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老爷子呢。你若有了决定,自去找他便好。”
贾琏彷如醍醐灌顶,抬手作揖,“多谢林表弟!”
林砚挥了挥手,并没放在心上,“表哥不必如此。当日霍世子之事,表哥不也为我说话了吗?”
贾琏苦笑,这怎么一样!他帮林砚说话,一大半是为了避免自己被牵连。而且这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
如今想来,只怕让他去沈府,也是林砚故意为之。
贾琏转回身,朝着林砚郑重躬身一拜,再没说别的。
林砚怔愣了半晌,待得贾琏走了,才悠悠感叹:“倒还算有可为,没我想得那么不堪。”
秋鸣皱着眉头跑过来,“大爷,外头门房来报,说有个八岁的小姑娘找你,说你与她有救命之恩。”
秋鸣一头雾水,这哪里来的野丫头。林砚眼睛却亮了,“她总算来了,请进来吧!”
等见了人,秋鸣愣了,惊讶道:“这不是大爷你那天杀马救的那个孩子吗?”
林砚点头,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确实是个孩子。想来是今日要瞪荣国府的门,她另换了一身衣裳,不贵重,却还算齐整,没乞丐装那么脏乱。
人依旧是那副怯懦的模样,似是鼓足了勇气,朝林砚拜了拜,“小叶子谢公子救命之恩。”
林砚笑了,“原来你叫小叶子啊!”
大约是林砚神色缓和,小叶子胆子稍微大了点,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递给林砚,“公子给的银子多了,我看了病还剩许多。因怕身子太脏不好上门,又多花了些买了身衣裳,这是剩下的。”
说到买的衣服时,小叶子很有些心虚羞赧,好似自己偷得一般。
秋鸣但觉有趣,“你这小丫头真是实心。我们家大爷给你的,你拿着就好。多了的,只管用便是。”
小叶子愣愣摇头,“公子给我钱财看病已是恩赐了,我怎么好再多要。况且,公子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
说完,小叶子又跪拜了一回,“公子,小叶子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秋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只当你是个傻的,没想到你是个精的。在我们家大爷身边伺候,岂不比在外头做乞儿好上百倍?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好处。”
小叶子被戳穿了心思,神色慌乱起来,“我……我……我没有别的想法。公子,我可能干了。我会做饭,会烧火,会打扫。
我还能……还能搬东西,你别看我人小,我力气可大了。公子只要赏我一口饭就行。公子是善人,我……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只是不想再在街上讨饭被人欺负了。”
说至后来,竟是急得哭了出来。如此,秋鸣倒不好再说了,活似他欺负小孩子一样。
林砚挥了挥手,“叫红曲过来领了她下去,先学几天规矩吧。”
这便是应了。小叶子喜出望外,连连叩谢。
等红曲将她领走,林砚却招了秋鸣过来吩咐:“你找个机会同红曲说一声,这丫头让她多看着些,但有异动,随时报我!”
秋鸣一个机灵,仿佛被人浇了盆冷水。
林砚既这么说,那便代表,这丫头,有问题!
贾母接过李纨奉上的茶盏,看着下首的王夫人问道:“元姐儿那头可有消息了?”
“今儿刚得了宫里的信,元姐儿这批当初留了牌子呆在宫里却未做安置的,如今都有了结果。有些放回家了,有些得了差事。咱们家前头找的关系成了!元姐儿被授以从七品的女史,随侍皇后身侧。”
贾母一张老脸透出笑意来,“这样也好!”
王夫人跟着点头,如今倒也不觉得未能被直接纳入后宫有什么遗憾了。
皇后是后宫之主,与皇上年少夫妻,情分不同。皇上对其敬重有加,后宫宠妃一茬换了一茬,却从无一个能越得过她去。能在皇后身边服侍,为其分忧解难,是天大的荣耀。
更何况,中宫女官还是有身份有品级的人物。虽然品级低微。但若能借此得帝后看重,前途不可限量。
君不见,太宗皇后当年便是出身后宫女官,因其才华过人,受帝后赏识,特被指给了太宗为妃,从此鱼跃龙门?
皇上已经有了年岁,她的女儿尚且如花似玉,指望皇上,不如指望皇子更为妥当?
想到此,王夫人用绣帕捂着嘴笑起来。
门帘忽而被掀开,王熙凤身穿锦绣华衣走进来,声音爽朗,“给老祖宗请安,是我今日来迟了。该打该打!”
“确实迟了。该打!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贾母呵呵笑着,话是这么说,可面上却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