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他这样说,我顿时无语了,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过去调兵遣将。
不一会儿的功夫,部队集结完毕,我远远地听见他冲着部下发表着演说:“弟兄们!俄罗斯虽大,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我们后面就是莫斯科……”听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一下,心说克罗奇科夫这话才说出来几个小时,没想到他就已经知道了。不过转念一想,估计这话是刚才司令员告诉他的,他正好用来鼓舞士气。
骑兵少校拔出马刀,高举过头顶:“我们宣誓: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来捍卫我们伟大的首都!”
“我们宣誓!”上千名骑兵纷纷拔出马刀,学着少校的样子,高举过了头顶。
少校拨转马头,把马刀往前一指,高声地说道:“侵占我国领土的希特勒匪徒就在前面。弟兄们,用你们手中的刀去狠狠地教训他们。”随即把刀往下猛地一挥,大吼一声:“前进!”
“乌拉~~~!!!”骑兵队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然后开始向前移动。
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想上前拦住少校,说如今又不是冷兵器时代,需要保持队形才能发挥出足够的战斗力来。去攻击装备jīng良并依托坚固阵地的德军,骑兵如果排成这样厚实、密集的阵形冲锋,那基本就等于自杀一般。不过刚向前迈了一步,我猛地又想起少校刚才说的“人总用一死”,以及骑兵们愿意以鲜血和生命捍卫首都的誓言,便知道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战斗的,即使我去劝说,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招人讨厌。所以我及时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充满敬畏地看着前面列队冲锋的骑兵,一排五十匹马,四排一队,一共是五队,马匹在骑兵的控制下踱着小步缓缓的上前。
我回到了指挥所里,看见罗科索夫斯基站在观察孔前,正在用观察镜关注着冲锋的骑兵。扎哈罗夫将军也举着个望远镜站在旁边,突然他兴奋地喊了起来:“司令员同志,您快看,骑兵开始提速了,要不了一分钟就能冲上前,像撵兔子一样把他们从我们的阵地上撵走。”我不满地瞥了一眼这个得意忘形的将军,随手拿起了刚才放在观察孔上的望远镜。
我看到骑兵们在越过了战壕以后,开始逐步地加速。马匹越跑越快,不过队列还是颇为地整齐。和步兵冲锋相比,骑兵的冲锋显得更加威风凛凛。不过我主要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那名少校身上,只见他冲在整个队伍的最左侧,身体前倾,左手握住缰绳,右手高举的马刀斜指向前方。
离德军的战壕只剩下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骑兵冲锋的速度也提到了极限。剩下的这点路程,只要十几二十秒就能冲过去。就在这时,对面突然响起了爆豆般密集的枪声,德军的机枪、冲锋枪、步枪,以及装甲车上的车载机枪一起开火,密集的火力暴风骤雨般地扫向了冲锋的骑兵队列。
枪声一响,我的胸口顿时一紧,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握住望远镜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狂奔的马匹被子弹击中后,不是痛得人立而起,就是向前屈膝跪倒,把背上的骑兵重重地甩了出去。摔倒在地上的战士,不是被后面冲上来的马匹踩死,就是被德军密集的火力所击中。一时间,战马的悲嘶和战士的惨嚎此起彼伏。
我看到少校策马冲锋,突然整个身体猛地一震,他高举在空中的右臂向后一仰,五指松开,马刀咣当落地。然后身体晃了两晃,直接从马背上仰天就倒,因为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所以尸体被马匹在地上拖拽着继续向前奔去。
奔跑在前面的马匹直接仆倒在地上,后面的马匹被前面的绊倒,冲锋的队伍顿时一片混乱。虽然在德军的连续shè击中,苏军的骑兵一片片地倒下,但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并没有被吓退或者是躲避,反倒是继续前仆后继地向前冲去。
面对骑兵的伤亡惨重,我难过地把望远镜从面前移开,扭头去看站在一旁的罗科索夫斯基,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通过观察镜查看前方正在进行的战斗,对于骑兵部队自杀式的冲锋,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看到这一切,我不禁有些心寒,对他这样身居高位的指挥员来说,责任只是为了坚守防线,上千人对他来说,不过一堆冷冰冰的数字而已。
重新举起望远镜,泪眼婆娑中我看到德军停止shè击后,所有向前冲锋的骑兵都倒在了地上。尸体堆之中,有几名浑身是血的战士挣扎着爬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马刀,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冲向德军的阵地。
“轰轰轰!”几枚坦克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们中间,横飞的弹片瞬间洞穿了他们的身体,终止了他们这无比悲壮的最后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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