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王爷的掌中宝完结章

    少年身上穿着的明显是封无渊的衣服，袖子和裤腿都挽了好几圈，露出来的手和脖颈肤色极白，他头上端端正正地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正坐在封无渊的手臂上好奇地看着四周。

    店里的顾客都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两人，主要是因为被抱着的少年长相实在极好，尤其那双淡蓝色的猫瞳灵动又带着微微的娇矜之意，一看就是从小被娇养长大的，带着不知世事的懵懂。

    封无渊时不时会低声问他意见，小落墨很少表示拒绝，他似乎对选衣服并不十分感兴趣，只乖乖地回答“好哦”或者“不要”，偶尔高兴了才笑得露出两个小虎牙，看着非常讨喜。

    没一会儿就选好衣服，封无渊直接抱着人进了换衣间，留下神情错愕的导购员，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买衣服要别人帮忙穿的。

    “这套喜欢么？”封无渊帮小落墨换好衣服，看着眼前上身穿着白衬衫和毛线背心、下/身穿着黑色休闲裤，一眼看去身姿修长气质纯净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选的大多是简洁优雅的款式，适合少年干净懵懂的气质。原本导购小姐是想往可爱萌系的方面选，但封无渊看着本来长得就像个小孩的小落墨，还是拒绝了导购员的提议。男生长得可爱可以说是没办法的事，但再故意往那方面打扮的话，他怕带坏了他的猫猫。

    小落墨点头，他对这方面其实没什么概念，以猫的审美来看，他觉得除了封无渊之外，其他人都丑，因为人类没有毛。

    在接收到导购小姐的一致赞美后，小落墨总算是去买了鞋。当然，封无渊蹲下来给他穿鞋的样子也让旁观的导购感觉呼吸困难。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封氏总裁露出这么体贴还帅得爆表的一面，然而让他这样温柔对待的对象居然不是女人……不远处的店主仿佛在一瞬间听到了无数心碎的声音。

    当事人却依旧毫无所觉地试着鞋，小落墨有些难受地抬手摸了摸脑袋，不满地蹙起眉。

    这个帽子压到他的耳朵了，不太舒服，总觉得痒痒的。

    封无渊拉下他要拿掉帽子的手，轻声哄道：“再忍一会儿。”他利索地帮少年穿好鞋，又让导购把刚刚选好的衣物快递到公寓，接着就抱着人去了玩具城。

    三十分钟后，小猫怀里抱着一个大号的毛线球被封无渊抱着坐进车里，一进去小落墨就把帽子拉了下来，坏脾气地丢到一边不再去看。

    封无渊凑过来给他系好安全带，然后将人揽过来，伸手摸了摸那对粉色的猫耳。

    他知道猫耳朵敏感戴着帽子难受，但是小落墨出门肯定是要把耳朵遮起来的，刚刚要去给小猫选帽子，少年愣是一个帽子都看不上，显然非常讨厌这玩意。

    “喵喵喵……”小落墨委屈巴巴地张嘴说了句话又打住，换成人类的语言，“我不喜欢戴帽子。我们猫都不用穿衣服戴帽子。”

    “在家可以不戴。”封无渊安慰他，“你现在是人。”

    小落墨闻言更难过了，他揪了揪毛线球，一头扎进封无渊怀里，软绵绵的猫耳朵蹭得对方的颈窝，可怜道：“我想做猫猫了。”

    “为什么想当猫？”封无渊解开安全带把人抱到腿上，摸了摸少年乌黑的软发。

    “你会带我一起睡觉，给吃给喝还给摸毛，”小落墨声音软软的，他抬起头，淡蓝色的眼睛干净又通透，“还不用学那么多东西，任萧说，我是你的小猫祖宗～”

    “懒猫。”封无渊捏了捏他的脸，片刻后又道：“这些当人也可以做。而且你可以跟我说话。”

    小落墨皱起鼻子，小声控诉：“你不爱说话。”

    封无渊平时在家确实很少说话，他性格本就寡言又冷漠。但是自从养猫后，说的已经比以前多很多了。

    “不过，”小猫突然眨了眨眼，翘起嘴角得意道：“如果你亲亲我，我就不当猫猫了，还会天天和你说话。”

    他娇矜的神情与眼中懵懂的眷恋形成鲜明对比，却相互映衬得更加让人心动，尤其是总是看起来水光潋滟的蓝□□瞳，清澈见底，完完全全藏不住心事，偏偏本人还茫然不知。

    封无渊凝视着怀里人的眼睛，喉结慢慢动了动，片刻后他低低应了一声，俯身托住少年的后脑将人揽近，轻声道：“闭眼。”

    看着小落墨乖乖闭上眼睛，男人隐忍地顿了顿，黝黑的桃花眼深不见底，最终还是克制地低头，在少年总是微微有些上翘的唇上亲了一口。

    光线明亮的客厅里，小落墨紧张地咬着下唇站在正中央，一只手揪紧站在他身边的封无渊的衬衫下摆，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他眼圈有些泛红，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的桌子，然后收回视线抬头看男人，小声哀求道：“封无渊……我不想走路了。”

    虽然地板上铺了地毯摔倒也不会疼，但是每次面朝下栽倒的一瞬间还是会害怕，而且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封无渊明明就站在后面看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也不来扶他。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没反应过来，然而摔了一次又一次之后，他就知道封无渊是故意不来接住他了。

    想到这，小落墨原本就发红的眼圈直接红了个透，他揪着封无渊衬衫的手指捏得指节发白，微微低下头，柔软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白皙的额头，眨巴了一下蓝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他哭得肩膀微微抖动，却始终没有抬头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大哭。

    单纯不知世事的小猫只觉得封无渊是不喜欢他了，要不然怎么会直接不管他呢？男人宠他的时候小落墨还会肆无忌惮地撒娇嚎哭，一发现对方可能讨厌他了，他就不想撒娇了。

    封无渊低头看着少年乌黑的发顶和圆圆的发旋，视线转到那只用力得指节发白的手上，深沉的目光情绪莫测，男人敏锐地注意到少年微微颤抖的肩，当即无声叹了口气，终于弯腰靠近少年，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他手上微微使力，像抱孩子那样单手把人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少年擦眼泪。

    “傻猫。”男人声线低沉。

    “喵喵呜……”小落墨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揪着封无渊胸前的扣子，仰头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封无渊伸手轻柔地给自己擦眼泪，只觉得更委屈了。软绵绵的控诉像倒豆子一样蹦出来。

    “喵喵呜你不喜欢我了……我摔跤你也不理我……”

    他语气实在是绵软又可怜，封无渊无奈地抱着人坐到沙发上，大手顺着小猫的背一下一下地拍抚，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出声解释：

    “有人扶着容易产生依赖性，你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接住你，那么下次再摔倒你还是不知道原因。”

    “可是我会害怕……”小落墨可怜巴巴地蹭了蹭封无渊的额头，他依恋地用小脑袋贴着男人的脸，语气极为委屈。

    封无渊摸了摸小猫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小落墨的脸蛋，轻声哄道，“我会看着你。”

    所以不用害怕什么，因为小猫回头总能看见他。

    这件事要是换作别人早不知道被封无渊派人扔出去多少回了，然而他的娇气猫本来就又胆小又哭包，放出去他又舍不得，除了护着别无他法。

    何况，每次猫猫摔跤的时候，男人内心的煎熬没比他少多少。

    封无渊最终还是把人哄好，抱着小落墨又回到了客厅中央，然后如小猫所愿，每次在猫猫要摔倒的时候都第一时间接住他抱到怀里。

    而小落墨有了封无渊保护也不害怕了，学习的热情涨了不少，没一会儿就能跌跌撞撞地自己走几步，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更是顺利地穿过了客厅，扑进了对面等待他的封无渊的怀里。

    小猫笑得傻兮兮地窝在封无渊怀里，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骄傲道：“你看，你保护我我就能学很快。”

    所以他真的不是什么都不会，就算娇气，只要封无渊肯保护他，他学得比谁都快。

    封无渊摸了摸少年的头，看着对方笑意满满的猫瞳，内心柔软。他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口小落墨的额头，认真答道：“猫猫说得对。”

    “是哦，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小落墨神情异常认真，他故意凑近去看封无渊的桃花眼，在发现男人没有丝毫闪躲之意后又撇了撇嘴，退开来，慢吞吞道：“封无渊，你眼睛里总是有很多事。可是，你总是不说话，猫猫就看不懂。”

    他漂亮的眼睛里是纯然的真诚，“我很多道理都不知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所以你要说话。”

    封无渊定定地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看着那双明明懵懂却又比谁都通透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伸手把人抱紧，他出声道：

    “都答应你。”

    如果适度的解释就能让他的娇气猫安心，那么多说点话也没有关系。

    ***

    小落墨安心地跟着封无渊学了几天生活常识，就能顺利地在家里走来走去玩耍了。虽然他还不是很会用筷子，总是要封无渊喂，洗澡也不会自己洗，总要等着封无渊帮忙摸背，但是其他方面他真的进步很大了。

    这天封无渊出门去公司开会，小落墨被暂时留在家里，便跑去花房里看花听音乐。原本浇花浇得正开心，意识空间里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波动。

    小落墨停下动作，走到旁边的秋千脱掉鞋子窝进去，慢吞吞开口道：“我以为你走了，坏蛋。”

    被骂的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没走，只是休眠了几天。那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它的声音有些不稳。

    “是哦。”小落墨点头，见系统不说话，便撑着白皙的下巴慢慢道：

    “系统，你说你是因为立场不同……嗯你喜欢男主所以事事想要帮助他，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你都无所谓，于是你三番两次地骗我。你用离开这个世界来威胁我好好做任务，我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我不想离开封无渊。就算我用封茗威胁你，你背后的人如果不在乎，我也会跟小丑一样可笑。”

    少年的声音有些难过，语调也变得绵软可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把我推给封茗，我只会讨厌他，那么任务就完不成。”

    “所以，任务完不成，我应该直接带你走。”系统冷酷道。

    “是哦。”小落墨点头，“你总是说带我走，可是你做到了么？”

    系统沉默不语。

    小落墨歪头甜甜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漂亮的眼睛神采奕奕，“系统，如果我彻底厌恶封茗，任务完不成，你完全可以带我离开，可是……”

    小猫话锋一转，“如果我对封茗有好感度，任务有了进展，你就失去了带走我的权力。我说的对么？能不能走，根本不是取决于你的意愿，而是我完成任务的客观进度。”

    “落墨，你没睡醒么？天真！”系统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落墨无辜地睁大眼睛，他看起来极为天真烂漫地回答道：“那好呀，我现在觉得封茗人还不错，挺喜欢他的，但是哎呀任务好像完不成，你带我走吧？怎么样？你带我走呀。”

    少年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他歪着头一字一句轻声重复道：“你带我走呀系统，你不是无、所、不、能么？”

    花房里一片死寂。

    一只鸟从开着的门飞了进来撞到玻璃墙上，又跌跌撞撞地飞了出去。

    良久，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寂静。

    “你赢了，小落墨。”

    系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话，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挫败。

    “我原本以为你心智不够成熟，随便糊弄也能让你听话，但是没想到我的言行举止在你眼里其实是漏洞百出的。你确实很聪明，能够这么快揪出限制我的规则，这一点就算是我老板恐怕都比不上你。”

    小猫安静地听着系统的话，没有回应。他嘴角天生就微微上翘，即便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带着一股娇憨无辜的意味，让人生不起气来。

    “我承认我做的一切对于你来说……很过分，但我是个系统不是慈善大使，我不会改变我所坚持的。落墨，这个世界的博弈是你赢了，接下来我也没有权力再干涉你做任务的方式。不过……”

    系统不甘地补充道，“虽然我输了是我技不如人，但是别忘了本系统的立场，下个世界我该怎么做还会怎么做……”

    “是哦，我知道你打算坏到底。”小落墨终于出声，他打断系统的话，笑得自信，“不过，就算到了下个世界再来一遍，我还是能抓住你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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