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所以平日里和那位师叔来往不多。然而对方的医术也确实十分高超,非他所能及。
如今晚上宵禁,出不得门,便是出去了,那人也不会接诊,所以也要看柳叶的命了。
“不过,我话也要说清楚,柳叶姑娘的情况,我那个师叔也未必有特别好的办法。”
姜锦哪里顾着上这些,忙朝孙老大夫道谢,又去握着柳叶的手,鼓励她坚持。
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孙老大夫还要给姜锦施诊,便让他老婆带上姜锦去登门拜访。
那人住的离孙大夫的医馆倒是不太远,但是气派多了,三进宅子,黑油大门,还有门房守着。
姜锦和孙奶奶两人一起去门上扣门,说清楚情况,希望对方能过去会诊。
不想,姜锦却吃了个闭门羹。
那人门都不开,只叫门人传了一句话。
“今儿心情不好,不想开门。”
“这可怎么好?”孙奶奶也急了,敲门道,“我是孙成金的老婆,请史大夫看在他师侄的份上,走一趟可好?”
那人性格古怪,在师门传承上偏又是长辈,孙老大夫也拿他没办法。
姜锦就更没办法了,然而她心中知道,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态度,只好跪在门前,哭道,“我只望史大夫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怜悯一下。银子,我也凑齐了,分文不会少的。”
门子也无奈,孙奶奶又跟他说了一下,对方到底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又答应了帮忙再传一下。
不想片刻后,那门子还是一个人回来了。
姜锦见此,简直是绝望了,一下子就跪坐在地上,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在孙大夫医馆里,她怕吵到柳叶,不敢出声,现在还有什么顾忌?
孙奶奶却气得不轻,指着大门道,“医者父母心,怎么这样的铁石心肠!别哭了,起来,我知道赵御医的家也在附近,我带你去。”
话是这么说,赵御医的水平,其实也不比孙老大夫强多少,其实也差不多,不然孙老大夫早就让姜锦去请人了。
门子见孙奶奶就差点破口大骂了,忙上前道,“老太太,别生气了,我家主人虽然出不得门,倒让我拿了这个出来。”
说着摊开手,他手里有个小白瓷瓶,也就是大拇指大小。
“这是什么?”姜锦还跪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孙奶奶抢上前去。
“是我家主人配的药,我家主人说,一共三粒丸药,早中晚各吃一粒,若是真不成,那就听天由命吧,那也是该死之人了。”
姜锦一听,也顾不得面上全是眼泪,十分狼藉,忙爬起来,过去看。
“真的会有效吗?”
“我家主人的医术,不说天下第一,也是天下数得着的。”门子很有信心的道,“要是他帮不了姜姑娘你,别人也帮不了。不过,虽然我家主人没去看诊,这十两银子还是要给的。”
“应该的应该的。”姜锦忙从怀里取出那个十两银子的元宝递到门子手里,几乎抢的从门子手里拿了那瓷瓶。
她怕拖得久了,柳叶等不起。
孙奶奶看姜锦飞跑而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松了口气,问那门子,“你家主人到底在做什么,都不见人?”
正常的情况,孙老大夫是他师侄,这人性格再怪,总要给孙老大夫一个面子的。
“嘿嘿,这事,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主人家的事。”门子笑道,“横竖事情也算是解决了死,就别管这些了。”
孙奶奶摇了摇头,叹道,“我们小老百姓,是管不着他的事。”
说完,也走了,她其实也急着回去看看情况。
宅邸里,一个老头子正在给一个男人扎针,那男人一袭红衣滑落到腰部,赤裸了背部,难得的是此人虽然是男人,却肌肤雪白,毫无赘肉,线条优美,加上背部上金针微颤,看着竟有几分香艳。
“老头子我这次可算是赔大了,你得赔我钱。”
那三粒丸药光药材成本就不止十两了。
“关我什么事?”年轻男人轻笑,“那是你乱好心!”
“还有我那个师侄的面子呢,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是白赚十两的。”老头抱怨道,“你也是在是太冒险了,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
“我不冒险,早就是个死人了。”年轻男人神色不变的说着这些话,“反正再有两三年,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从最早的时候,一切就开始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他的大夫吧,别的他也管不了了。
那边孙老大夫医馆里,姜锦一路狂奔跑回去,到了医馆,便以最快的速度给柳叶服了药。
到底盛名之下无虚士,人家倨傲也有倨傲的道理。柳叶吃了药后不到半个时辰,烧就渐渐的降下来。
等到傍晚时分又给柳叶服了药后没多久,柳叶就醒过来一次,到晚上,还知道喊口渴。
姜锦可以说是喜极而泣,孙老大夫也是松了口气,人醒过来了,凭他的医术,也能收尾了。
而朝堂上,针对定南侯府的斗争还刚刚开始。
定南侯世子陆齐林立下的功绩是实实在在的,前几日皇帝又欢喜,没谁赶在那个时候捋虎须。等这几日,梁帝已经没有那么高兴了,兴头劲儿过去了,这些人就开始攻讦定南侯父子了。
首先就是陆齐林停妻之事,又欠了人一千两银子没给。
梁帝这辈子唯一可以称道的一点,大概是对发妻还挺有点情谊的,或者说很尊崇嫡长。
不过定南侯早做了准备,把已经签字的和离书拿了出来,自然有人帮腔。
“若是没给银子,那姜氏如何会签字?肯定是姜氏贪心不足污蔑。”
“我听说跪在那里的丫环浑身是伤,想来肯定是定南侯府逼迫人签的。”
“这话没凭没据的,不要乱说,和离书上签了字可是实实在在的。”
正如这些人争吵的那样,到底是没凭没据的事,顶多也就伤点名声,定南侯府也不伤筋动骨。
何况不少还觉得,一千两银子,定南侯府也不是拿不出来,没必要耍赖不给。
不过现在,姜锦可后悔死了,被定南侯忽悠了一把,利用她急切的心情,坑了她一千两。
她现在出现经济危机了。
孙老大夫只是胳膊上被刀子划拉了一道,流了些血,离浑身是伤差距还是挺大的。也是,若真浑身是伤,她那个师娘怕也坐不住了,哪还有心思跟她埋怨。
姜锦又问孙老大夫如何伤的,毕竟出门看个病,这莫名其妙的带伤回来也太奇怪了。
只是老爷子咬定牙根不说,只道,“你们莫要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宜宣扬。”
见老爷子拧着头皮就是不说的样子,孙老太太气的不行。如果不是丈夫受了伤,只怕那手早就拧上去了,饶是如此,也是磨了磨牙。他们夫妻一体,多少大风浪都经过了,如今这临老了,竟然搞起来隐瞒了。
姜锦却乖觉,那伤口既然是刀伤,就说明这事不小,寻常百姓家,大约是不会动刀动枪的,便是起了纠纷,也就是拳脚相加。倒是那等权贵人家,权力财势才会惹来杀意呢。
想了想,她只道,“好,您不说,我就不问了。只是,这事看着也多少有些凶险,师叔祖没事吧?”
听见姜锦问起那讨厌鬼,孙老爷子撇了撇嘴,“他?他死了,他还活蹦乱跳呢。”
“净胡说!”孙老太太终于抑制不了体内洪荒之力,对着丈夫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上去。
“哎呦,哎呦,老婆子你轻点儿!”
姜锦看着龇牙咧嘴的孙老爷子,忍不住抿唇笑起来。而面对孙老爷子求救的眼神,她更是笑眯眯的开了口。
“我做饭去了,师父可要好好地安抚下师母啊。”
孙老爷子看着姜锦飘然而去的背影,深刻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了人。这丫头一点都不纯善!竟然对老头子见死不救!
姜锦不知道孙老爷子正在背后腹诽她。
孙家的厨房,她也算是熟悉了。因时候不早了,姜锦便寻思着煮个面,如今天冷了,热腾腾正好下腹。于是她先把昨晚上留出来的骨汤热过了,用骨汤煮了一锅手擀面,又看厨下还有咸蛋,用豆腐炒了个咸蛋,一起端上来。
青瓷大碗里盛着香气四溢的骨汤手擀面,配着鲜嫩的青菜,看着就让人垂涎,白粗瓷盘子里咸蛋炒豆腐金黄雪白,带着油香,上面还撒了点翠绿的小葱,同样十分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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