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怎么说,远道来的都是客,何况苏原人带来了宝石、蜡染,还有香料做礼,一行人面带微笑,也给权青城行了大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是权青城心里忌惮这苏原太子,面上依然还得以礼相待。毕竟北齐是大国,比起苏原国不知大了多少倍,他堂堂大国国君,总不能跟小国的太子甩脸子。
午宴有三殿下权青允作陪,摄政王也进宫了,倒是与那苏原太子相谈甚欢。
权青城瞅着那苏原太子的一头白发就觉得晃眼晴,于是小声跟坐在他身边的权青允说:“三哥你以前见过这位太子吗?我瞅他岁数也不大,没比我大几岁,这怎么少白头了呢?”
权青允摇头,“我也未曾见过。苏原人上次到北齐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来的也只是位使臣,这位太子殿下据说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养在深宫里,连苏原的皇宫都甚少出。”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些关于苏原的八卦,于是再道:“据说太子是苏原国君一个宠妃生的,并不是中宫皇后所出,但国君却在孩子三岁那年执意把他立为太子。当年因为这个事儿,皇后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宠妃,但没过多久自己也死了。传闻是国君杀了皇后,只为给宠妃报仇,但也有人说,是年仅三岁的太子在皇后的饭食里下了药。皇后没有防备三岁小儿,这才着了他的道。这太子的白头发是天生的,当时苏原的大祭司就曾预言,这个孩子要么是苏原之幸,要么就是苏原之灾。有人建议处置掉,但国君还是想拼那一半苏原之幸的机率。”
权青城就跟听故事似的,什么幸啊灾啊的,他不关心,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么个妖怪一样的太子,突然来到北齐是几个意思?还堂而皇之地进了宫,送了那么多礼,却不说究竟有何意图,只讲两国多年未有正式往来,他就是来做个客,代表国君问候问候北齐的新君。
“哼。”权青城有点儿不太高兴,这哪里是来问候他这个新君,分明就是来跟摄政王叙旧的。可是这位太子跟摄政王又是何时有的旧?他为什么啥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心里头也不由得埋怨起先帝来。既然传位遗诏上都写了他的名字,怎么就不知道提前给他培训培训呢?好歹让他长长见识,多知道些外面的事情,也不至于眼下跟个傻子似的坐在这里,连句话都插不上。
这也怪他,这小半年天天翻阅典籍,却偏偏忽略了苏原这一块。只因两国是真的没有什么往来,也从未兴起过战事,就一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年月一久,大家就把苏原给忘了。除了偶尔宫里又得了几匹蜡染的布料时能想起来,平时是根本想不起来的。
见权青城郁闷,权青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还不等说点什么,就见苏原太子往他们这边看过来,还笑得一脸邪气地跟权青城说:“皇上为何只同三殿下讲话?却不理会小王呢?是觉得小王只是一个小国的太子,不配与您交谈吗?也是,北齐皇帝九五之尊,如何能看得上我等大漠小国。说起来,能让摄政王在此陪着小王,已经很赏苏原颜面了。”
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这时却听摄政王抢着道:“太子殿下多心了,我们的新君才登基半载,又未亲政,对于两国相交之事还处于懵懂状态,并非针对太子您。今日就算来的是其它国家的太子殿下,我们的皇帝也是一样的态度。”
权青城听得皱眉,这特么是骂他没见识呢?
谁成想摄政的话还没说完:“苏原太子有所不知,我国先帝去得突然,有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交待和料理,新帝从前一直都是个哑子,是先帝驾崩当日才能开口说话的。故而他从前未能得到过像太子您一般的教导,甚至连国子学都没去过,所以有些事情应该如何表达,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困难。好在皇帝没有亲政,还有时日慢慢学。”
“哑巴当皇帝?”苏原太子又把嘴角往上勾了勾,“北齐人还真是任性又大胆,这样的人也敢往皇位上请,是真不拿这数百年的基业当回事啊!”
“苏原太子,请自重!”权青允说话了,“来者是客,我北齐以礼相待,但也请客有客道,如此也方能体现苏原国对您的教导。太子殿下一定不希望在北齐留下一个尖酸刻薄又反客为主的名声,何况尖酸刻薄这种话,多半是形容女子的。”
此言一出,苏原太子的脸上立即布上一层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