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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容的私宅绣阁在黔香阁的最东北的角落里,独立劈出的一块地上,绣阁的后.庭里种着梅花,正一株株的悄然绽放,梅香飘送,十分沁人心脾。
洳是靠坐在窗边,手中翻看着一本杂录,大约是因为午后阳光太过融暖,落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不知不觉间她靠着窗栏睡了过去。
鼻端有梅香忽远忽近,耳畔铃铛声清脆响动,她慵然睁开眼,看到面前窗台上跨坐着一个女子,百尺深红的舞衣纱裙连烟锦,飘曳在窗台下,红纱底下玉腿隐隐,脚踝上挂着的一枚金铃铛在她轻动间发出声响,她手上折着一支红梅,风情万种的看着洳是。
“主人,好久不见。”她笑的妩媚,手中红梅朝她递去,“宝剑赠英雄,香花送美人。”
洳是低笑轻嗤一声,接过她递来的红梅,拈在指尖,“舞排完了?”
“没呢。”她拽了腰间流苏绕在指上,满不在乎的说,“反正排不排的也就这样,是馀容妹子太紧张了,怕我砸了她家招牌呢。”她巧笑倩兮,俯身朝洳是扑去,“知道主人要来,我这不万事都得先放下么。”
洳是身子一倾,从椅上站起躲过了她的合身一扑,淡淡笑道:“红袂如此热情,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主人不信?红袂可是日日思念着您呢。”她坐在洳是先前的位置上,身子半斜,一手轻抚耳鬓髻发,这一颦一动亦是风流无间,天生的妖娆别致,美得倾国倾城。
洳是微笑凝定,目光波澜不惊的望着她。
“哎……主人果然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一样会脸红了。”她又似想到了什么,眼中流出淡淡叹惋。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是七八岁,明明这个岁数的女孩子该是天真烂漫,童稚无忧的,而她却已学得大人般的老成持重,与她们交谈时都一本正经的,端的是纹丝不乱,胸有千壑的摸样。
而她从小就是吊儿郎当的性子,越见她端方,就越是爱逗她,连她身份尊贵有时候都不记得了,只晓得喜欢看这个小女孩羞红了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的可爱。
可时光匆匆,似白驹过隙,如今她已及笄真的长大,不会再羞恼于她的调戏,而她不知不觉间亦跨过了双十年华的岁月。
“我说过,你不是红组的人,不必称我主人。”洳是在厅中客桌的另一头坐下,手上红梅搁置桌案,与她隔开距离。
“那我称呼主人什么?长公主?”红袂婉转笑嗔,眼底笑意渐淡,“缟裙红袂临江影,青盖骅骝踏石声,此名乃是先帝所赐。”她从椅上站起缓缓走向洳是,隔开三臂的距离,她单膝俯首朝她跪下,“即便不入红组,我红袂此生亦只追随长公主和皇上。”她徐徐抬眸,与她相视,媚色纵肆,笑容如灼如火。
洳是目光微动,眼中神光变幻,“红袂,有件事我需你去做,只是这事十分凶险。”她顿了顿,犹豫了半晌,再开口时语气十分慎重,“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微风吹过窗台,夕霞深红如锦,两人深谈了许久,设计好了全部的步骤,考虑到了所能想到的所有意外。
“本来四日之后的舞乐我还没怎么上心。”红袂笑道,抬手就为两人杯中斟满了香酒,馀容知道洳是爱酒,索性连茶也不备了,直接就在桌上放了壶上好的竹叶青,亏得红袂也是嗜酒的,“看来这次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若国舅爷瞧不上我的舞,那可真是……”她啧啧了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随意反手抹了唇畔酒渍,“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你的舞向来是极好的。”洳是也一口干尽了杯中的酒,这话说的真心并非敷衍。
红袂能歌善舞在整个凤朝那是响当当的名头,多少豪门富贾一掷千金只为看到她的一曲飞天,只可惜她生性漂泊,居所无定,谁都不知道她将会在哪里出现,在哪间绣阁酒楼献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现身的当晚,必定会引来无数狂蜂浪蝶。
“不过主人,我怕我到时候真下不了手。”红袂边说边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见洳是还想再喝,她举着酒壶的手往后躲了躲,笑谑道:“主人还是太小,少喝点酒的好。”
洳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门却在此时被叩响,急促的拍打声,不间隙的传来。
红袂前去应门,才开了道缝隙,来者已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红袂险险倒退趔趄了几步,待看清来人后,不由揶揄道:“怎的了,是天塌地陷了不成,居然让你馀容大老板都变了脸色。”
平常里馀容会与红袂调笑两三句,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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