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都惊呆了,这特么什么三观?受害者有罪论?
合着人家全家都被杀了,在这县令眼里还成了好事?
蒋家侵占民妇,害死未出世的胎儿,气死两位老人家,倒成了为民除害的大善人?
这什么狗屁思想?这什么狗屁县令?这种人究竟怎么当上的父母官?是他半途变坏了,被蒋家给侵蚀了,还是本质就是如此,先帝当初选人没选明白?
眼见身边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师离渊就安慰她说:“世间这样的事多着去了,哪朝哪代都有,没有什么可震惊的。不信你细想想,在你们那个时代,是不是也有这种事?”
夜温言顺着他的话一想,还真是。罢了,看来这便是人性,她骂过气过,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改变什么。师离渊说得对,她就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在这个时代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县令又说话了,是问身边的师爷,“你别总在那站着,也给本县出出主意,当初这桩案子你也有份参与,蒋家给的银子你也没少拿,现在东窗事发了,你可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说吧,且不管蒋家,只说咱们如何能保命。哼!再这么杀下去,不出两日就该杀上县衙了,咱们的脑袋也保不了几天了。”
那师爷叹了一声,一脸的无奈,“大人,在下也实在是没了主意。按说这种事只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跪地磕头求饶,承认当年犯了错,乞求对方能原谅咱们。二是使银子,用大把的银子砸到他放弃报仇,拿着钱远走高飞。可这两个法子都得当面做,但那人他一直都不露面,咱们想同他好好谈谈都没得机会啊!”
县令拍拍额头,又哭了起来,师爷看着他哭,看了一会儿自己也往脸上抹了一把。
“虽然上没有老了,但下还有小啊,我也不想丢下妻子儿女就这么死了,但这事儿咱们防不胜防,那人已经到县衙里杀过几个当年办案的官差了,大人说得对,早晚得轮到咱们。蒋家真是害死咱们了,他们家儿子闯的祸,责任却都要咱们来背,蒋家这种时候应该有表示。”
“蒋家?”县令听了师爷的话,随即点点头,“对,蒋家应该有表示,最起码他们得拿银子出来补偿我们。明日,明日天亮你亲自往蒋府走一趟,把这事儿跟蒋家提提。娘的,老子就是死了,也得把万贯家财给儿女留下。”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再问师爷——“你说,如果我们重新升堂,把当年的案子给翻了,那人会不会饶了咱们?”
师爷听得一愣,“大人的意思是,给那户人家翻案?那可是要得罪蒋家的啊!”
“得罪蒋家怎么了?”矮冬瓜终于坐直了,“别以为他们不说外人就不知道,蒋家之所以得势,靠的是他们家嫁出去的女儿做了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可现在那位老夫人回来了,蒋家对外说是回来探亲,可咱们衙门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偷偷查过。你猜怎么着?根本就不是探亲,而是被夜家给休了!据说是苛待夜家的四小姐,结果那位四小姐如今成了未来帝后,回手一个报复,直接把她给休回娘家了。所以蒋家现在没靠山,非但没靠山,他们还有仇人。”
县令越说越来劲儿,“帝后娘娘把老太太给休回来,那就意味着彻底跟蒋家撕破脸了。帝后娘娘都烦蒋家,那咱们还顾及什么啊?重新开堂审案,给当年那户人家平反,不但能救我们自己的命,甚至还能在帝后娘娘跟前卖个好,何乐而不为呢?”
师爷听后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且他还觉得他们家县令大人这几十年来,脑子从来就没这么清楚过。当县令的终于肯自己动脑筋分析问题了,这么一想也算是件好事。
于是师爷点点头说:“那明日我就不去蒋家要银子了,咱们直接升堂翻案,早一日翻案早一日卖那人的人情,保命要紧。”
县令点点头,“好,就这么办了。”
这事儿定完,县令心情明显好了,也不哭了,甚至还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大堂。
谁成想,才迈过大堂门槛,曲子还在口中哼着,突然一下就断了头。
血直喷而出,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得大叫,那师爷当时就停了脚,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再也不敢出门。
县令的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门槛边上,死不瞑目的眼正好对着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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