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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宋朝满脸的骄傲。
艾伯特忍不住揉他的脑袋,夸赞他:“你是我见过最乖最能干的孩子, 在这个年纪。”
比起整天弄烧钱艺术的艾薇拉以及整帮成天视惹祸为乐趣的同辈或小辈, 甚至还有长辈, 宋朝实在是他所见过最为乖巧能干的, 令他忍不住心中溢满喜爱,恨不得多些宠爱他, 尽量满足他所渴望的。
宋朝被夸赞,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须知若是有人冷嘲热讽,他只会愈发骄纵狂傲, 令那冷嘲热讽之人犹如撞上块硬铁板。半点儿好处没捞着反把自己碰一鼻子灰。反之,若是有人夸赞宋朝, 他便会不好意思, 如同蜗牛紧紧的缩进壳里。只露出圆圆的壳躺在原地, 令见者可气又可笑。
“没,很多人比我厉害着呢。我几位姐姐, 可都比我厉害。”
此前那般骄纵, 而今如此谦虚!
艾伯特喜爱极了宋朝这孩子,他想哪怕回国应也不会忘掉这孩子。若是还有所联系, 待他成长之前还是要护在羽翼之下。虽然他那般性子应也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可他为人善良易信任他人,如果碰上有意欺骗他的人岂不是要受伤?
如此想着, 艾伯特便抛弃之前回国无法再见到宋朝的想法, 在回国之前他需先取得宋朝的联系方式, 以便回国后还能时刻照拂着。
宋朝似是想到了什么, 眼神儿瞟过去便问:“唐岱,你怎么来相亲了?”
照他那般好条件,硬件软件都是最新最贵最好的,哪需要相亲的地步。
艾伯特愣了一下,瞅着宋朝好奇的眼神鬼使神差的便答道:“我没遇到喜欢的人。”
“啊?”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话似乎就容易出口了:“家里的长辈催着我结婚,但我心里没喜欢的人。他们安排了很多人和我相亲,我都不喜欢。我想来中国一趟,看看能不能遇到喜欢的人。相亲也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碰到。”
其实真实情况也跟艾伯特描述的差不多,只不过是他简化版的描述出来而已。以及有一点就是如果他不愿意,没人能逼得了他而已。
“那你碰到了吗?”
艾伯特沉默了一会儿,摇头。
宋朝对他充满同情,身为天|朝子民,最是能理解被家中长辈催婚以及各种变相相亲的痛苦。
“没关系的其实,每一个人都有命定陪伴着走下去的人。没遇到只是因为没到时间。”宋朝把手里的玫瑰分了一枝给艾伯特,赤诚的说道:“你总会遇到你心里的玫瑰,那是你的爱。”
艾伯特深深的望着宋朝,从他手里接过那玫瑰,那样子像是从他手里接过炽热的爱意般庄重。他垂眸,如悼诗者般深情喃喃:“如你所说,我终将遇到我的玫瑰。他终将成为我的妻子。”
他用的是带着点儿独特的贵族口音的英语,声音缱绻慵懒,似初醒者的呢喃,面对窗外微微朦胧的雾气、青翠的园景和清脆的鸟鸣,诉说着承诺般的爱意。
因为音量很低,宋朝只听到几个单词。他和妻子。但,是‘he’,不是‘she’。宋朝心想自己八成是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唐岱?”
艾伯特突然抬眸,那蒙着一层雾气的双眸直视宋朝,其中还有隐未消散的缱绻情意,颇是缠绵。宋朝猝不及防,便跌了进去,那颗心摔得底朝天。
宋朝的迷恋,一瞬间的失神,艾伯特似乎很高兴,很满意。他勾起唇角,“我在确定一些事。”
宋朝傻傻的跟着问:“什么事?”
“你信一见钟情吗?”
“不信吧。”那太荒谬了,属于美好的童话。宋朝早就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
艾伯特笑:“我也不信。”
所以还需要多些时间来让他确定心意,看看那份突然而来的悸动是见猎心喜的喜爱,还是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爱情。
“那么你呢?为什么相亲?你还那么年轻。”
说到这点,就不免想到那些烦心事。宋朝皱着眉头,颇为烦闷。悄悄瞥一眼艾伯特,发觉对方正侧耳倾听,不免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你说,假如你所喜欢的和你所被期望的相悖,你会怎么做?”
艾伯特不动声色,“比如?”
宋朝微微苦恼,因天气太热的缘故令得脸颊微红,偏他皮肤又白,便显得肤质白里透红。额头上有薄汗,眉头微皱,长睫毛微微颤动。他说:“比如你喜欢金融,但你的家人想要你学法律。而他们已经为你铺好了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艾伯特拿出之前宋朝给的手帕,很自然的给他擦汗。一边擦一边淡然的说:“擦完舒服些。”
陌生男人的气息涌入鼻腔,太亲昵,宋朝不自在。他想自己去拿那手帕,“我自己擦。”
艾伯特按住他的手,盯着宋朝,目光不容置喙。宋朝不知不觉间便松开手,任艾伯特替他擦汗,感受那不同于女性的温柔,宽厚成熟而深沉。
“没人能决定我们的意志。”
宋朝不明所以。
艾伯特指尖点着他心脏的位置,“你已经有决定了。现在的犹豫不过是想不到办法,令反对你的家人同意。但你家人的反对已经无法动摇你的决定。”
宋朝怔怔的,蓦然双手环胸后仰,瞪着艾伯特面露惊恐:“你是妖怪吗?”
否则怎会知道他内心最隐秘的想法,那是连周肖也看不到的想法。周肖以为他终于想要反抗家人给他安排的路,帮他出主意,实际上还以为宋朝停留在犹豫不决的阶段。然而事实是宋朝早已经下定决心,学时尚设计。
他现在最烦恼的不是如何说服家里人同意,因为不管家里人同不同意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他想的是如何减少家里人会受到的伤害,以及如何瞒过家里人。
宋朝有个胆大包天的想法,他想骗过家里人。说服他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那天晚上他已经试探过宋善琴的态度了。连最疼他的宋善琴都站在他的对立面,更别说其他人。
他倒是可以说服宋老太太,反正宋老太太最疼他。可家里人都认为让他选择时尚设计等同于放弃家业(事实也的确如此),这对思想老旧的宋老太太来说是绝不能同意的事。因此,老太太这条路也走不通。
宋家人本是开明的,偏偏于继承家业一事上意外的顽固,就算是最懂宋朝的宋品茶也不同意他放弃家业。
所以宋朝只能先斩后奏,先闯出一番名堂来,再摊牌。在成为设计大师之前要瞒住家里人,直到确定自己选的路一点儿不亚于继承家业。
艾伯特朗声大笑,“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是妖怪?”
到、到现在?宋朝发现自己跟不上艾伯特的节奏。
“我曾学过心理学。”
简单的一句话便将宋朝的恐惧和疑惑驱散,心理学,那是个等同于魔术的神秘领域。
“怪不得你能轻易的知道我的想法,那之前在地铁里你也是故意吓我的?”
艾伯特笑而不语。等同于默认。
宋朝控诉,“你真坏。”想了想,觉得自己像在撒娇,便补充了一句:“为人恶劣。”
可惜没什么杀伤力。艾伯特觉得宋朝的控诉像一只生气的小奶狗,抬着软而无力的爪子无济于事又纠缠不休的拍打着他的裤脚。让人觉得可爱以至于更想逗弄他。
宋朝坐在位子上扭着身子,脸上带着别扭的神色。眼神儿不时瞥着艾伯特,一脸欲言又止。谁知艾伯特径直低头,划拉着手机,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看上去很认真。
只是看上去而已,他嘴角带着的笑别太明显。
宋朝瞧见了,先是气闷,而后觉得自己这心态怎么越来越像个女孩子。无端纠结些有的没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想着心情慢慢的疏朗,便突然笑开。结果倒引来艾伯特的注目。
“既然你知道我的决定,那你能猜到我想怎么做吗?”
艾伯特当然能。按宋朝这有些优柔寡断的性格,加上对家人的看重。恐怕会选择欺瞒。
“你觉得怎样?”
宋朝倒是把艾伯特当成了同谋战友,迫不及待想得到他的意见,或者说赞同。
艾伯特换了一下姿势,想了一下说:“不怎么样。不过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方法。”
宋朝优柔寡断且对家人看重,他很依赖家人。他性子倔,可心软。要是直接同家里人摊牌,恐怕会先心软。所以选择先瞒着家里人偷偷报考自己喜欢的专业是个好方法。不好的方面则是如果选择欺瞒家人,对家人看重的宋朝一定会心存内疚。糟糕的是他可能要欺瞒家人好几年。
宋朝自然清楚艾伯特评论得很中肯,他叹口气往后仰,望着头顶上遮阳伞的花纹失神的说:“我知道。其实我想出国留学,EG你知道吗?我想去伦敦,报考伦敦艺术大学。Central Saint Martins 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那是林安的母校。诞生了很多时尚大师的神圣之地。”
Central Saint Martins 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
艾伯特知道,艾薇拉就在那所院校里,玩她的艺术。
宋朝挠挠头,“我偷偷的寄申请书过去——就在今年一月份。去年,我把所有需要的资料都准备好,材料证明、作品集以及GCEA级别考试。除了推荐信——我连报名都偷偷的报,怎么可能会有人推荐?我想大概会失败,不过没关系。我打算去伦敦留学,选择金融专业。到了地方再转专业,就算只能作为旁听生也没关系。”
“你……会笑话我吗?”
笑话他长那么大却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未来都没办法掌握,只能偷偷摸摸的还不一定能实现。
“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Carola Rose。”
勇敢的小玫瑰。
宋朝抬头看看艾伯特冷漠的背影,低头瞧瞧自己作乱的手,懊恼不已。俩人才见过一面,今天初识,他怎么就作死的去戳人家的腰窝!听说男人的腰窝不能碰,得是妻子爱人才能碰。
他俩非亲非故的,他就去戳人家腰窝,怨不得人家生气了。
宋朝兀自懊恼着,却不知艾伯特并非生气,而是腰……有些软了。
女人的腰窝碰不得,男人的腰窝更是碰不得。艾伯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腰窝能那么敏感,一碰竟有些软。还是说因为碰的人比较特别,才有这效果?
进了地铁,宋朝期期艾艾的挪到艾伯特身边,说:“对不起,唐岱。”
艾伯特一低头,就看见黑黑的脑袋顶对着自己,因为拥挤的人群的关系快要埋进自己怀里。再听那闷闷的充满歉意的道歉,不由自主便心软。
“你跟别人也这么亲近?亲近到随意戳别的男人的腰窝?”
宋朝抬头,“没有。只对你。”
所以才觉得邪乎。他本来性子里便有些冷,那么多年也只有周肖一个朋友。还是周肖一头热乎了许久才让宋朝把他纳入朋友范围。可就算是周肖,他也不会和周肖那么亲近,主动发生肢体接触。
尤其是他才和艾伯特认识,就一时脑子发热戳人家的腰窝。实在太诡异,太奇怪了。
宋朝思忖,这个唐岱一定是特别的,比如会不会是妖怪变成人来迷惑他。要不然怎会长得那么好看?要不然他怎会不受控制的和他发生肢体接触?而且,普通人是绝不会说要送一个陌生人回去吧。
他刚刚说什么?明明就不同路,甚至不认识他要去的地方,但非跟着他上来乘搭地铁。被识破之后就说送他回去。有谁闲得无聊这么做?最重要的是,唐岱似乎……对搭乘地铁很陌生?
这么一联系起来,似乎唐岱是个妖怪的可能性更大了。
宋朝开始不着痕迹的远离艾伯特。
只不过在人潮涌动的地铁里,他的移动距离很微小,几可不计。
艾伯特就静静的看着宋朝悄悄的移动,想要远离自己。看他往左边移,路被堵住,不得已挪向右边。刚挪了几步,右边被堵死。往前……往前不行,就往后,一步一拱,好像没有谁注意到他似的。
突然地铁车减缓速度,惯性原因使宋朝控制不住的向前扑。眼看要扑进陌生的人群中,宋朝满脸惊恐,手忙脚乱的想抓住扶杆。慌乱中无意抓住了微暖有力的手,被扯过去稳住身形。
宋朝惊惶不已,深呼口气:“谢谢——”
妖孽!!
艾伯特站得很稳,在这一节车厢几乎所有人都颠来倒去的情况下仍就站得很稳。快顶到车厢的身高背光,产生某种压迫感。似笑非笑的模样,俊美得不似真人的样貌,宋朝莫名的就产生了眼前之人为魔,满身邪恶之气扑面而来,张牙舞爪,等着一个好时机将他拿下吃得骨头不剩。
宋朝心中惊骇,面上仍旧一派冷静。
小的时候宋家人爱给他讲恐怖的传说,尤以精怪故事最喜。故事里那些漂亮美丽迷人的精怪,披着好看的皮囊,伺机夺取人类的皮肉骨血。小时宋朝被吓得面色苍白,可怜兮兮的抱着熊娃娃求着家里人陪他睡。
因有此福利,宋家人更为热衷与他讲精怪故事,恶性循环之下导致宋朝心中对于精怪最是害怕。幸好宋老太太跟宋朝讲过,精怪最擅长揣度人心,他看你怕他气焰就嚣张,他看你不怕他就谨慎不敢轻举妄动。
宋朝在这一刻庆幸他还记得奶奶的话,尽管内心对唐岱怀疑不已,惊骇莫名,脸上仍旧镇静。
“谢谢,我想我该到了。”
“不是还有一站?”
艾伯特轻飘飘的眼神,轻飘飘的声音,穿过重重声浪,直击宋朝的心底。令他一个激灵,仿佛被一只披着人类皮囊的精怪死死的盯着,脱不得身。
宋朝背脊都僵硬住了,一股寒气从脊椎处升起。他小心翼翼地力求自然的说:“我以为到了。反正就差一站,坐公交回去也一样。”
“我陪你?”
“不用。”宋朝反射性一说,说完才发现自己动作过大,引来艾伯特若有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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