娃的他们来说,本该困难重重,多亏了这小家伙安安静静,一点都不闹腾,给他们省了许多心。
成婚多年才得了这么个儿子,高山夫妻俩都很感激,对他也是颇为耐心。
把手里刚做好的虎头鞋给儿子玩,芸娘轻声询问自家夫君:“相公,戎少爷过来做什么?”
高山一手握住儿子的小手把玩,嘴里回道:“给我们送驱虫的药草,一会儿你摘点叶子晒干制成粉做两个香囊,给小胖和你自己戴在身上,可以防蚊虫叮咬。”
“你不要吗?”芸娘觉得不妥,“不然我做四个,你和燕儿也一人一个。”
听到妻妹的名字,高山眼里闪过一抹冷光,不过他没让妻子察觉,只摇头道:“不用,等你摘了叶子,我把余下的点燃,用烟熏一熏院子,一样有效。”
芸娘迟疑地开口:“那……燕儿她……”
高山冷硬地打断她:“她如果安分地待在房里,保证蛇虫咬不到她!”
芸娘顿时不说话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高山抓住妻子的手转移话题道:“不说她了,段兄过两日会和那位周兄弟结契,段兄不准备大办,你看看咱们送啥贺礼合适。”
“结契呀,”芸娘想着对方是戎少爷,也没怎么觉得奇怪,她思索着,“要不,我给他们绣两块喜字枕巾吧,就当祝贺他俩白头偕老,正好我们带来的布匹里,还剩一块红布……”
高山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那就辛苦你了。”
芸娘摇头:“不辛苦。”
这夫妻俩的谈话外人自然不知道,段戎送完药草后就回去帮周余的忙了。
两个人虽说不准备大办,但结契到底也是喜事,酒席可以省,但总得有一样可以拿得出手的回礼吧?
周余思来想去,准备亲手熬制一点喜糖。
这东西寓意好,甜甜蜜蜜,给别人也算拿得出手,应该没人不喜欢。
他有存好晒干的花生,取出一大盆,让段戎给剥好壳捏成两瓣碎,他则借着一个人在厨房的功夫,从系统里买了一些麦芽糖和白砂糖混到一起放在锅里,加热搅拌,制成粘稠状的焦糖,再把段戎捏好的花生倒入里面,趁热再次快速搅拌,把花生和糖凝结到一起,变成花生糖块,用锅铲细细地压平,最后撒上一层白芝麻,放到温热的程度时从锅里取出来,用刀切成手指头大小的碎块。
周余力气不够,所以最后是段戎负责给切碎的。
周余拿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品尝,干花生米的香脆中和了麦芽糖的甜腻,整个口感偏向香甜中又带点粘牙的感觉,很甜,但没有纯粹的糖块那么腻,他自认为应该是成功了的。
“还不错,阿戎你尝尝。”他给段戎也喂了一小块。
段戎表情不变的嚼了嚼,咽下去,点头:“嗯,不错,没有上次的蜜糖甜。”
是的,段大少爷的标准就是,甜味越淡越好,这是一个不喜欢甜食的人的最低要求。
周余也没指望这东西都做的多精致,反正糖在他们这群人里异常的受欢迎,做到这种程度,应该也差不多了。
他同样取出一点盘拿给段斐和段小羽尝了尝,这俩吃货不约而同地对周余亮出了星星眼:“好好吃!小鱼哥哥/鱼兄,还有吗?”
“还有很多,不过要等两天才能吃到。”
周余心里再次感叹了一遍造物主的神奇,同样都是兄妹,这两人反应如出一辙,到了段戎那里,却猛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谁的“零件”出了问题,肯定是用假冒伪劣产品替换的。
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过来:“为什么呀,小鱼哥哥?”
周余正不知道怎么跟这小姑娘开口,段斐忽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后天是你和大哥结契的日子!”
周余:“……答对了,可惜没奖赏。”
段斐一脸坏笑:“等你成了我们大嫂,难道还会不给我们做好吃的吗?”
他觉得鱼兄身上像是有个百宝库,总是能做出一点新鲜好吃的美味来,段二少砸吧嘴回味了一遍还没散去的甜味,忍不住在心里为他大哥拍手叫好。
和鱼兄结契这件事情,他大哥真是做的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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