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了她。”
顾关山复杂地说:“曲若初中的时候不就欺负退学了一个?芳芳你快去。”
邹敏是个一双手脚无论往哪放,都看上去都冷漠冰硬的人。她镜框之后的眼睛冰冷又漠然,看上去又学霸又不伦不类,怎么看都十分的古怪。
丁芳芳跑去叫人了,顾关山留在原地,躲在树后盯着这群人——顾关山对邹敏被欺负这件事充满了疑惑,曲若这种人,和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的邹敏计较什么呢。
曲若声音依然娇滴滴的,道:“邹敏,说真的,我特别可怜你。”
邹敏面无表情,透着镜框看着她,甚至连一丝受辱的模样都没有。
“学习再好,也不过就是读死书,你在班里有朋友吗?没有吧?”曲若声音能挤出糖水来:“我说也是嘛,你能拿出手的有什么?”
“论长相——”曲若伸手在邹敏脸上一拍,笑了起来。
邹敏一句话也不说,冷冷地看着曲若。
“论长相你比不过顾关山,也比不过我。”曲若故意羞辱邹敏般,将那只手在她的校服上擦了擦,咯咯笑着说。
顾关山差点打了个阿嚏,颇想把曲若头拧下来当球踢——姓顾的躺着也中枪,带她出场有出场费没有?长得好看有什么错?
“论家世——”曲若嘻嘻笑个没完,她的两个跟班也笑得像个傻子,“你家是做什么的来着?你爸妈为了送你上咱们初中好像也是求爷爷告奶奶……”
顾关山那一瞬间,有点为邹敏感到难过。
曲若羞辱起什么人,真的是抓着人最害疼的点踩。
邹敏仍然没说话,曲若见自己的羞辱丝毫没有起效,似乎生气了。
“但是要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曲若吃吃地笑出声:“——我可比不过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泽哥表白呀?”
邹敏脸色突然发了白。
曲若吃吃地笑着道:“听说是今天?——邹敏,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自量力呢?”
“那个顾关山也是——”曲若的跟班突然说。
顾关山被强行带出场,瞬间胃酸都要涌出来了。
跟班道:“——顾关山在藤苑初中出了什么事?她那家庭那么神经病,若若姐,你怎么不告诉泽哥呢?”
“告诉沈泽?”曲若嘁了一声,冷冷道:“你看到沈泽看她的眼神没有?告诉他那件事,除了让他心疼还有什么用?”
“——他难道会对顾关山死心?”
曲若嗤笑一声:“说起来,真不可思议哪……顾关山她竟然也能没病没痛地上了高中。”
沈泽和谢真约了打篮球,少年肌肉流畅又结实,穿着科比·布莱恩特的24号球衣和三叶草篮球鞋,从谢真手里接了球,三步上篮!
砰地一声,篮球架剧震,上篮成功。
……
谢真扯着自己的篮球衫道:“热——热热死了!”
沈泽抹了把头上的汗,拧了饮料瓶丢给谢真。
谢真将饮料灌了一气,开口说:“沈泽,泽哥哥,听说你今天把三个混混揍了?”
沈泽:“是啊,揍了。他们动咱们学校的人。”
谢真笑了起来,道:“泽哥,他们是不是动了顾关山啊,你这么着急——”
沈泽脸上都是汗,鼻梁高挺,长相阳刚帅气,犹如年轻的头狼,没说话,默认了。
谢真揶揄他:“泽哥,你那天是和我怎么说的?”
沈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道:“——可那姑娘是老子的人——谁动谁死,这道理你总明白吧?”
谢真:“哦,说好的玩玩呢。”
沈泽:“……”
沈泽烦躁起来:“滚蛋,老子没空和你扯皮。”
谢真遭受背叛地喊道:“你对我都撒谎,咱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沈泽你真的是烂人本烂,你就实话实说不行吗?”
沈泽一句话都不回答……
沈泽拿起篮球,又看到谢真探究揶揄的眼神,将球扔了。
沈泽尴尬得不行,斥道:“——谢真,起来!”
谢真控诉地看着他:“你真差劲,泽哥,顾关山那种妹子,你都想玩玩拉倒,你还是人吗?”
沈泽斥道:“差劲个屁,我们这圈子不都是这样的?玩玩有什么错?”
谢真怀疑地看着他,沈泽冷漠道:“别管太宽,和你没关系。”
……
别管太宽,沈泽几乎想掐一把谢真,让他别问了。真实的情况实在是说不出口——说出去也太丢脸了。
实际上顾关山对沈泽的吸引力几乎致命,对沈泽,那姑娘一笑就像花开,沈泽一看到她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像个毛头小子,那女孩笑起来,当得起一句‘荒凉漠北中,无处不是江南。’
动真心了。
太丢脸了,沈泽想——怎么能说出去呢?说出去的话,泽哥面子往哪儿搁?
——瞒着好了,对外就说是玩玩……横竖就是句无伤大雅的话,沈泽想。
……
沈泽板着脸道:“她还能有什么特别的?”
“打球了。”沈泽咳嗽了一声,道:“谢真,把球捡过来?”
谢真沉默了一下:“泽哥。”
沈泽:“?”
“——我一直不认同你们那种谈恋爱玩玩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你太人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谢真认真道:“我就是觉得,你早晚要跪在顾关山前头。”
沈泽:“……”
…………
……
顾关山正在屋里写作业,她的手机突然一震,来了电话。顾关山探头一看,发现是张阮。张阮是顾关山多年前在画室的小学妹,经常哭着找顾关山帮她画设计、画速写。
顾关山回头看了看楼下,楼下空无一人,顾关山的父母都不在家,似是出去应酬了——也就是说,现在接电话绝对安全。
顾关山一按下接听键,对面就朝气蓬勃地大喊道:“顾——关——山学姐!猜猜我来找你做什么呀!”
顾关山:“……”
顾关山诚恳道:“没有数位板,电脑被没收,暂时不缺钱,不接稿不会水彩以前主催的约稿都推了,还有什么事吗?”
张阮乐孜孜地道:“学姐,一个暑假过去了!老师布置了二十张设计四十张速写——”
顾关山一听是讨债的,十分冷漠:“不干。”
张阮痛哭出声:“……呜,我说也是……我会自、自己画完的……”
然后小姑娘抹了眼泪,坚强地说:“不——不对。其实我不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来着!是这样的,学姐,凤凰奖今年设立了一个最佳创意漫画奖!新奖项!如果获奖,那资源和推广肯定够多!我觉得学姐你画画超好看,又喜欢画故事,特别适合,截稿日期是今年12月25号……”
小姑娘喊道:“虽然现在国内漫画待遇不好,但有凤凰奖获奖经历加成的话,以后工作室也好找——而且第一届奖项知名度不高,竞争也不激烈……”
顾关山沉默了一下,似乎做了个斗争,轻声道:“……对不起,阮阮。我没有时间。”
张阮在那头奇怪地说:“这……可是凤凰奖啊?超厉害的……学姐你画画这么好看,真的不打算试试吗……”
顾关山声音艰涩,难过地说:“我……真的没有时间,对不起。”
张阮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变得极其手足无措。
“学……学姐。”张阮小声道:“……这样也好。”
顾关山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明白。”
“我特别想你。”张阮在那头艰难地说道,“画室的老师,还有我们,都特别想你。”
……
顾关山挂了电话后,没什么表情地伸手摸了摸书包,摸自己的素描本——没摸到。然后她想起来自己下午时把画本塞给了沈泽,顾关山顿了顿,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关山拧开床头的台灯,趴在桌上,拽出一本线格笔记本,按了按自动铅,自动铅抵上纸张,划了两道线,却怎么都画不出东西来——顾关山烦躁地一用力,铅芯砰地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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