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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声音刹那远去,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黑色的箭矢闪电般靠近。容昭还在马背上,千钧一发的时刻,其实只要他将手中的谢良跑出去抵挡那支箭便能逃过这一劫。偏偏回头的瞬间,他并没有下意识的将手中最好的人肉垫子扔出去。而是微微偏头,徒手抓住那支箭,无视箭风带起的煞气和内力刮伤了他的肩背和掌心,直接用力将那箭给捏断,然后以更凌厉的气势扔了出去。
只听得闷哼一声,显然放暗箭的人没料到他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接下这一支箭更甚者还能反应迅速的跑出来伤人。
周围一片担忧的惊呼声。
温云华于血火厮杀中抬头,目光微微一缩。
容昭将那断箭扔出去后毫不停留,直接扯了马缰将谢良捆绑,扔给温云华,然后策马而去,直奔刚才射暗箭的方向。
城墙上,纯悫拉住秦鸢,急急道:“姐姐,你不能下去。”
“放开我,我要去救他。”刚才她吼出那一声便要跃下去,却被雪儿给死死抓住,待反应过来,容昭已经追了出去。虽然隔得远,但她看得分明。刚才背地里放暗箭的那个人武功不弱更在她之上。若单论武功,容昭当然不畏惧。可如今他肩背被射伤,对方显然又是准备充分而来,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冲过去,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
“姐姐…”
纯悫的声音被鸣金收兵声打断。
谢良被抓了,稷城将士只得作罢退后。温云华抓了谢良,大胜而归。
趁纯悫分神的空档,秦鸢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便下了楼,后面纯悫大呼着急急再追了下去。
秦鸢下了城楼便碰见回来的温云华,二话不说,直接抢了他的马就奔出了城。
“哎,燕宸公主,危险…”温云华冷不防被她从马背上掀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吃了满口的烟尘,忙大呼两声最上去。身后纯悫急急而来,“姐姐——”
他一顿,一转身就被她撞了个满怀。
纯悫推开他,急急道:“我姐姐呢?”
温云华立即从方才温香软玉中回神,下意识道:“出城了。”
纯悫气得跺脚,斥道:“那你还不快派人去追?谢良被你抓了回来,稷城的守兵肯定不服气,万一派人追赶上我姐姐怎么办?我姐姐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你、你、还有你…”她随手指了几个副将,“你们都快跟过去,无论如何得保证我姐姐的安全。”
被她指挥的虽然基本都是北齐的将军,但大部分都是容昭的直系属下,向来对他唯命是从。大家都知道,他们的王爷对大燕的燕宸公主一往情深,是他们未来的王妃。要是这燕宸公主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几人对视一眼,连忙点头带人追出了城。
温云华回头看着满脸焦急担忧的纯悫,道:“别担心了,你姐姐并不是一个人。她身边有隐藏的暗卫,不会有事的。”
纯悫看了他一眼,从他眼中找到令人安心的力量,无意识的点点头。
“但愿吧。”
“走吧,我们先回去。”
……
秦鸢刚追出城不久,后面就有追兵跟了上来,人数还不少,踏踏声格外刺耳。
“就是这个妖女冒充燕宸公主,鼓动北齐出兵扰我大燕安宁。兄弟们,把她抓住去交换咱们的谢将军。”
“好。”
马儿奔腾声越来越近,间或有箭矢迎风而来。
秦鸢扯着马缰,身子一个翻越挂在马腹上,一只手轻轻一挥,地上的碎石便化作利剑嗖的飞出去,将后面追逐的追兵从马背上打下来,惨叫连连。
流渊和隐身的暗卫出现,截住了追兵,秦鸢便翻身重新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没多久,北齐的救兵来了,双方一番拼杀后稷城的守兵吃了亏,落荒而逃。
流渊让几个副将将擒获的将领带回去,自己带着暗卫紧追秦鸢而去。
这次运气比较好,不过追出三十里,就看见了容昭与一个黑衣人在争斗不休。
秦鸢一拉缰绳,眯了眯眼,认出那黑衣人就是之前在城墙上看见的那个人。就这么粗粗一瞥,就发现这人的武功当真诡异高强。即便是容昭,在他面前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那黑衣人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同伴,虽然死了不少,但依旧还有*个人在帮忙,招招狠辣,誓要取容昭性命。
她抿了抿唇,而后策马过去。
“驾——”
马蹄阵阵,溅起浓浓灰尘,让还在纠缠的两人停止了打斗,纷纷看过来。
容昭瞳孔一缩,“鸢儿——”
他一分神,就给了那黑衣人可乘之机,单手一抓就直取容昭受伤的左肩。他肩膀之前就受了伤,未经包扎,肩头已经被鲜血濡湿。黑衣人这一抓非同寻常,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和杀气,一招下去非得把他肩膀捏碎不可。
秦鸢悠然目光一紧,杀气划过眼底,她悠然从马背上飞跃而起,强大的掌风隔空而去,直逼黑衣人心口。
换做正常人,此时应该放弃狙杀后退自保。然而这黑衣人显然拼死一搏,就算两败俱伤也要杀容昭垫背。出招的力道毫不缓慢,且越发迅疾。
秦鸢心口一跳,失声大叫。
“不要——”
她这一吼,周围那些黑衣人也围攻上来。
容昭一震,未曾回头,身子向后仰倒地而行。黑衣人一招紧扣地面,抓出黑森森的一个大洞来。
可想而知,要是那一抓抓在容昭肩膀,会有什么后果?
黑衣人一招未曾得手再次紧逼而上,容昭从地面上翻越而起,看向松了口气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的秦鸢,眼底杀气一闪。
他身形迅疾闪动,徒手化为剑锋直取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见他招式忽然凌厉数倍,惊了惊,手忙脚乱依旧应接不暇。
容昭冷笑,“本来还想活抓了你,既然你想死,爷成全你。”
他再不留情,也不继续和这黑衣人打太极,招式灵巧而凌厉,逼得之前还游刃有余的黑衣人竟步步后退,心中暗暗吃惊。
另外一边,秦鸢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当做武器,对付那群黑衣人还不算吃力。不一会儿,流渊带着人赶到了。一看见这场景,立即加入了厮杀。
这些暗卫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杀人不眨眼,再加上人数对比差异太大,不过须臾之间,那些黑衣人就死了大半。
和容昭纠缠的领头黑衣人也知道再下去不妙,便使了个障眼法,迅速后退。
“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容昭这次发了狠,纵身一跃阻拦了黑衣人的退路,紫色身影在空中一个旋转,无数白光悠然如冰雹落下,化作利剑,割破那些人的喉咙。
领头黑衣人见状骇然睁大眼睛,然后一把扯过身边唯一仅存的同伴,挡住那毁灭的一击,自己则趁机逃离。
容昭本来要追上去,秦鸢小跑着走上来。
“穷寇莫追。”
容昭脚步一顿,回头看见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担忧道:“你怎么来了?有没有受伤?”
“你还说我。”秦鸢瞪着他,一眼看见他被鲜血濡湿的肩头,脸色更沉。“受了伤还到处跑,你不要命了吗?”
容昭被她骂得一愣,听出她语气中的担忧,又裂开嘴傻傻笑起来。
“只是一点小伤,没事的…”
“这还叫小伤?”秦鸢更是咬牙,“非要一条胳膊废了你才满意是不是?”
她说罢直接扯过他的手,他冷不防她有此一举,肩头的伤被扯动,疼得他丝的倒抽一口冷气,忙告饶道:“鸢儿,轻点,疼…”
秦鸢微顿,见他疼得呲牙咧嘴,心中也跟着一揪,嘴上却不饶人。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活该!”
容昭讪讪的笑了笑,瞥见不远处的流渊,轻咳一声。
“好鸢儿,我知道错了,回去我任你打任你骂好不好?”
秦鸢又瞪了他一眼,本来想先给他上药再说,可刚才出来的急身上根本就没有带上药,只能回去再说了。
转身上了马,容昭立马就跟了上来。秦鸢刚要斥责,他便可怜兮兮道:“我的马儿死了,你总不至于让我走回去吧?我身上还有伤呢。”
秦鸢一顿,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烈马,果然已经死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拉了缰绳就准备走。
容昭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十分亲昵的靠着她的肩头,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熏得她耳根子的肌肤泛上了薄薄的一层粉红色。
她抿着唇,眸光晃过如水的波澜,然后双腿一夹马肚。
“驾——”
容昭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笑意。
……
纯悫早就在城楼上张望已久,看见两人回来,忙跑下去。
“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秦鸢一拉缰绳,抖了抖靠在她肩头的容昭,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道:“到了,快下来。”
容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么快?”
秦鸢嘴角抽了抽。
容昭这才慢吞吞的翻身下马,几个等候多时的将军都迎上来,“王爷,您受伤了!”
容昭不甚在意,“没事。”
秦鸢下了马,一张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拉过他的手就往城内而去。
“姐姐…”
纯悫唤了声,被温云华拉住。
“别去。”
……
刚回到暂住的将军府,秦鸢便对画扇吩咐:“去打热水来,准备纱布和剪刀,越快越好。”
“…是。”
看着渐渐消失的两人,画扇点头退下。
七歪八拐的来到自己的房间,秦鸢一点也不温柔的踢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对容昭道:“把衣服脱了。”
说着她便自己去找伤药,捣鼓了半天找出几个颜色不一的小瓷瓶,转过身却发现容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很是认真的看着她。
她皱了皱眉,“我让你把衣服脱掉,你没听见?”
容昭眨眨眼,很无辜道:“我没力气了。”
刚才那么拼命,现在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秦鸢瞪着他,但是一看见他肩头大片血迹,顿时眼睛被刺得酸痛,认命的走过去,去解他的衣袍。
她没给男人宽衣过,在他腰间摩挲了半天才将腰带解下来丢到一边。
容昭站在原地,随着她的靠近,她身上那种淡雅如莲的清香也扑入鼻端,醉人心脾,让他心旌摇曳而情迷。尤其是她的手指隔着衣衫划过他的腰,虽然明知她只是为了要给他上药而已,但那般亲密的接触依旧让他心中忍不住遐想万千。
像是杨柳拂过的春江绿水,荡漾着无边的波纹,承载着夕阳的余晖,斑斓的痕迹徐徐盛开。
好不容易解开了质地上好的腰带,她又站起来,准备替他脱掉里衣。
她的脸近在咫尺,一双远山黛眉下桃花明眸写满了专注和认真,红唇紧抿,但偶尔喷洒的呼吸依旧能让他心荡神驰心猿意马。
他忍不住后退两步,有些局促道:“我…我自己来吧。”
秦鸢颇为讶异的看着他,然后触及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以及闪躲的眼神,恍然大悟。不由得起了调恺之心,促狭道:“你不是说没力气了?”
容昭尴尬的咳嗽了声,还没想好说什么,便听得画扇在门外道:“小姐,东西准备好了。”
“进来吧。”
画扇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身后一个丫鬟捧着盛放剪刀和纱布的托盘。
“放那儿吧。”
“是。”
画扇领着丫鬟走了出去,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秦鸢回头走向容昭,叹息一声。
“坐下。”
容昭很听话的坐在软榻上。
秦鸢解开他的衣领,考虑到他肩头的伤,便转到他身后,小心的将里衣退下。
这么久,血都凝结了,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稍稍一动,就扯动伤口,容昭几不可查的闷哼了声。
秦鸢动作一顿,“很痛?”
容昭连连摇头,“行军打仗免不了要受伤,这不算什么。”
他语气很是云淡风轻,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秦鸢停在耳朵里却不是滋味。
这几个月连连作战,他偶尔也会有受伤,不过只是皮外伤,顶多伤在手臂,通常他都是自己草草包扎完毕,从不要她近身换药。
这是第一次。
她抿着唇,动作轻柔的将里衣退下,入目一条斜斜的伤口,都翻出了肉来。当时那支箭射出去的时候,他还适当的躲避了一下,还是受了伤。可想而知,若他没有躲过,一支箭穿透肩胛骨,这条胳膊铁定废了。
“当时怎么不抓谢良挡住那支箭?”秦鸢让他趴下来,便用沾了水的热毛巾给他清洗伤口,便轻责道。
容昭嘴角扯出一抹笑,“他是个人才。”
“再是人才也是别人麾下,就算你饶他一命,他也不会感激你,何必让自己冒险?”
容昭叹息一声,“倒不是我想把他收归己用,只是他这个人虽然一根筋儿,却也有情有义,是个真君子。”
“怎么说?”
染了血迹的帕子扔到一边,又换了新帕子继续清洗。
“你大约不知道。”容昭说:“谢良出生微寒,未功成名就之前只是一个镖头。有一次押镖意外救下一女子,心生好感差人去提亲。然对方出生书香世家,看不起他一个武夫而断然拒绝。他不死心,先后登门三次却吃了三次闭门羹,却依旧不放弃。街坊邻居谣言四起,再加之那小姐的家人见他诚心可贵,便给出一条件,便也答应了。再后来,他被苏陌尘提拔,从一个小兵做起,成为了这守城之将。”
他叹息一声,眼中划过欣赏之意。
“此人颇有傲骨,且坚毅固执,宁折不弯。他娶妻多年,妻子五年未曾有孕,再加之他本功成名就,父母皆劝他休妻再娶,他却对其妻情深意重坚贞不二,硬是不顾父母反对一如既往的对妻子呵护备至。”
他歪头看着她精致的下巴,道:“我知道你向来觉得天下男儿多薄幸,对难得专一专情之人总是心怀敬佩和欣赏的。便是冲着这一点,我也不能拿他做人肉垫子。丝——”他忽然呲牙咧嘴的叫起来,“鸢儿轻点,轻点…”
秦鸢手上一顿,刚才她听得入神,不自觉便用了些力道。听他呼疼,才回过神来。眼看伤口清洗得差不多了,就拿了金疮药过来。
“上药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先忍忍。”
容昭轻笑一声,“你亲自给我上药,便是疼,我也心甘情愿。”
“贫嘴。”
秦鸢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意,还是担心他太疼,便将药倒出来,用指尖沾一点粉末,轻轻的涂抹。
“疼不疼?”
“不疼。”
容昭此时心里都快幸福得冒泡了,哪里还会感受到半点疼痛?以前她要给他上药他怎么就拒绝了呢?真是失策啊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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