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世民盯着房玄龄:“先生身在关中,却尽知天下大势,尤其对这瓦岗军更是知之甚详,先生莫非是从中原而来?”
房玄龄笑了笑:“将军多虑了。在下平日里喜好读书,又有贤师益友,常论天下之事。所以自然略知一二。”
李世民闻声至此,不由得信服道:“先生真乃良才贤士”遂作揖行礼:“在下不才,愿请先生留在军中,佐我军务,为我良师益友。”
房玄龄一听,赶忙起身作揖下拜:“在下怎敢受将军如此礼遇。承蒙将军不弃,在下愿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以报将军知遇之恩。”
李世民惊喜交加,不过数言,房玄龄韬略之才便尽显无遗,能得此能士相佐,李世民如获至宝。当即便下令任命房玄龄为帐内参军记室。
二人深聊至久,若不是段志玄进帐报事,二人还话语投机,谈笑风声。
“将军,殷开山和康鞘利奉将军之命进驻武功、醴泉一带。无忌和侯君集、刘弘基、长孙顺德将军等也已拿下渭河南岸的阿城、鄠县、盩厔,静候将军命令。”段志玄禀报道。
“好!”李世民拍案而起,看着房玄龄,自信言道:“看来,离我们入西京不远了。”
房玄龄心悦诚服地望着李世民点了点头。
“将军,今日真是三喜临门啊。”段志玄兴奋言道。
“三喜?何来三喜?”李世民笑着疑惑反问。
段志玄故意数着指头:“将军你瞧,我军已经攻占渭河南北、招降纳叛,此为一喜。将军得玄龄先生,此为二喜。这三喜呢,当然是将军又得一匹千里良马啊。没想到那什伐赤受伤死后,将军又得良马。”
“这第三喜,我怎不知?哪来良马?”李世民惊讶反问。
段志玄指着帐外正要说什么,房玄龄这才记起无絮托赠良马一事,赶紧打断道:“将军,段生说的正是我的马,我正要将这匹千里良驹赠予将军。”说着赶忙出帐,将特勤骠牵了过来。
李世民一见特勤骠不觉惊呼道:“好马,真是好马啊。”欣喜之余,却又赶忙辞谢:“此为玄龄坐骑,我怎可夺人所爱。先生还是自己留着吧。”
“哎,将军不必在意,这原本也不是我的马,是他人所赠……”言至此,房玄龄想起无絮托付,便赶紧搪塞道:“我乃一介书生,对这良马宝驹,一无所知。在我这里,这千里良驹和普通马匹并无二样,不过是个担物坐骑而已。可是,置于将军处就不同了。将军乃是征战沙场的统帅,怎可少得了这好马?!”
“对啊,将军就收下吧。”一旁的段志玄也赶忙帮腔道。
房玄龄将马缰绳拽了过来:“宝马配英雄,将军莫要推辞啊!”言辞恳切,李世民望着特勤骠,点头笑道:“好,既如此,那我就多谢玄龄先生了。”说着欢喜地抚着马鬃毛:“此马叫何名字?”
“这?我倒是忘了问此马唤作什么。”房玄龄发懵道,引得李世民和段志玄相视大笑。
“看来玄龄先生果真是把它当作了担物坐骑。”李世民笑着跃身马上:“于我却是个宝贝!驾!”一踢马腹,已经等不及想要骑试一番了。
“将军小心。”段志玄担心道。
李世民绕着中军营帐附近,快马加鞭,娴熟的马技很快便征服了桀骜不驯的特勤骠。兜转几圈后,让他对这喜获的良驹更加爱不释手。
泾阳驻扎不几日,李世民收到李渊命令,率军南进,驻军长安故城,以候李渊攻西京的军令。
无絮随着李妙兰的娘子军也一道驻扎在长安故城外。
当晚日暮后,李世民一袭甲衣戎装,带领段志玄、刘文静几人忽然亲至李妙兰的军帐,与李妙兰、柴绍夫妇共商移兵东进之事,最后定下由李妙兰、柴绍领兵押运粮草辎重,以为后应。
大计已定,李世民这才松了一口气,指着兽皮图纸:“只等父亲军令,我们便可直趋东入了。”几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帐外,忽然雷震电闪。
“夜雨将至,我就暂且告辞,请二位静候军令!”李世民胸有成竹,势在必得。言罢遂带领段、刘二人转身出帐。
暮色帐外,却忽与一个正要无心入帐的女子迎面相撞。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絮。
无絮晃见李世民赶紧低头半跪。
“姑娘,没事吧?”李世民突入暗色,并没有来得及看清无絮面容。
见女子毫不应答,李世民稍稍俯身,关切再问。
无絮心内慌乱,正无以应对时,李妙兰赶紧上前解围:“将军不知,我这帐下有许多女子,她们刚入得军中,还不习惯,将军不用顾及。”说着催促李世民赶紧离开。
李世民又望了一眼身前女子,只觉眼熟,但也并无在意,其后便带领部下几人快马离去。
“无絮,你没事吧?”李妙兰赶紧上前扶起无絮:“无絮这又是何必呢?”
“即便你们二人相见,也无大碍。”一旁的柴绍已得知内情。
无絮望着李世民远去的方向,呆立凝神:“这几日,他日日忙于军务,左右奔波,深夜尚不能眠。我又怎能让他再费心于我。”说着回过神来:“对了,长姐,我熬的汤一定要记得提醒二郎喝!”
“放心吧”李妙兰轻扶无絮肩头,看她面容憔悴,不觉疼惜道:“无絮每日炖汤,心疼二郎,如今又有家事累心…”说着扭头喊来了马三宝:“速带无絮回帐休息。”
“长姐,我不要紧。”无絮正说话间,纷纷夜雨,挥洒而至。伴随着夜雨纷来的还有一个纵马持缰,被卫兵带来的熟人,无絮定睛一看,那灰头土脸的人正是弯刀红。
暮色寒凉,夜雨如针。几人闭帐叙谈。
无絮强抑内心焦灼:“你,你们怎么样?”
弯刀红眼中虽布有些许血丝,面露倦色,却仍精神抖擞。她心知无絮心急之事,便直言相告道:“无絮不必担心,你母亲和舅家人都已安全救出,现在在渭水南一处山中寺院,绝无危险。待入西京后,就可以接他们回来了。”
无絮一听,不觉喜极而泣,泪水夺眶而出。这些日子,不曾表露、宁自吞咽的苦涩似乎瞬间化泪迸出。
“我知无絮有苦难言,如今,家人业已安全,无絮也大可放心了。”李妙兰安慰道。
无絮笑着擦了擦泪水,点头道:“是,让长姐见笑了。此次多亏了弯刀红和韩将军救我家人。对了,怎么不见韩将军一行人?”
几人皆望向弯刀红,却见她眼神忽动,低头不语。
无絮一时不解,却又忽然心内一颤,盯着弯刀红:“莫非?…”
“无絮是个聪明人,此事怎能瞒得了你。”
无絮心头一怔,只听弯刀红道明真相:“我与韩将军得游侠胡三相助,买通了西京狱卒,偷入狱中,按原计行事,当无疏漏,可是待我们救人刚一出狱,却遇官军阻截。韩将军拼死搏杀,掩护我带人离开。我们得以脱身,韩将军与部下却……”
听至此,无絮已是面色苍白,再无喜色,大喜大悲不过如此。
李妙兰、马三宝闻此也是心伤难抑,幸有柴绍在旁安慰。
无絮心如刀绞,沉默转身,径直朝帐外而去。
“无,无絮”弯刀红喊着,追进雨中。
无絮闭目不言,任由雨水浸湿了鬓发,湿透了裙衣。
寒夜秋雨,落雨如针,冰凉而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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