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要我动手,才肯放我走?”
走出洗漱间,却突然感觉一阵疲惫。都是因为泰刻骨刚刚提到了聂辅周。她并没有下宿舍楼,而是折回宿舍,躺在床上,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情绪极端平静。
平静得如同悲伤。
她一直在试图厘清自己对聂辅周的感情。有人说,人沉浸在爱情里的时候是醉着的,处在友情里的时候是醒着的,介于这两者之间的感情时则在半醉半醒之间,有一种飘飘然的醉意。所以很多人满足这种感情,不准备迈近一步或退后一步。
她觉得,她对聂辅周的感情,是有那么一种醉意的。
如果说刻骨君对她来说是龙舌兰那样的烈酒,那么大叔就是较温和的香槟了。
她正迷迷糊糊地想着,泰刻骨轻轻溜进宿舍来。
“睡着了?”
他把门轻轻关上,蹑手蹑脚地穿过洒满银色月光的房间。
今晚是难得的雨月夜。
他看到她有三分之二的脸被月亮晒着,明明是立体,却给人一种图画般的平面感。貌似某部好莱坞歌舞片里有类似的场景。
“在想什么呢?”
他轻轻地问,见她不答,便缩了缩脖子,坐在床边,垂着肩膀,却仍然扭着头,凝望着月光下她皎皎的容颜。
月亮为什么总是这样忧伤,忧伤得触动人心最柔弱的地方。
她突然有些心痛,在刻骨君轻轻握主她手的刹那。
“相思,你这样的表情,让我想哭。”
他用额头低着她的额头,似乎满足于彼此额头的碰触。她不做声,只是笑,慢慢地笑。
“相思,不要这样,你应该明朗起来,明朗得随时可以去阿拉伯看月亮。”
相思皱着眉头笑,“我现在也很明朗。”
“但你已经不会有随时去阿拉伯看月亮的心情。”
也许泰刻骨说得没错。虽然感觉更像是在胡扯。
“对不起,”他紧接着说,“我们父子俩,让你感到纠结了吧?”
“刚刚还说我很享受呢!”相思狠狠瞪他一眼。
这时,窗外倏忽一个霹雳,如同长鞭挥过,蓝紫色的闪电蜿蜒着一晃既没。
相思站起来,走到落地窗畔,撩起窗帘。
“不知道抗洪现场现在怎么样了。”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不远处的作训场上,一个挺立的身影,从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里下车来,呆呆地站在雨里,望着她卧室的方向。
那是聂辅周。
相思记起他今晚要以党代表的身份参加抗洪募捐活动,规定要穿西装。
他的一身黑色西装,被滂沱大雨浇得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暴雨中的大叔,显得如此潦倒。
狂风卷着大颗的水珠在他的脸颊上肆虐,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甚至站立不稳。
然而踉跄了几下,他又定住了身子,直勾勾地凝望着她的方向。
他应该不知道她也在看他。
可很快她就发现她想错了。虽然她半边身子躲在窗帘后面,但他已经发现了她。
他在笑。
虽然要很勉强很勉强,才能把那个表情称作为笑。
更确切地说法是,五官在扭曲。
挥手的动作倒是清晰的。那是《伊豆的舞女》里山口百惠向杉浦友和挥手时的动作。但似乎没有那么激越,而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有着奇妙的非现实感。
泰切肤跟他说了,她今晚没办法去参与抗洪抢险,所以他参加完抗洪募捐活动后,急急忙忙驱车回来看她,但又怕她已经休息,便把车停在作训场,遥遥望着她的宿舍。
果然是聂辅周的风格。
相思猛地转过身来,把正迎上来的泰刻骨撞了个满怀,“我们去抗洪现场!”
聂辅周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俩又冲出宿舍,坚持要去参加抗洪。
“不要勉强,相思,你不是不舒服么?”
在劳斯莱斯幻影上,聂辅周帮副驾驶座上的相思系好安全带。
“那是泰切肤胡说的。”
相思随意地挥挥手,“不过,聂辅周,你穿西装的样子真的很帅!”
“相思,抓紧时间休息吧,一会到地方了就得忙了。”
听聂辅周这样提醒,相思点点头,准备打个小盹儿。
车上陷入了一片沉默中,车厢外的大雨依然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车厢内的空气极度潮湿,聂辅周贴心地打开空气干燥器。
车队沿着一条大路行进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然后突然转弯拐进了一条仅有七八米宽的县级公路上。随着车的不断前行,路是越来越难走,路面越来越窄,路况越来越差,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多。
聂辅周已经把车开得很稳,相思却还是被颠簸醒了。
看看路边,数不清的受灾群众扶老携幼地顺着他们来时的路步行前进,每个人都背着不少的行李。有些人打着雨伞,有些人穿着雨衣,而更多的人只能顶着一张席子来遮挡风雨。
“这些都是因灾转移的当地群众。”聂辅周叹息着说。
相思突然感觉和这些被迫离开家园的灾民们比起来,自己的烦恼,根本就微不足道。
为什么要为爱情纠结烦恼呢?
一切随心,一切随缘,这才是处理爱情的正确方法吧?
总之,现在相思准备什么也不想,先履行好一个人民解放军的义务。
她这么一想,顿时振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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