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歌仙兼定的眼神在韦伯的手背上多停了一瞬,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招呼,“我时常听玛凯基太太提起你呢。”
“啊...嗯!”韦伯眼睛左右看了看,慢了半拍跟着弯腰道,“长辈承蒙关照了。”
玛凯基太太显然对这个很久没见面的小孙子突然回国十分惊喜,拉着歌仙兼定聊了好一会小孙子小时候的事情,倒是韦伯满脸心不在焉,视线到处乱飘嗯嗯啊啊敷衍地接着玛凯基太太的话,仔细看神情里还有那么几分紧张与慌乱。
歌仙兼定看着时间很是适时的结束了对话,拎着大包小包付钱离开了超市。
韦伯有些心神不安地盯着歌仙兼定的背影,不自在地摩挲着手背上的三道红色痕迹,在玛凯基太太喊他的时候才猛地回神,一边帮玛凯基太太挑选苹果一边问道:“刚刚那位歌仙先生...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吗?”
玛凯基太太答道:“还有一位宗先生和一个孩子,说起来你小时候还经常跑去宗先生家里玩呢,不记得了吗?”
“啊,我,我想起来了!”韦伯慌乱地答道,“就是,不过那个,太久没回来都反应不过来了。”
“你还真是,要是宗先生知道了可是要不高兴的啊。”玛凯基太太摇头叹气,但是也没有再追究什么,只念叨着回去要把新做的点心送一些给邻居们之类的,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在玛凯基太太看不到的地方,韦伯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露出了逃过一劫的放松神情。
他当然并非玛凯基太太那个在国外读书的小孙子,而是利用魔术模糊认识顶替了其身份,以求在圣杯战争中有一个足够隐蔽的落脚地的三流魔术师韦伯.维尔维特,他甚至还没从时钟塔毕业,天资也并不出类拔萃,没有什么流传深远的家世渊源,纯粹是怀抱着展现实力得到所有人承认这样颇有些孩子气的愿望,头脑发热地闯进了这场赌上性命的战争之中。
“不堪一击。”这是歌仙兼定给他的评价,虽然他身上的确有许多值得肯定的闪光点,但是在这场战争里,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闯进了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又为此赌上了什么,即将失去什么,比起那些为此而提前不知多久开始准备,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觉悟的对手,哪怕他在一开始就丢了性命彻底退场歌仙兼定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话不要说得太满。”宗珏捧着茶杯窝在被炉里说道,被炉真的是个糟糕的东西,暖洋洋软绵绵,窝进去就一点也不想爬出来,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慵懒的调子,苍白的脸色难得的泛起些红晕。
“年轻人总是有着无限成长空间的。”他喝着茶翻阅着大部头的魔术理论书籍,满目的德语或者阿拉伯语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阅读难度,就像是看消遣读物一样悠闲地捧着茶边看边和自家刀剑闲聊两句,药研藤四郎的报告他刚刚批阅完毕,小短刀对于情报的敏感性无疑远比宗珏预计的要优秀,应该说不愧是从小在战场上打滚的短刀吗,将各种看似毫无关联的蛛丝马迹连在意思几乎就是和砍杀敌人一样近乎于本能的反应。
药研藤四郎听着审神者的毫不吝啬的夸奖,掩饰性地拿了个苹果利落地旋转着削掉果皮,应答了几句。
因为过去的经历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被这么直白的赞赏,不太能做到和别的本丸的自己那样从容以对。
他身边小奶狗踩着削下来的果皮好奇地想要上嘴咬一口,这几天小奶狗精神了许多,跑来跑去的不再是一开始恹恹的样子,就是一定程度上更加的像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小奶狗了。
这也算是造畜机器的后遗症吧,宗珏顺手记了下来。
歌仙兼定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进行今天的探查工作。
宗珏拉着他的领子仔细检查过御守完好无损,才挥挥手道:“路上小心。”
“我出门了。”歌仙兼定这么说着,感觉心里满满当当的。
药研藤四郎把切好的苹果端给宗珏,宗珏看了看他中筒袜和短裤之间露出来的的大片皮肤,指了指被炉对面道:“你也进来吧,暖和一点...也帮我整理一下文件。”
药研藤四郎点点头坐进被炉里,温暖从腿一路蔓延到全身,他满足地喟叹一声,接过审神者递过来的文件开始认真进行整理和抄写工作。
然而暖和的被炉,满目生硬复杂看不太懂的专业名词还有昨晚探查到后半夜才回来只睡了几个小时的后遗症慢慢显现了出来,困意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小短刀的大脑,最开始还只是打几个呵欠,没过多久就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稍一走神上下眼皮就合在了一起,手上还捏着笔就睡了过去。
宗珏停下笔,站起来把身上套着的外套脱下来小心披在小短刀身上,又把精神地跑来跑去的小奶狗捞起来丢进歌仙兼定的购物袋里塞个球让他自己玩,然后坐回去接着研究圣杯的组成构造。
阳光暖洋洋地洒进来,有飞机的踪影从天际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云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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