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裙女子散过来一种味道,正是之前在宫车里与那辆奇怪的马车擦肩而过时,顺着窗子飘进来的那种香味儿。
她想起夜飞舟和三殿下说的话,苏原人。再看看不远处那个银裙女子,深目高鼻,明显不是中原人的样子。原来这就是苏原人?可苏原人叫她干什么?
她朝着对方走过去,一直走到那银裙女子跟前,毫不畏惧地将她仔细打量,同时也打量起她身后跟着的两名侍女。那两名侍女也同银裙女子有一样的外貌特征,只是其中一人眼窝陷得没有另一人那么深,看起来平和许多,身上的味道也更淡一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苏原人,只除了样貌与北齐人不同之外,倒也看不出其它问题来。
看过之后,坠儿冲着她们俯了俯身,礼貌地道:“虽不知尊驾是何人,但还是要问声好。”
银裙女子冲着她笑笑说,“我是苏原国的大祭司,人们都叫我阿蔓。”
坠儿微微诧异,但还是又问了一声:“大祭司好。”
阿蔓点头,也不客套,开口就问:“听闻你是一品将军府四小姐的近侍丫鬟?怪不得没穿宫人的衣裳。夜四小姐如今名满天下,人人皆知她是帝尊大人亲点的未来帝后,也人人皆知她是临安第一美人,不知阿蔓能否有幸见上一面。这位姑娘,夜四小姐也在宫里吗?”
坠儿听着阿蔓说话,也不怎么的,竟一点点的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逐渐接受。她看着阿蔓的眼睛,越看越觉得这阿蔓生得实在是很好看,特别是配上这一身银光闪闪的裙子,就像一位仙子,让人总忍不住想要亲近她,想多看她几眼。
阿蔓还在冲着她笑,越笑坠儿就觉得她好,越笑就越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话想要和她说。可是这种念头刚刚兴起,又立即被一股大力给推了回去,她有一瞬间的清醒,虽然很快又陷入到阿蔓的世界里,却也再没有兴起想要跟阿蔓说很多很多话的念头。
不过对于阿蔓先前的问话,她还是做了回答,她说:“我家小姐并不在宫里,只有我一人进宫,是跟着炎华宫的连时公公一起进来的。刚刚往虞太后那里去了一趟,这会儿正要回炎华宫去。不知苏原的大祭司,您叫我过来是有何事?”
阿蔓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见姑娘比其它宫人特别,心生好奇,便叫你过来说说话。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几句话间我竟觉得与姑娘十分投缘,不知姑娘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到客居宫去坐坐,喝盏清茶,闲聊几句。我们初来乍到,有许多北齐的规矩礼节都不懂,姑娘若不嫌烦,便与我说上一说,也省得我在宫里这几日因不懂礼数而做了丢脸的事。”
坠儿听了这话立即点头,“很乐意为您效劳。”
说完,跟着阿蔓一行人就往客居宫走了。那个领路的宫女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倒是夜红妆心头大骇,没想到苏原人竟这么厉害,几句话间就把这坠儿给迷了魂,竟是说什么都听了。
她可太知道坠儿对夜温言的忠心程度了,如果苏原这个大祭司能有办法让坠儿反水,从坠儿口中套出话来,那么她们将得到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只是她还没想明白,这个阿蔓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控制的坠儿?总不能说几句话就能让人服从吧?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任她行走了?这岂不是堪比帝尊的本事?
款待苏原太子的午膳还在继续,坠儿跟着阿蔓去客居宫了,此时的夜温言跟师离渊二人正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对于京中之事全然不知。
而此时在临安城里,也有一处十分热闹,那就是肃王府。
夜家二小姐带着五小姐上肃王府了,这事儿已经让内城的人谈论了一上午。且不只是闲在家中的女眷们谈论,连那些今日不上朝的官老爷们也参与其中,纷纷开始分析为何一直没什么关注度的夜二小姐,竟也窜到了大前方,开始讨伐肃王府了。
这事儿还得从今日清早说起。
已经变成夜连绵的夜四小姐,一大清早就把夜楚怜从被窝里给挖出来了,盯着她洗漱换衣,换完衣裳就给拽出了东宅,早饭都没让吃就直奔着肃王府去。
夜楚怜心里那个苦,她想说昨晚上我就没吃饭,今早你还不让我吃饭,这位姐姐你该不是刚复活就想把我给整死吧?她的命怎么这么苦,以前心心念念的想跟四姐姐一起玩,四姐姐都不带她。现在她不想跟这个不知道四还是二的姐姐一起玩了,可为啥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