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记,“我说过的,听话一点,嗯?”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听起来跟平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小奶狗立刻就乖顺了下来,夹着尾巴呜咽了两声,又舔了舔宗珏受伤的伤口,用自己那水汪汪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微微下垂的眼尾,天生就带了十足可怜巴巴的意味。
宗珏跟他对视几秒,移开了视线。
“主殿。”歌仙兼定时机正好的走了出来,“让您久等了。”
药研藤四郎也紧跟着走了出来,“这么穿应该没错吧?”
宗珏的衣服并不是多么有设计感或者时尚感的流行款,基本上都是店里随便选的基础款式,简单归简单但胜在经典,几年前的衣服现在拿出来接着穿也不会显得太过老土,在刀剑过硬的颜值衬托下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好看。
钱带好了,手机也放在了口袋里,行李箱里放好了替换的衣服,宗珏心里飞速盘算了一遍需要带的东西,确认没有什么疏漏,拎着小奶狗的后颈站起来,“走吧。”
普普通通的民居大门推开是普普通通的城镇街道,就连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非常的普通——确确实实的,大众意义上的那种普通,生活在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平凡小镇里,在小镇上的公立高中教书,科目是不起眼的美术,规规矩矩地上课下课毫无亮点,属于就算是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的那种边缘人物。
没有谁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谁会无聊来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这样子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唯一还算的上是不太普通的可以使用被世人认为是所谓魔法的魔术师身份,在并不算多么大的魔术师圈子里也是普通到会被轻易忽略的角色。
好吧,他当年还在时钟塔读书的时候确实一度是备受瞩目的天才没错,但是毕业后他身上的天才光环似乎就快速的失去了光芒,一直都在做着些不痛不痒的研究,如流星陨落泯然众人,甚至现在如果在魔术师圈子里提起他的名字,大部分人都是觉得熟悉却又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于宗珏来说,这样子的身份刚刚好,能够让他自然地融入绝大多数场合而丝毫不显违和,也不会过于显眼失去行动自由。
就像现在,他拎着行李带着两个从未在镇上出现过的陌生面孔出门,被邻居太太看到问起时也只消推说是亲戚或者朋友即可轻易脱身,尤其他那位邻居太太性格格外大条很好糊弄,丈夫从事编辑工作,说实话是个没什么太大能力而且有点蠢的男人。
邻居太太夸奖了药研藤四郎长得非常可爱,还拿了些糖硬要塞给他吃,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开始晾晒衣物,丝毫没有意识到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出现得有多么突兀。
于是宗珏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带着自家的两振刀剑外加一只小奶狗到了机场,充分运用了自己时钟塔高材生学会的东西让所有人忽略了那两振明晃晃不能带上飞机的刀剑本体外加一条必须要托运的小奶狗,一个多小时后稳稳当当地踩在了目的地的土地上。
这是一座极具生命力的城市,和他们出发的那座小镇的宁静不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想来入夜后的灯光不比满天繁星黯淡,走出机场,迎面吹来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虽然已经非常淡了,然而风中仍然带着海水微微咸腥的气息,向北濒临大海,向南则是巍峨俊秀的山峦,宗珏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沿着街道一路向西,过了横跨河流的大桥,就好像是从现代回到了以前。
不同于河对岸繁华发达的工商业地带,这里仍然维持着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模样,古老的房屋林立,有许多还是木质结构,在岁月的侵蚀下泛着温润庄严的光泽,大多数的传统和式建筑中偶尔也间杂着一二华丽雍容的欧式小洋房,有着大大的花园和带着雕塑的喷泉,花园里开着小朵玫瑰,正是最盛的时节。
出租车停在了一间看起来颇有些年份的二层民居前,可能已经很有些年头没人住的缘故,门前的杂草长得热闹,绒绒生了一片。
“这里是冬木市。”宗珏点了点小奶狗的脑袋,“你应该很熟悉吧。”
在还没有这具人类的形体之前,作为兵器追随着自己的主人,为他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再过几天,七位御主,七位从者,一场赌上性命不择手段的生死搏杀即将在这里上演。
那些他曾经经历过的,让他痛苦的绝望的陷于黑暗泥沼的,残忍而又滑稽的戏码,即将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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