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了她,推着她平躺下来。
“你累了,我来。”
季鱼却反过来推着他躺下来,跨坐在他身上,俯身吻了一下他唇上被咬破的地方:
“疼不疼?”
“……”海坤从来不知道,大海以外的地方潮水泛滥是什么景况。
现在终于体会到。
他的泪腺像被药物催化了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滚烫的洪水来,几乎要把激烈缠绵的人淹没。
幸亏是在黑暗中。
短暂的相聚,在离别面前,仿佛变成了一种催化剂。
整个晚上,他们都没怎么睡,身体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海坤强行抱着她,不让她再乱动,她才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海坤看着长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的女人,脑海里浮现在播放厅的视频中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他已经能理解,为什么贾永成这么拼命地想要隐瞒过去。
现在的她,如此鲜活灵动,富有生命力,谁愿意失去这样快乐的鱼?
他也能理解,二十四岁的他,一定是绝望透顶,才会选择忘记她。
但现在的他,不甘心,也绝不会就这么接受命运的安排。
她是他的征途,也是他的终点。
总有一天,他要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回到她心心念念的家。
海坤理了一遍思绪,天已经微亮。
他放开她,轻手轻脚地往后退,拿了个枕头给她抱住,一直退到床的边缘,翻身跳下床。
海坤收拾好东西,给她留了张便签条,离开了酒店,直奔机场,返回斯宾塞岛。
季鱼醒来的时候,看到身旁的床空了,枕头上放着一张便签纸,她迅速坐起来,打开一看:
鱼,我会带你回家,坤。
前后两个称呼,中间一句话,不到十个字。
季鱼反复看了好几遍,想起昨天去鹏城找房子失败的经历,她理解成他会帮她找房子。
她又气又想笑,对着纸条嘀咕:
“你有这个时间吗?你是那种会帮你的女人找房子的男人吗?如果是,全世界都有你的房子了。”
但上面的字写得太好看了,就像他那个人一样,气势磅礴,稳健有力。
季鱼把纸条收起来,换好衣服,去楼下退了房,回到俱乐部。
之后的一星期,季鱼专心投入训练,把找房子的事暂时搁一边,也没再去研究“东方”号的事情。
泥鳅的一个电话,打破了持续了一星期的平静。
泥鳅和田螺结婚以后,海坤坚决不让他再跟着他回“鲲鹏”号,让他留在滨城。
他们夫妻俩也商量过,在这个城市呆到年底就回家,以后回老家开小吃店。
泥鳅打来电话的时候,季鱼刚从泳池中出来,回到更衣室,听到手机铃声响,以为是海坤,拿起手机,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了电话。
“海坤,我今天训练已经结束了。”她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他们分别这一星期,两个人偶尔会发信息,但很少打电话。她也不敢经常打给他,除了想他想得心痒难耐的时候,怕打扰他工作。
“季鱼姐,不是船长,是我。”泥鳅在电话里“嘿嘿”地笑了两声,“我也猜你这个时候不用训练了,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我还正想周末去你们店里坐坐,蹭吃蹭喝呢。”季鱼虽然有些失望,还是笑着问他:
“蜜月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生个小泥鳅或小田螺来给我玩玩?”
“估计没那么快,这几天我心里一直不安,担心船长,不知道他一个人怎么样了。”
“为什么是他一个人?枇杷呢?”季鱼有些惊讶。
这件事海坤在的时候,没有向她提起过。
“季鱼姐,你肯定还不知道,船长回来的时候,把枇杷送走了。好像是因为枇杷背着他和什么人联系。”
泥鳅欢快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
“枇杷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三个字,‘东方’号,他没有让我交给船长,说是给我的。可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资料。他给我这个干嘛呢?”
季鱼也有些懵,为什么枇杷也知道“东方”号的事?
“还有郑小姐介绍的那个傅先生,不知道他们谈的怎么样了,鲲鹏号还能不能起航。斯宾塞岛已经进入鲸类活动旺盛的季节,这几天看新闻,又出现好多捕鲸的人。这么多事,船长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我联系不上水手哥,不知道跟谁商量这些事,只有你离得近,所以只能跟你商量了。”
“……”季鱼脑子里有些乱,手心冰冷,极力保持冷静,“枇杷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你知道吗?”
“说到这个,我更急死了。船长把枇杷送到斯宾塞岛一家国际福利机构,专门治疗自闭症患者的。我今天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说枇杷不见了。船长肯定也知道枇杷不见了,一定很难过。季鱼姐,你说船长会不会也有危险啊?我想去斯宾塞岛看看,田螺已经答应了。”
“我跟你一起去!”
“……”
季鱼和泥鳅当天就登上了从滨城出发,飞往斯宾塞岛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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