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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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两人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胤禩的声音, 胤俄赶紧说道：“八哥, 你来看一下, 我和九哥正在选店址呢！”

    “选址？”胤禩皱了皱眉头, 什么时候这点儿小事也需要两个阿哥亲自行动了吗？！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而是走进来坐在二人身边，看着两人讨论的兴高采烈。

    听了一会儿, 胤禩心中就了然了, 两人纯粹是因为第一次自己做生意过于兴奋，所以才对一点点小事这么上心。

    了解了之后, 胤禩就没有什么阻止的想法了, 甚至现在他觉得让两个弟弟去历练一下也是有好处的。之前他粗粗排了一下，其实按照两个弟弟的性格, 胤禟最适合的就是户部，胤俄最适合兵部, 但是现在这两个部门一个被掌控在直郡王胤褆手中, 一个掌控在四贝勒胤禛手中, 两人不管去哪里都展不开手脚。

    既然如此, 还不让两人去一个清闲部门, 放飞自我。

    而且这几年正是夺嫡大战的重要时期，不管是太子还是直郡王, 他们都不能得罪。否则一步踏错, 就是万丈深渊。

    胤禩看的很明白, 虽然这些年皇阿玛表面上温和了很多, 对于他们这些小儿子也多了几分关爱，可是在他心中，最疼爱的仍旧是太子。但是就算是太子，也抵不过九五之尊的位置。现在的康熙是一直打着盹儿的狮子，一旦惹怒了他——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选了很久，胤禟终于决定了新店开在那里，“就在这儿开，这条街道是里城之中最繁华的街道，周围居住的也都是家境富裕之辈。而且——”

    说到这里，胤禟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奸诈的笑容，“而且我依稀记得我的那个舅舅，郭络罗巴克坦，好像就有一处铺面在这个街上。我们从舅舅手上将这个店铺买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吧。”

    胤禟的汉语学的还算不错，可是胤俄的就不是很好了，不过他看得出来九哥脸上奸诈的笑容，傻傻的脑袋瓜却也不一般的敏锐度，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胤禩失笑，“随便你怎么去做，只要不要有人去皇阿玛那里参你一本强取豪夺就可以了。”

    “放心，八哥。”

    兄弟三个在一起话题十分随便，尤其是现在胤禩已经放下了争夺皇位的心思，就更是轻松了。三人看得很清楚，只要三人保持中立，以皇父为中心，那么新帝上位，就算三人不会倍受重视，但是起码不会遭遇迫害。

    想通这一点之后，三人就准备放飞自我了。要不然就算胤禟真的是很爱钱，他也不敢在如今还未出宫开府的时候就行商贾之事。更别说还拉上了老十了。

    不过若是以后真的有机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他们也是不会拒绝的。

    说罢，胤禟突然想起来，“八哥，你今日进宫是来看卫贵人的吗？”

    胤禩看得出老九神色不对，心下想着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胤禟点点头，“嗯，这宫里什么时候有绝对的秘密了，更何况这件事闹得挺大的。”

    胤禩成婚前半年，内务府总管海拉逊已经病重了，太医已经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康熙也已经找好了新任的内务府总管，只不过是看在海拉逊这么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准备在他去世之后再行任命的。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巧，就在成婚前一个月，突然间，海拉逊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没多久，就能够起身上任了。

    就这样，备选的内务府总管马武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倒是也没有什么不满意。毕竟他一直都是武将，突然让他去做文臣的事，还是真的有点不习惯。

    海拉逊回到内务府之后，老官上任三把火，将内务府烧了个旺旺的。除了太子的奶兄凌普和纳兰明珠一系的官员没怎么动之外，剩下的可谓是毫不留情。

    而像卫元德这种官场的老油条，自以为能够躲过清查，最后却是坏在自己的自以为是上。

    胤禟本以为八哥可能会让他去找母妃，想办法将卫元德捞出来，可是等到胤禩要告辞了，他还没有听到求情的话。

    胤禟现在还没有修炼出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心中的所思所想都如是的反映在了脸上。

    胤禩心中了然，坦然一笑，“我本就没有想过要将他捞出来，毕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之后，胤禩转身离开，此时翊坤宫之中也得到了消息，明惠随即与宜妃告辞，夫妻两个在宫门口相遇。

    上车回到府上，胤禩去到了书房中，继续思考以后的道路。而明惠则是在正厅之中让管家把王府之中伺候的人都召集了出来，王府的庶务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中，既然如此，她也该见见自己需要管理的人员。

    管家的效率很快，没一会儿，多半成的人已经被召集了过来，剩下的都是一些走不开的。

    明惠让管家开口敲打了这群人一番，之后又自己开口说了两句，不过人员倒是没怎么变动，毕竟如今她也还不熟悉。

    等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下首的丫鬟小厮们纷纷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就不信福晋刚刚接管王府庶务会不树立威信。

    可是相对于他们来说，更容易被杀鸡儆猴的是府上的婆子老人们。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倚老卖老、贪心不足。

    而年纪相对较轻的丫鬟小厮们，也希望这火烧的更旺一些，这样子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与金钱。

    私底下的勾心斗角，明惠都看在眼里，不过她没想过去阻止，只要这些杂事不触碰到她的底线，那么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作为一个上位者，若是你手下的人都是拧成一股绳的，那才不好办。

    王府里的事情走上正轨之后，胤禩也结束了自己的婚假，要开始上朝办差了。可惜的是，康熙并未将他丢到空闲的理藩院，而是让他去了工部。

    工部这个部门算是一个挺尴尬的部门，实权没有，但杂事一堆。这个衙门可正是应了清水衙门这个词儿了，里面大部分人员都是能工巧匠，也就是技术人员。不过相比于炙手可热的户部、兵部等部门，这里算的上是清静了。

    想到这里，胤禩也就点点头认了。回头一想，在工部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那么既然如此，他先物尽其用一下。

    当差半个月，胤禩给明惠弄回来一个烤箱。

    “咦，这怎么弄来了？”明惠看着这个体积笨拙的烤箱，脸上是挂不住的惊喜。

    “我想着你不是平时就喜欢做一些小蛋糕什么的吗？就让工部的那些能工巧匠们试了试，没想到我只是说了一下它大概的工作原理，那些人还真的给我搞出来了。”

    胤禩脸上也挂着惊喜的笑容，既然烤箱能够出来，那么蒸汽机是不是也能够出来呢？！他的心已经飞起来了。

    明惠一眼过去就知道丈夫在想什么，她没有开口打击他，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在明惠的心中也是希望这个国家越变越好的。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就从春花烂漫的季节进入了炎热的夏天。明惠和胤禟合开的面脂铺子也开张两个月了。这家铺子被胤禟命名为冰肌阁，一经开张，就成为了很多富家女子的心头爱。就连一开始对他们的小打小闹看不上眼的宜妃，也在用了两次之后，抛掉自己之前用的那些所谓的秘方。

    随着铺子生意的火爆，明惠、胤禟和胤俄的腰包也渐渐丰厚起来。这个时候，胤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惠会说，世上最好赚的钱，是女人和孩子的。

    现下女人的钱赚到手了，胤禟开始想着怎么把男人和孩子的钱也给捞出来。

    不过还没等他想到个所以然，巡塞外的命令就下来了，他和老十赫然在列。没办法，胤禟在出发前专门跑了一趟八贝勒府，找明惠，让她这点时间放点心儿在铺子上。然后自己拿了两盒面脂施施然的回宫去孝敬额娘了。

    留下明惠看着胤禟的背影，咬牙。

    晚上胤禩回来之后，见到的就是苦着一张脸的明惠。

    “惠儿，出什么事了？”

    明惠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和胤禩吐槽，“老九真的是掉到钱眼里了，跟皇阿玛出巡塞外都不忘嘱咐我要看好铺子。”

    闻言，胤禩忍俊，想要安慰有些抓狂的妻子，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他看的出来，妻子只是犯了懒病而已，并不是真的对老九有什么意见，而且若是老九这个钱串子能够改一下她的懒病，胤禩反倒要夸一下老九了。

    这次出巡塞外，康熙留下太子监国，带走了直郡王、诚郡王、恒郡王，以及三个光头阿哥，胤禟、胤俄和胤祥。

    太子如今的性情倒还是温文端方，因此康熙走后，胤禩一家的日子过得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反而更加有滋有味了。

    明惠虽然嘴上抱怨，但是还是尽心尽力的看着铺子，每隔一两天就要过去走一遭。平时闲着的时候，也会从店铺里面拿上一些面脂进宫去孝敬一下胤禩的生母和养母。

    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惠妃对明惠的态度倒是越发好了起来。倒是卫氏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卫元德的死，很是萎靡了一段时间。

    明惠作为儿媳，婆婆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了，自然要进宫侍疾，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卫氏会不会因为胤禩没有帮忙而牵连到她这个儿媳上面，若是这样的话，她又该如何？！

    不过进宫之后，明惠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卫氏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虽则比不上对待胤禩的亲密，但是总体算上了，两人算的上关系亲密的婆媳了。

    这段时间明惠很忙，胤禩同样也没有闲下来。他最近一直在查阅有关于海禁的内容，他发现如今的大清朝对于海上贸易实则是开放的，虽然管辖的很严，但是却并没有禁止。国库的税收也有一部分是来自海贸。但是，不知为何，虽然海上贸易利润巨大，但是却一直是小打小闹，从未形成大气候。税收也没有逐年增多。但是总归国家并没有禁止海上贸易。如此，那很多事情进行起来就比较方便了。

    身为皇子，胤禩想要出海贸易，若是被知道了，很有可能会引起皇父的厌弃，会被圈禁，但是胤禩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破釜沉舟。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他都不想看着这个民族遭受屈辱蒙难。

    而且——

    胤禩向旁边的府邸望了望，虽则他不在户部，但是也知道如今八旗子弟不断地向国库借款，导致国库空虚。想必，四哥一定很头疼吧！

    若是以后真的能够说动皇阿玛改变思想，那么就不用将眼睛只盯在江南的盐税只上了。这些年官吏腐败之风日盛，官场，尤其是江南的官场之上，官商勾结，牟取暴利。其下的百姓成为了这些贪官与豪富的谋财的牺牲品。

    可是江南的官场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真的要彻底整治江南官场，那么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要被折进去，就连太子与直郡王两人都不能幸免。

    这二人可能自己没有去贪江南的盐税，但是他们的支持者纳兰明珠和索额图却不会看着这么一大块肥肉到了别人的嘴里，无动于衷。

    而且如今的江宁织造，两淮盐使是康熙的伴读曹寅，曹寅之母乃是康熙乳母，这层层的关系，让康熙对于曹家有着一种天然的容忍。

    只要他们没有触碰到康熙的底线，康熙是绝对不会动曹家的。

    想到这里，胤禩突然想起宫中的王庶妃来，这个娇媚的汉家女子可不就是南巡途中，曹寅的大舅子李煦献给康熙的吗。

    突然间，他心中对于康熙那股子敬意突然消了很多。其实胤禩一直都知道原身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散，不过胤禩并没有在意，他坚信自己不会被一个残缺不全的灵魂给迷惑。

    至于他，始终耿耿于怀那句‘辛者库贱奴所出’，心中对于那个敬爱的皇阿玛早以有了隔阂。纵然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心中的那份悲哀还是让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可是除了悲哀之外，还有一份不甘。他不甘就这样被看扁，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比老四差，他也是宫女所出，难道普通宫中的宫女与辛者库的宫女就又这么大的区别吗？

    所以他还残留着一份意识，想要看到皇阿玛认错。但是此时他突然发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就算是他是一代明君，受人拥戴，但是不还是被信任的下属联手背叛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不想争了，也不想再留下了。

    这份意识消散之后，胤禩很快感觉到了身体之中的变化。他勾了勾唇，什么都没说，俯下身子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虽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想要出海贸易，首先要有本金。胤禩没给自己留私房，钱都上交给了明惠，这么大笔支出，不可能瞒得过她。既然如此，胤禩就没想瞒过她。

    不过这几天明惠每日早出晚归，精神状态都疲惫了很多。所以胤禩暂时没有跟她说这些事情。

    过了几日，恰巧碰上胤禩休沐。他从明惠这里知道卫氏这段时间整个人十分不好，因此今日闲下来他就陪着明惠一起进宫了。

    两人还是依照惯例先去惠妃那里拜见之后，才去看了卫氏。

    这次来，卫氏和嬷嬷都不知道。前一日，卫氏看着明惠的状态有些不好，因此特意嘱咐她今日不需要来了，不过因为胤禩今日休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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