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似的疾步离开。
努嘴,豆苗儿等他身影淡去,轻哼一声。
逃得过初一逃得过十五吗?
山人自有妙计,虽算不得妙,还又怂又厚脸皮,但不使出点手段不行了!
扭头回屋,豆苗儿开始收拾包袱,哼着歌,她叠整齐换洗衣物,把攒下来的铜钱带了好几串儿。
满意地把鼓鼓囊囊的包袱放到柜子里,豆苗儿爬上大床,面带笑意的睡去。
天亮了,她依旧给陆宴初做饭,药汤则免。
香喷喷的腊肉蛋炒饭出炉,撒了点青绿香葱,再煮一锅下饭的时令蔬菜营养汤,大功告成。
提着篮子,豆苗儿往兜里塞了几颗煮熟的板栗,边吃边赶路。
到了木屋,她垂涎地望着竹林里的翠竹,盘算着从县上回后,定得来伐几根。
“陆家哥哥,陆家哥哥……”不急不忙地剥壳,往嘴里塞板栗,豆苗儿一声声唤道。
等他出来,豆苗儿佯装没看见他如临大敌防备警惕的模样,将篮子亲手交给他,说了两句鼓舞鼓劲的话,转身就走了。
走之前,还退回来往他掌心塞了几颗剥好的板栗肉。
陆宴初一时恍惚,脑中她笑盈盈的脸还在眼前萦绕……
中饭晚饭豆苗儿都变着花样儿送来,陆宴初回回拒绝,她回回口头应下,转身人就来了,实在令他头疼。可怕的是,陆宴初发觉他越来越把她往心里头惦记了,她来了他不喜,她不来他竟然守着时辰频频往窗外竹林里探望……
她口齿伶俐擅长诡辩,又不依不饶,陆宴初次次不敌次次落于下风,只得又气又莫名有一点窃喜的把饭菜收下,以免她一张粉红小嘴翕翕合合,念得他脑壳疼。
“陆家哥哥,你是后天早晨启程吗?”傍晚,豆苗儿将装饭菜的篮子递给他,歪着脑袋天真的问。
蹙眉不说话,陆宴初定定瞅着她瞧。
“唔,我是算算后天早晨还要不要给你做饭呀!”
“不必。”陆宴初眸色渐深,审视着她滴溜溜转动的眼珠。
“哦哦,就是说陆家哥哥你后日很早就得启程对吧?天不亮就走?”
“差不多吧!”
“好咧!”豆苗儿露齿一笑,“明晚我要做一顿大餐,预祝陆家哥哥你秋试顺利,榜上有名。”
“不必了……”声音压低,陆宴初还没说完,她人已经跑进竹林,步伐轻快。摇摇头,原地站了半晌,陆宴初锁眉,转身进屋。
她小脑瓜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他基本已经猜到了。
次日早,豆苗儿哼着歌来送饭,唤了半天陆宴初,毫无动静。木屋紧闭,没有灯光,仿若没有人烟。
她面色一沉,退后一步,感觉到什么地低头揭开篱笆门角落里的竹篮。
篮子里放了一束清晨尤带露珠的粉红山月季,旁边搁着一张纸条。
他字迹好看极了,锋利沉稳中不乏隽雅秀挺。
“等我回来。”
就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眸色剧变,豆苗儿气得跺了跺脚,好你个陆宴初,个大骗子!竟敢拿几朵野花就把她打发了?
“孙大娘,晚辈陆宴初。”陆宴初放下碗筷,起身朝孙大娘作了个揖。
在最初的震惊讶异过后,他窘迫也好赧然也罢,总不能一声不吭袖手旁观。
陆宴初一套动作谦谦有礼,端的是镇定自若,但细心瞧,很容易发觉他耳后根通红一片,那片红晕甚至一直蔓延进衣襟包裹住的脖颈里。
“哦,晓得,我晓得你是谁。”孙大娘支支吾吾,她瞅了眼跟着站起来的豆苗儿,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孙年安是她外侄,她把豆苗儿当半个闺女看,自然希望两人能有个结果,况且这也算门当户对的喜事。
可不得不承认,与面前这位一表人才有学有识的陆宴初相比,她那侄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此时望着面前两人,果真男才女貌一对璧人,般配,般配得很。
哎,没戏了没戏了!
孙大娘一肚子纳闷和牢骚,以及担忧。
豆苗儿瞒着她,她心底不舒坦,有些酸溜溜的。再者二人偷偷摸摸在家幽会,到底不太敞亮。还有……孙大娘终究是关心豆苗儿的,她姥爷姥姥走了,身边都没个把关的人,陆宴初家里那档子事可不简单,若最终他要去京城投奔他爹,那她呢?
“大娘,您吃饭了么?”寻不着话说,豆苗儿几根手指搅在一起,朝旁边陆宴初暗暗递去一个眼神。他好歹是个读书人,脑袋灵光思维活跃,快给找个理由解释解释啊!
陆宴初薄唇紧抿,匆匆睨她一记。男女授受不亲,从遇见她起,他已做了不少读书人不该做的荒唐事,如何还有脸再强行隐瞒?关键怎么隐瞒?他是真睡了她闺房,真吃了她做的可口饭菜,也真被孙大娘抓了个现成。单就最后一条,便跳进泖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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