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行吗?”夜温言也有些担忧,“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师离渊摇头,“还是不行,且以前也从未这样过。即使当初天地灵气突然消失,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我曾一度想过那些修灵者为何选择自尽,如今才算明白,使惯的灵力突然再也使不出来,明明能吐纳天地灵气,却突然只能呼吸空气,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就看这场雨什么时候会过去吧!”夜温言起身坐到窗边,外面很黑,风也特别大,窗子才打开一条小缝,风就呼呼地灌进来,师离渊赶紧就把窗子给关了。
“别看了,小心冻着。眼下我们没有灵力护体,跟普通人就没有多少区别,最多算是武功很好的普通人罢了,所以凡事都要当心。”
“你说为何天会突然冷下来呢?”夜温言想不明白,“我们明明是在往南走,应该越走越暖和才对,现在外面却冷得像深秋。那再行几日,该不会就要变成冬日了吧?连雨天百姓能理解,可夏天变冬天,对于百姓来说就是大事了。朝中局势好不容易稍微稳定下来,摄政王也好不容易立下誓言一心一意保皇上到亲政。可若民心不安,朝中的努力就是白费。”
“若真白费,那就是他的命。”师离渊说,“没有人愿意面对天灾,但若是必须面对,我希望他能拿出帝王的气势来。天灾不可怕,在天灾面前失去了勇气,才是最可怕的。若他真的像你想的那般不堪一击,那本尊也就白收这个徒弟了。”
夜温言失笑,“严师出高徒这话真是没错,做你的徒弟内心必须强大才行,否则师父会失望。师离渊,是不是你从前的师父也是这样教你的?所以你在学着他的样子教青城?”
“没有。”师离渊摇摇头,“我那师尊待我可严厉多了,甚至当天地灵气消失之后,他根本就没管我死活,而是一个人跑到天边去,一掌震碎了心脉。待我找到他的尸体时,他脸上还挂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但是我想,他跑到天边去,绝对不是没有目的,依着他的性子,他肯定是跑到天边,指着老天爷臭骂了一顿,然后才死的。他就是那种人,死了也不能白死,一定要拉个垫背的。就算老天爷拉不下来给他垫背,他也要跑到离老天爷最近的地方,骂个痛快。骂完了,这一生才算完了,否则就算是死,他也要跟老天爷杠到底。”
“那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夜温言想想管饱说的话,再想想师离渊说的话,愈发的觉得那位叫做燕不渡的前辈,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物。“可惜他去得早,我又来得太晚,没有交集,否则一定要会一会他,说不定人生能更加精彩。”
她向往了一番,倒是打消了对权青城的担忧。再想想,也觉得师离渊说得对,她不能一直扶着权青城走路,那个少年早晚要成长为一代帝王,她再扶着,就是耽误他了。
“你猜无岸海现在是什么景象?”她问师离渊,同时自己也先做了番猜测,“会不会又起了海啸?这一次你和我都赶不过去,若真起海啸,赤云城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
师离渊想了想,道:“也不至于起海啸,比起这个猜测,我更偏向于无岸海被冻住了。”
“冻住了?怎么可能!”她立即摇头,“不可能的,海域那么广,怎么可能冻住。”
“猜测而已。”他说,“我们现在谁都不知道那边的情况,自身灵力又使不出,就只能用凡人的法子一天一天往南边赶。能赶得上,是运。赶不上,就是命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其实就算赶上了,也得看灵力能不能恢复。若那边也是这般天气,灵力多半就是使不出来的。那我们赶上了跟没赶上,又有什么区别?阿言,或许往南去这一趟,你唯一能够期待一下的,就是能见到你那位朋友。”
“你的意思是……我们面对无岸海,束手无策?”她苦笑,“若这样就束手无策,将来又如何面对天地浩劫?师离渊,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故意玩儿我们?天地有大劫,他却在这样的劫难中,拿走我们的本事,那我们岂不是要像凡人一样面对浩劫?我们都没有办法,凡人岂不是只能等死?那我们之前所想的那些事、应浩劫,复寿元,不就成了空口白话?”
她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师离渊就想说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想。可话还没等说呢,有敲门声传了来:“二位,小的是船工,给您送瓜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