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论诚信前来求见哥舒翰时,后者的脸色很是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用这样的办法,去逼迫他做出决定。
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欣赏的。
军中自有法度,对于一个大唐军人来说,那是比性命更要紧的存在,违抗命令、要挟上司,都是他最为痛恨的行为,一如去年安思顺搞出来的那场风波。
“一个小小的戍主,竟敢裹挟百姓,阻挠和约,大夫,诸位,这等狂妄之辈,岂能容他,你等要尽快处置才好啊。”张博济咬牙切齿地说道,一想到那天晚上,狼狈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此时身处河陇大军营地,还有什么顾忌。
“可是这个小小的戍主,带着一群百姓,拿下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逻些城,并守住了他,把吐蕃人逼上了绝路,少卿以为,该如何处置他?”
哥舒翰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李光弼开口说道。
张博济顿时就是一阵语塞,程千里不得不助他一把:“此子这种行为,已非一日,当日在贡塘城下,他的人悍然夜袭吐蕃使团,差点连我等都不能幸免,后来又在城中私匿要犯,可笑他名义上属我北庭序列,某这个节度使竟不能节制,令人好不羞愧。”
“是啊,他如今属封中丞麾下,就是某也只有建议之权,少卿让我等如何处置于他。”
程千里的话,倒是提醒了哥舒翰,无论刘谡的品级有多低,都断断不是他这个河陇两镇节度使所能管辖的,那是友军。
那么问题来了,友军不听他的建议,想要出击,自己又该怎么做?按兵不动,还是坐视他们覆亡,没有了安西镇,吐蕃人挟大胜之余,还会和自己谈吗?
他的犹豫,看在张博济等人的眼中,就是另外一番解读了,虽然不通军事,但是人情事故,是一脉相成的。
“大夫此话虽是正理,可身为友军,不加知会,擅自行动,就是闹到天子那里,也没有理,大夫援助是情义,不助是道理,就算相助,什么时候去,不也由不得他们吗?”
张博济阴测测的话语,透着一股杀气,哥舒翰焉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是想让安西镇与吐蕃人拼个你死我活,等到两败俱伤之际,才去捡现成的便宜,这比不帮,还要让人齿寒,他如何敢做?文人的手段,还真是阴险至极啊。
“不可。”李光弼急忙出说道:“且不说如今的局面,本就是他们打下来的,吐蕃人尚有数十万之众,一旦安西镇不支,他们势必士气大振,到时候,咱们要迎上的,就是一支死战之师,谁敢必胜?”
张博济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军中大忌,还待要强辩,程千里暗地里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制止了他的说话。
“李帅说得极是,两军对垒,最忌相互猜疑,他们虽然事先未曾与我等相商,然而毕竟也算使人知会过,应与不应,都当明白相告,真要有个闪失,让吐蕃人得了逞,我等受点责难事小,这里的十多万将士,要如何活着回去?”
帐中的另一个文人,掌书记高适说道,他的话,说到了哥舒翰的心坎里,当下便有了决断。
“老李,事情紧急,某就不同你客气了,赶紧去军中布置,做好出击的准备。”
李光弼一惊:“大夫意欲何往?”
“去会一会那个小子,一切待某回来再说。”
哥舒翰站起身,脚步不停地朝外走去,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疑惑,这个名为刘稷的家伙,为什么,对吐蕃人毫不留情,一定要除之而后快呢?
( 盛唐余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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