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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个月,我感觉日子过得很梦幻,其实对于作为皇后我并没有太多的激动,我心中的所有激动仅源于,我要拥有一个丈夫了,而这个丈夫是当朝的天子。说实话,这些年每逢节庆之日,我都会随皇祖母入宫,所以也曾见过皇上,只是从未敢抬头细瞧过,皇上的形象在我的心中仍很朦胧。
皇上的大婚,那自是格外隆重的,身为皇上,后妃可以有许多,但能得此名媒正取之名的,却只有皇后一人,皇上大婚,平常百姓家要讲的礼数,皇家同样要讲,自当采纳之礼行后,我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
大婚的那天是九月辛卯,现在想来,记忆虽有些模糊,但留在心里的感觉却仍那么清晰,天还黑着,便有皇上亲授的册封使臣来迎亲,我跪着听使臣念着册文:“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赫舍里氏。乃内大臣噶布喇之女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我谢恩之后,迎亲的人奉上了为皇后准备的红绸绣龙凤同合袍,及凤冠,额娘帮我换上,这冠服很漂亮也很沉,这就象极了我此刻的感觉,成为皇上的妻子,很美丽,但却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冠服穿戴好后,额娘仔细地看着装扮好的我,眼中不由得流出了泪,“我的女儿要成为皇后了。”看着额娘落泪,我的眼中也忍不住掉了泪下来,亲戚们笑着说道:“嘉秀是去当皇后,多大的喜事呢,怎么就哭了呢。”
一个红色的盖头罩住了我的双眼。
我被扶着走出了府门,上了门口停着的一座四角雕凤挂着流苏的喜轿上,我不知道我将面对的是什么,我坐着不敢动,轿子每前行一步,我就更紧张一些。我知道我是要被从大清门抬入宫中的,爷爷曾经说过,这大清门只有天子可以走,此外允许殿试中的状元、榜眼、探花出宫时走一次,而整个大清的女人,也只有皇后入宫时走一次,我成为了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我被迎到了坤宁宫,下了轿,我感觉很多人围着我,有人扶住我向宫里走去,大约是到了门口,有人告诉我这里有个火盆需要迈过,说是预示着将来生活红红火火,火盆之后又是马鞍和苹果皆需迈过,讲得是希望以后的生活平平安安,我都一一照做了,有人上前轻声说道:“皇后,您在这里稍候一下,皇上现在去向太皇太后、太后行礼去了,一会儿便来与皇后行合卺礼。”我点点头,紧张极了,没有说话。
过了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我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皇上进了来,不止皇上进了来,我听到屋里有好多人,是近支亲王伴送皇上至此,内务府女官请皇上揭去我头上的盖巾,皇上照做了,我感觉到我的盖巾被揭开了,我的面前站着皇上,可是我竟然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向他,这时内务府女官让皇上同我一起坐到龙凤喜床上,女官在床上放置铜盘,以圆食成“子孙饽饽”恭献。这“子孙饽饽”是一种面食,就是一种特制的小水饺。然后设坐褥和宴桌,公主、女官又请我与皇上相对而坐,由福晋四人恭侍合卺宴。合卺宴上,我与皇上对饮交杯酒,就在这时我终于鼓起勇气看向皇上,一抬眼发现皇上正在看我,脸一红又低下了头,除了一双有神的眼睛外,我竟然又没看清皇上的长相。这时殿外窗前,有结发侍卫夫妇用满语唱《交祝歌》,合卺礼成。
后卺礼毕后,我随同皇上一同乘轿到了太和殿,皇上登上宝座,而我则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上殿。有大臣在宣读玉册,念赞礼,而我则跪地听宣。读完玉册,我站起身来,又有两大臣妆扮的人分别捧上了皇后宝瓕和皇后瓕绶,由坤宁宫总管太监跪下接了过来,转授给女官带在了我的身上。我按要求再次向皇帝跪伏谢恩。之后,皇上退了朝,而我则被扶着坐到了皇上的宝座,接受群臣贺拜,那一刻我感觉到了皇后的尊贵,我的爷爷我的阿玛竟然也都跪在我的脚下。
太和殿的礼成后,我又被带回了坤宁宫,一名女官上前对我说道:“皇上要在太和殿赐皇后亲属及诸王百官筵宴。”
我点点头,第一次看向这间婚房,满眼的红色,刷成红色的墙壁,红色的围幔,红色镶金的木影壁,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门的上方为一草书的大“寿”字,而寿字下方则是红底金色的双喜,门旁亦悬挂着两只帖着喜字的宫灯,我有着成为新娘子的真实的感觉。
不知道等了多久,皇上回来了,内务府女官、福晋等服侍着我们吃了长寿面,杂的人都退了出去,我被领至帏帐内,女官和宫女帮我脱掉了衣服,让我躺在床上等候皇上,我的心剧烈的跳着,既有一丝期盼,又有一些紧张。
没多久,皇上也着便衣走了进来,我低着眼仍不赶瞧皇上,到现在我都没瞧仔细了皇上的长相,但脸却早已通红,我想起了额娘给我讲的一些初为人妻的事情。
“赫舍里。”我听到皇上在唤我,轻轻抬眼看向皇上,映入眼中的是皇上的笑容,“朕今天好累,我们早点休息吧。”说完话,皇上便躺在我身边闭上了眼睛,我有一些慌乱和不解,皇上很累吗?想想也是,我这一天一直都在坐着,而皇上却在到处的跑,没多久便听到皇上平和的呼吸声,真的累了吧,这么快就睡着了。
帐外的红烛仍在燃着,透着烛光我看向皇上的脸庞,爷爷说过,皇上小我一岁,要我善待皇上,可是我身畔的皇上看着真的很好看,看着皇上,我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甜蜜的感觉,也许这样也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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