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虽然不是那个受宠的,但地位一直不变,正因这个原因吧。
他的父皇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或者说,每一位帝王都如此。
“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将此事告知父皇。”
“你预备从何说起?”
“淑母妃从父皇这里取走了另一幅《千里江山图》,儿臣听说那画在二皇兄府上收着,便起了兴致,想去二皇兄府上看一看。不料,儿臣还未来得及登门,就撞上了一个从二皇兄府上匆匆逃出来的人。那人自称大夫,是给二皇兄看病的。二皇兄身体康健,儿臣不信那人所言,要将那大夫捆了送到二皇兄府上求证。可那大夫不愿回去,为了不被儿臣送回宁王府,将二皇兄的病情如实以告,他道二皇兄被人下毒多年,如今已经没了生育能力。儿臣惊疑之下,决定暗中查探一番,偶然发现二皇兄和被幽禁的西秦澜郡主竟有私情。儿臣不知如何处理,遂将此事禀报父皇知晓。”
“宁王已经没了孕育子嗣能力的事就不要提了,中毒一事提上一提也可。若你父皇问起我,你便说我已知晓吧。”闵棠身边有圣隆帝的人,如果前脚秦容进重华宫给她请安,后脚就去含元殿告状,圣隆帝很难不将她与这件事联系上。倒不如大大方方让他知道的好。
“是。”从重华宫出来,秦容直奔含元殿,将他与闵棠的商议结果一字不差地禀报圣隆帝。开口之前,秦容心中忐忑难安,等他将他的发现一一禀明,被圣隆帝盯着他看时,让秦容不由得直冒冷汗。
“你自重华宫而来,这件事可与你母妃说过?”
“儿臣在母妃面前随口提了一提,便是母妃催促我来将这件事禀报与父皇知晓的。”
许久,圣隆帝开口道:“你母妃是个明白人。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从含元殿里出来,秦容才发现他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回想起在含元殿几次与圣隆帝对视,秦容越发佩服闵棠。她或许无法完全猜中圣隆帝的心思,但是她能做到大部分人无法做到的一点,那就是将她真实的一面敞开来,让圣隆帝看到。看似将事情的主动权交到了圣隆帝手上十分冒险,但却在无形中少了被揭穿的担忧。要取信于人,就不能存欺骗的心思。因为这种“坦诚”的做法,才让闵棠获取圣隆帝更多的信任。
随后,圣隆帝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是秦容能感受到,圣隆帝对宁王好似越来越倚重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秦容只会觉得宁王越来越受圣隆帝的喜欢。然而细究下来,秦容不由得捏一把冷汗。庄王的事,背后就有宁王的手笔在里面。秦容自从告了那一记黑状后,就有所收敛,事后连他都知道宁王在庄王一事中推波助澜,圣隆帝不可能不知道。
紧接着平王的事暴露了,要说没有宁王的推动,秦容不信。或许,这两人的事泄全因他们被人抓住了把柄,可若不是有心之人,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沉疴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见光。
即便接二连三发生了如此多的丑事,圣隆帝依然能在宁王自动请缨时,让宁王前往战场,可见圣隆帝并不担心宁王能翻出大浪来,挣脱他的手心。
之后的一切,仿佛顺理成章。宁王截获了西秦的火器,利用火器打败了西秦,得胜还朝,备受瞩目。宫中,圣隆帝对淑妃恩宠有佳。若是没有大年夜那一场刺杀,没有圣隆帝的提前布局,在宁王动手的瞬间反杀,一举将之擒获,秦容怎么也不会相信,圣隆帝能等这么久,且真的等到宁王先动手才抓人。
方才看着一脸狼狈的宁王,秦容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畅快之意。相反,到现在他仍然心有余悸。如若当初没有听取闵棠的建议,将这件事告诉圣隆帝,而是自作主张揭穿宁王的假面,又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呢?
可以肯定的是,宁王不会成为阶下囚。而他,或许会因为自作聪明,被圣隆帝厌弃。且看今日折在刺客手上的大臣,多是平日与宁王交好的人,秦容只觉得骨子里寒气直冒。
宁王谋反,剥夺封号,赐死。府中家眷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返京。张家因为参与到谋反中来,举家被抄,处以死刑。宫中淑妃一杯毒酒赐死。
不久后,西秦澜郡主被发现死在幽禁的院子里。听说,尸首被人发现时已经残缺不全,院子里有野狗进出的痕迹。
庆历二十六年,在血色中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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