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更不是恳求,但他凝望她的幽深目光,又带着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朱盏垂首看着手里的乒乓球拍,想了想,说:“给你陪练,不是不可以,但要约法三章。”
此言一出,沈昂意外地展眉一笑,耐着性子问:“约什么?”
“时间安排上,你可能要配合我,因为我放学后不能练习太久,要回家的,当然,课间和体育课,还有自习课,我尽可能随叫随到,不耽误你练习。”
毕竟沈昂是专业队员,他不可能一直和陪练打,他也要接受教练的专业指导,陪练只是给他在空余的时候练练技术,所以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可以。”
“哦,还有...”朱盏抿抿嘴,道:“听说你很凶,我玻璃心,你以后跟我说话,要小声,温柔。”
......
众人无言以对。
沈昂这个人,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首当其中就是脾气躁,嗓门大,给他一双翅膀能把天日个窟窿。
温柔,他要温柔起来,肯定有阴谋。
“行吗,沈昂?”朱盏冲他扬眉,甜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沈昂眼里藏着她的笑,只感觉心尖尖都要开出棉花糖了。
“行!”他爽快地答应:“温柔!”
众人只觉得背脊骨发凉,不觉哆嗦了一下。
“那就没有问题了。”朱盏道:“今天上午我没事,要一块儿练练么?”
-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训练馆,刚过没人的楼梯转角,沈昂突然回身,将她压迫在墙角。
她的背抵在墙面,沈昂的小臂撑在她的耳际,站在她面前宛如一座压顶的高山。
他附身,凑近了她。
两人的脸庞隔着咫尺之距,朱盏甚至能感受到他努力克制的急促呼吸,有薄荷的清香,可能是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他尽可能让自己平静,沉声道:“我只有一个问题,要温柔地问你。”
朱盏咽口水,艰难地点点头:“你问。”
“你和陆礼安,究竟是什么关系?”
朱盏知道,陆礼安才是沈昂选她当陪练的最终目的。
沈昂在省队被陆礼安虐得很惨,以他死不认输的性格,必定千方百计要赢他。
利用这一点,刚刚在比赛中,朱盏故意打出了极具陆礼安个人风格的一球,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沉默良久,嘴角上扬,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陆礼安,我带他入门,他是我徒弟哦。”
朱盏索性道:“你放下吧。”
沈昂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朱盏说:“并没有,你不搓抹布,我刚擦了干净的又被你弄脏了。”
沈昂回头,看向边上那一桶灰黑色的污水:“呃。”
朱盏知道他嫌脏,于是接过了他手里的抹布,蹲下身,在水桶里窸窸窣窣地搓洗。
沈昂斜倚在桌边看着她:“何必这么卖力,你又不是校乒队的,没必要留下来做清洁。”
朱盏起身继续擦桌子:“早点做完,大家可以早点训练。”
“人家训练关你什么事。”
“一月不是有省联赛吗?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省联赛又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参加比赛。”
“......”
沈昂看着朱盏,又喃了声:“你是不是很想加入校乒队?”
朱盏默不作声地擦拭乒乓球台。
他挑眉:“春季校乒队有校招,你准备准备,这段时间我再给你好好练练,应该没问题,到时候选拔赛我也会在...”
朱盏突然打断了他,沉声道:“沈昂,我不会加入校乒队。”
校乒队培养专业的乒乓队员,培训是要收费的,好像收费并不低,而且日常训练也会挤压大量学习的时间,主要是让那些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好,高考可能有困难但是体育有特长的学生,将来考大学容易一些。
而朱盏成绩不错,她的父母绝对不可能同意她当体育生。
俩人沉默了半晌,朱盏还是低声道:“不过,谢了。”
沈昂望着她,她原本幽深的眼眸似乎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寂灭了。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拿起抹布继续擦拭桌面,这次倒比之前卖力多了,学着朱盏的姿势,认真地干起活来。
“矮子,你别擦了,擦也擦不到,交给我。”
朱盏个子不高,擦桌子的确有些费力,不像沈昂,只要稍稍弯腰就能把球台中心角落也擦到。
“你行么?”
“这点小事,难不倒你昂哥。”
朱盏笑了一声,放下抹布去洗手:“你在家从来没做过家务活吧。”
“家里保姆都有三个,哪里轮得到我。”
朱盏鄙夷地别别嘴:“煤老板家的大少爷。”
沈昂笑了:“你要是嫁给煤老板的少爷,将来就是少奶奶,也不用干活...”
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沈昂脸倏尔烧了起来。
朱盏手里的抹布紧了紧。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昂率先崩溃,趴在了球台上,抱着头嗷嗷叫。
好羞。
还是朱盏走过来,安抚地拍了拍沈昂的背:“什么都没听到哦!”
“真的?”沈昂抬起头:“没听到?”
朱盏真诚地点头。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的齐原和阮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球台边上,阮殷说:“我听到了,队长让朱盏嫁给他,将来当少奶奶。”
齐原点头,看向朱盏:“我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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