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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入室弟子(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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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进门小厮那接过洗脚盆,亲自端到他爹跟前放下,道:“爹,我打算明天中午就去找皇上谈大公主拜师的事,您觉得如何?”

    沈茂同见儿子孝顺,心里熨帖,笑着道:“你呀,别着急,此事最好还是让大公主自个跟皇上提比较好。”

    沈休文闻言点头道:“爹说的对,我得先和大公主通通气。她知道了,肯定开心。”

    沈茂同一时无语。看儿子这么热心地为未婚妻着忙,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这看着,文儿以后娶了大公主,是要当妻奴的样啊。

    次日,沈休文上午去了国子学。甲斋众人知道他被赐婚的消息,都来恭喜他。云宗清更是嚷嚷着沈哥请客。沈休文笑着应下了,定了下午放学到泰华楼一起去吃个饭。

    中午,他先去张家告诉了张东洺年后能入读国子学的好消息。张母没想到不过送了一桌菜,就得来如此好事。她问明了程老爷子的宅子所在,一再保证,定会好好看顾老先生。对沈休文,张母也是感激不尽,拉着他留下吃午饭。

    沈休文忙言明还要去老师家送东西,又提着一个大食盒,才脱身出来。张东洺送他一起去程宅,出门搂住沈休文的肩道:“休文,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结交了你。”

    沈休文侧过身,抬手拍拍他肩膀道:“不用多说,咱们是朋友。”

    张东洺擦了下眼角,笑道:“对,咱们是朋友,你是我亲兄弟!”

    他拿过那大食盒道:“我来提吧,挺沉的,你这力气没我大。”

    沈休文笑道:“好吧,你拎着。我车里还有东西呢,待会你也得帮我搬下来。先生那里就一个服侍的人,你平常多上门问候两声,看看能帮什么,帮我照顾着些。”

    张东洺点头道:“你放心吧!你老师,以后也是我先生了,我肯定给照看好!”

    沈休文给程承思送来一筐各色果蔬、一大盒点心、两大篓银丝炭、两件貂皮外套和一件狐皮大披风,还有些常用的好药。现下已是寒冬,他昨天就发现了,小院里连主屋里的温度都不高,老爷子手上都有些冻红了。

    这两日给程承思送礼的不知多少,请他老人家到府中去住的也很多,但老爷子就爱自己清清静静的,也一贯是不收礼的。阿祺本来看这一大堆东西,起先心里有点担心他家先生不肯收。不过立刻想到沈公子已是先生的弟子了,便放心地和他们一起把东西都搬进院子。

    程承思果然没说什么,只让沈休文上书房找他。

    沈休文进屋一看,老爷子正在伏案工作,下笔不辍。

    “老师。”他恭敬行了一礼,便在旁等候。

    程承思写完一段才放下笔来,搓搓手道:“为师这几年都在编写一部史书,就快完成了。今年就算了,年后你每天放学就过来帮我抄写两个时辰。”

    沈休文忙应道:“是,老师。”

    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书稿,好奇道:“老师您这写的是大宁历史?”

    程承思看向他,问道:“是啊,你有没有兴趣?”

    沈休文笑道:“没兴趣可以不抄写吗?”

    程承思亦笑道:“不可以。”

    沈休文便道:“那我还是有兴趣的。”

    程承思哈哈笑了起来。

    沈休文随口问道:“老师,您这是编年体,还是纪传体,还是纪事本末体的啊?”

    程承思一听,神色微变,认真道:“小文儿,你倒是说说,这些都有什么差别?若是记史,当有多少种体例?”

    沈休文以为老爷子是在考察他的文科功底,回忆了下道:“史书主要有六种体例吧,其中,编年体、纪传体和纪事本末体三种应该是最为常用的。编年体,以时间为经,以史事为纬,是最古老的体裁了,能比较容易反映出同一个时期内各个史事之间的联系,不过要单独看一个人或一个事件,就会比较麻烦,资料都淹没在各个时期零散的记录中了。”

    他边想边道:“纪传体,以人物为核心,通过记叙人物活动反映历史事件,记言和记事相结合,只是容易弄混时间,很多事件也被人物事迹分割了,需要互相印证补充着看。纪事本末体的话,以事件为主线,以事为题,一事一篇,叙述详备,便于阅读,但是事与事缺乏联系。”

    沈休文总体了一下道:“这三大体例,各有优缺点。除此之外,应该是还有国别体,通史和断代史。不过,这都是简单的划分,一部史书形成后,可能几种体裁都有的。”

    他冲程承思笑道:“老师,我说的对吧?您的史书,是哪种的,是编年体的通史,纪传体的断代史,或者别的?”

    程承思却久久未语,把手搭在自己的书稿上,似在沉思什么。

    沈休文起初有些不明白,过了会,忽然想到,难道在大宁没有这些史书体例分类?那样他可就说漏嘴了。他也翻过两本大宁史书的,粗看看就是编年体,便有点想当然地以为现在这些类型的史书都有的。

    现在他一回想,好像在原来的时空中,这些体例也是陆续才出现的,尤其纪事本末体,更晚于前两种一千年多年。

    沈休文拍拍自己脑袋。他也是一时糊涂了,光记着这只是高中常识,却忘了时空不同,国情不同,历史更完全不同了。

    “你拍自己做什么?”程承思倒是回过神来,见他懊恼的模样,奇怪道,“小文儿,你还说自己读书少,原是跟为师在谦虚吗?能把史书体例弄得这么清楚明白,不博览群书怎么可能做到。”

    沈休文脸红,心中倒是松了口气,暗道,老爷子没觉出不对,应该是大宁也都有相应的体例了。

    他支吾道:“老师,我还真不是谦虚,我是真这么觉得……”前世他看的书自然多过万本,可在大宁,他至今才翻过不到百数的书。

    新弟子天赋异禀,为人却虚心好学。这让程承思十分欣慰,他感叹道:“为师要是早点遇到你,收你为徒就好了。你今日一番体例之说,让为师对自己的书稿又有了新的想法,怕是想重新编写好大一部分。”

    沈休文手搭着额头,笑着没应声。这要是早点遇上,他怕是没缘分做老爷子的弟子了。

    程承思想了想,从自己书架上抽出好几本书,送到沈休文手上。

    “过年前把这些看完,年后我再给你换几本。你用心自学,有疑惑就来问我,等看差不多了,告诉为师一声,到时可要考考你的。”

    沈休文面露苦色道:“是,老师。”

    程承思笑道:“怎么,做不到?”

    沈休文笑了道:“能,就是再没有睡懒觉的时间了。”

    程承思看出他逗笑呢,点了点他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该少年发愤时。为师从小至今,六十余年了,常常只睡两个时辰,就为了读书治学。”

    沈休文惊讶不已,由衷道:“老师我太佩服您了!”老爷子这身体素质绝对厉害了。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程承思捋着胡子笑道,“小文儿,天道酬勤,我等都要自强不息啊。”

    沈休文敛容躬身道:“弟子知晓了。”

    “好,好,”程承思问道,“可吃过午饭了?”

    沈休文表示还没有,笑道:“老师,我今天还带了朋友来,您可要见一见?”

    程承思问道:“是那张家孩子?”

    沈休文点头笑道:“正是。他今天也拿了菜来。”

    程承思哈哈一笑道:“那就正好一起吃吧。”

    老爷子走出书房,沈休文跟随在后。张东洺帮着搬完东西,正在厅中静坐等待。见他们出来,他忙起身相迎。

    “小子张东洺见过程先生。”他恭敬行礼道。

    程承思仔细看了他一眼,和蔼道:“小文儿跟我提过你了,是个好孩子。年后我会和国子学说一声,你到时可以来听我讲课,不过若是想正式进国子学,就还是得考试过关。”

    张东洺忙道:“多谢先生!小子感激不尽,定会努力的!”

    程承思微笑道:“无需多礼,一道吃饭吧,不用拘束。”

    “是。”张东洺应道,目光看向沈休文。

    沈休文笑着过去拍了下他的肩,道:“今天你家做的什么菜,够我们几个吃吗?”

    张东洺笑了道:“应该够,我娘装挺多的。”

    两人一起陪着程承思用了午饭,沈休文赶回国子学上课,张东洺也回家找自家先生补课去了。

    到了崇道院,沈休文在走廊拐角差点撞上俞峤。看这少年的表情,显然就是候着他的。

    “有事?”沈休文挑眉道。

    俞峤本想狠狠地推他摔一跤没成功,面色十分阴沉难看。知道没有出其不意,今天是看不了沈休文出糗了,他恨恨瞪了他一眼,放下话道:“我不会放弃的!咱们走着瞧!”

    他说完就走了,倒叫沈休文一时莫名其妙。

    他也懒得推测熊孩子心里阴暗的想法,就去了甲斋上课。放学后,他又约了同斋友人上泰华楼搓了一顿。

    转眼,又是休沐的日子。沈休文跟他爹约好了下午去程老爷子那正式拜师,然后上午他自己先去宫里当差,顺便跟皇上提提让大公主拜师的事。

    几日不见,皇帝的气色比寿宴那天更糟糕了些。

    沈休文关心道:“皇上,您这是近日没睡好吗?”那两个大黑眼圈,看着就睡眠不足。

    端木镕轻咳了两声,瞥了他一眼,叹道:“是啊,朕总想梦到福儿她母后,却一直睡不着。”

    沈休文沉默了下道:“皇上,您让太医把脉看看了吗?总是这样,会吃不消的。您要是不保重自己,先皇后更不可能来梦中看您了。”

    端木镕轻咳了一声,也不生气,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沈休文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因为会认不出您的。”

    端木镕一愣,随即失笑道:“你这大胆的小子,说朕什么呢!”

    沈休文一本正经道:“我说的真的啊,皇后娘娘可能也想着皇上,可她只记得您先前的模样,不知道您变化挺大,就走不到您的梦境去了。”

    端木镕竟有些信以为真,自言自语道:“会是这样吗?宝宝不是不找朕,而是找不到朕吗?”

    沈休文表示他什么都没听到。

    端木镕有些急切地问道:“休文,你说朕变的很多吗?”

    沈休文心生同情,忙道:“也不是很多,就是憔悴了。只要皇上好好休养一阵,保准跟从前一样。”

    端木镕摸着自己削瘦的脸颊,又低喃道:“是吗?朕是瘦了,朕得多吃点。”

    随后,他又想到什么,问道:“休文,皇后会变模样吗?”

    沈休文感到自己临时成了情感专家和通灵师,想了想道:“回皇上,我听说人走后,灵体是会保持着在人间最后一刻的模样不变的。”

    端木镕闻言道:“那就好,那就好,朕以后就多想想皇后当时的模样。”

    沈休文望着精神有些恍惚的皇帝,心中十分感慨。他轻柔道:“皇上,不如您现在先去躺一会儿吧,养养精神。”

    端木镕为人勤勉,即使身体不适,也会每天打起精神处理政事。他此时犹豫了下,终究放下折子,打算听劝去歇息一会。

    走了几步,他问道:“对了,休文,你找朕来是有何事?”

    沈休文心想现在也不太适合提大公主拜师的事,便道:“我想待会见见大公主,请皇上恩准。”

    端木镕点了下头道:“去吧。福儿这两日跟朕闹小脾气,你哄哄她。让她中午过来与朕一道用膳。”

    沈休文忙应道:“是,皇上。”

    大总管慈祥地冲他一笑,赶到皇帝身边,扶着端木镕回寝殿休息。

    沈休文去和侍卫统领请了会假,便过去永华宫找端木福。

    端木福听说他来了,忙从卧室疾步走出。

    “休文哥哥。”她眼睛闪烁点点星光,勉力冷静地喊道。

    沈休文迎上去,注视着她道:“公主,我来了。”

    端木福让宫人们都退下后,一下子冲到他怀里,哽咽道:“休文哥哥……”

    沈休文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一听他说受委屈,端木福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襟。沈休文没听到她的声,过后才感觉出来,忙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没事的,没事的,公主,我在。”

    端木福肩背耸动,好一会,才止住了无声的哭泣,从他怀里轻轻挣出来,拿手巾擦着眼眶,不好意思地露出一抹微笑道:“我失礼了,休文哥哥。”

    沈休文抬手就弹她的脑门,最后只轻轻刮了她一下眼角,蹭去残留的泪痕。

    他含笑温柔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端木福咬了咬唇,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一下子看到你,觉得自己好委屈,好难过,就想哭……”

    沈休文笑道:“看来是我的错,还请公主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端木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面上微红道:“休文哥哥,你别笑话我啦。”

    沈休文正经道:“哪有啊,我是在认错啊。”

    端木福看着他,眼中带着喜悦,忍不住笑了好一会。

    过了会,她好不容易收住笑,叹道:“我该早点找你来的,你一来,我好开心。”

    沈休文失笑道:“那你下次可以这么做。”

    端木福点了点头,似乎深以为然。

    沈休文见她情绪好转,也不先问她如此这般的原因了,只道:“看到我前两日送进来的信了吗?”

    端木福眨眨眼,疑惑道:“休文哥哥,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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