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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爷坐下来。道,“你们都同意,我不答应能行吗,不过认二姨娘为义女的事。得等到清韵出嫁之后再说,免得她连出嫁都不安生。”
江老夫人不同意,“我这不是怕有人会在清韵出嫁上动手脚吗?”
江老太爷看着她道,“镇南侯派了暗卫守着清韵,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老夫人细细一想,也觉得这事等清韵出嫁了再办最稳妥。
清韵没两个月就出嫁了。侯府忙着要给她准备陪嫁,要是这时候忙二姨娘扶正的事,侯府哪里还顾忌的上她。
江老夫人点头道,“也好,认二姨娘为义女的事,等清韵出嫁了再说,也好趁机观察观察二姨娘。”
听江老夫人这么说,清韵就知道她也不是真的很想认二姨娘为义女,只是需要她而已。
而二姨娘的娘家人站在一旁,就高兴坏了,脸上的笑都合不拢嘴。
得把这好消息转告二姨娘知道,让她这些日子多帮着点三姑娘。
见她几个杵在这里,江老太爷皱了下眉头道,“都下去吧。”
几人忙不迭福身告退。
等她们走了,江老太爷端茶轻啜,江老夫人和江大太太则问清韵准备陪嫁的事。
清韵一一回答。
一盏茶喝完,江老太爷把茶盏搁下。
一旁江大太太笑问道,“清韵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老太爷说的,一家子人,有什么张不开嘴的?”
清韵脸微微窘,江老太爷也望着她了,笑问道,“有事就说。”
清韵便站起身来道,“外祖父,昨儿宁太妃托我进宫帮安郡王和逸郡王求情,我不好回绝,就答应了,只是惹怒了皇上,皇上没罚我,却罚了楚大少爷抄三遍大锦律法,他要是抄错一个字,我就要抄三遍……”
清韵说到这里,就停了。
因为江老太爷接口了,“所以他就拿这事要挟你来帮他说情?”
不愧是官居太傅的人,和他说话,就是省力气。
江老太爷看着清韵,笑道,“我估摸着你是被楚大少爷和皇上联手算计了。”
清韵,“……”
她睁大眼睛望着江老太爷,不解的问道,“皇上和楚大少爷联手算计我?”
她有什么好让他们算计的?
江老太爷笑道,“我总觉得楚大少爷和皇上熟的很,他看过的不少书,都是皇上珍藏的难得一见的孤本,就连性情都有几分像皇上年轻的时候,要不是知道他是楚大少爷,我估计会误以为是大皇子戴着面具来求学,不过罚楚大少爷抄三遍大锦律法,倒是叫我想不通了,以楚大少爷过目不忘的本事,抄一遍足矣记住了,抄三遍没那个必要。”
江老夫人则看着江老太爷道,“你已经两年不曾侍奉在皇上左右,或许皇上就是故意罚楚大少爷呢。”
他为朝廷尽心尽力,最后不也触怒皇上被贬了,还自以为了解皇上,要真的了解皇上,还惹怒他?
江老太爷知道江老夫人是故意激将他的,他不在意道,“皇上不是个会迁怒别人的人,况且楚大少爷身上有毒。他罚楚大少爷,镇南侯也不会答应,没听说镇南侯为此生气,所以。皇上这么做必定是有缘故的。”
江大太太笑道,“这样一来,倒是堵住了不少大臣的嘴,不会再帮安郡王和逸郡王求情,对清韵来说。也不算特别坏,要是再有下一回,就有理由回绝别人了。”
她求情会连累楚北挨罚,她不能答应啊。
清韵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天知道皇上是不是楚北联合起来算计她啊,这只是猜测而已,也没法证实啊。
卫驰守在暗处,听江老太爷说话,背脊冷汗直冒。
都说江老太爷最擅长揣测人心意。以前只是听闻,今日一见,当真要吓坏人啊。
清韵望着江老太爷,道,“可是我不能说服外祖父,楚大少爷会故意抄错字,到时候清韵就要被皇上罚,三遍大锦朝律法,实在太多了……”
清韵睁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神望着江老太爷。
江老太爷的心都软了,不过一想到他的孤本书。江老太爷的心又硬了,“皇上要是真有心罚你抄大锦律法,楚大少爷就算一字不差,你也免不了一顿罚。”
清韵脑门有黑线。
江老夫人望着清韵。失笑道,“弄坏你外祖父的书,就跟要他半条命差不多,哪是那么容易就饶了楚大少爷的啊,你还是求你外祖父换个惩罚还容易些。”
清韵就求江老太爷换个惩罚。
江老夫人这么说,江老太爷瞥了她一眼。道,“方才话说早了,不然我就叫清韵说服你改口不认义女了。”
江老夫人,“……”
她笑骂了一声狐狸,而后道,“没个正行,不就弄坏你一本书,至于这样刁难来刁难去吗,小心吓跑了外孙女婿。”
江老太爷摆手道,“行了,这一回看在清韵的面子上饶过他,让他誊抄一遍送来就成了,再有下一回,我会罚的更重。”
江老夫人失笑,“碰到你这样惜书如命的,谁还敢有下一回啊。”
说完,江老夫人望着清韵笑道,“告诉楚大少爷,你外祖父和镇南侯斗了半辈子,就因为镇南侯不小心撕了你外祖父一本书,死倔着没跟你外祖父道谢,就斗了这么多年。”
清韵,“……”
好小气的外祖父啊。
卫驰闷笑。
据他所知,是老侯爷年少时,和江老太爷出行,两人都吃坏了肚子。
身上带的纸全用完了,只剩下一本书和两张银票。
江老太爷舍不得书,用了银票。
老侯爷找他借纸,他说包里有。
当时情况太急,老侯爷想都没想就把书撕了。
江老太爷就气的要和老侯爷拼命。
老侯爷多倔啊,只觉得江老太爷不可理喻,然后就斗了这么多年。
爷就是知道这事,不敢马虎对待,求老侯爷,老侯爷怎么可能帮江老太爷抄书,这不没辄,才求到皇上那里去。
可惜,没什么用啊。
屋子里说笑了会儿,江老太爷瞪了江老夫人道,“书之所以称之为孤本,只因为世上只有这一本,毁了就没了,那是先人的心血,岂能随意糟践,算了,不和你说,也没见你看几本书,岂能领会书的珍贵。”
说完,江老太爷起身要走。
清韵忙道,“外祖父,清韵给你带了几贴药来。”
青莺赶紧把小木匣子送上。
江老太爷见了高兴,接过木匣子,夸了清韵孝顺,便走了。
清韵送药膏的事,大家都看见了,但是都没人在意。
江老夫人笑道,“你外祖父就是太迂腐,太过执着了,不然以他和镇南侯的交情……你外祖父说他和镇南侯闹掰是必须的,不然谁也走不到今天,我也听不明白,罢了,不说这事了。”
然后聊别的。
屋子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见时辰差不多了,清韵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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