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瞪眼。这么胡闹了一回,估摸着林放也累了,夏治才起身告辞。
白大先生进来收拾药碗,看到榻上半死不活的人,“啧啧”了两声:“我说你堂堂一个世子,竟被那小子治的死死的,怎么一点骨气也无?”
林放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咬牙道:“先生这会儿知道教训我,方才我不过叫你做做样子,你可倒好,给我熬了这么一碗药,真是苦的我心如黄连。”
白大先生揪着山羊胡教训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西,哪日他给你刮个南北风,你小子就等着受死吧。”
林放懒洋洋地朝榻上一趴,叹息着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大先生一噎,彻底没话说了。
转眼便到了中秋家宴,林放的身上的伤早已痊愈,那老奴也被他偷偷带往宫内,藏在雍庆宫外的侧殿内。
按照以往惯例,家宴上既有皇帝的妃嫔,又有朝廷重臣,夏起堂堂一个王爷,自然也不可能缺席。皇后虽然身怀六甲,不日就要临盆,此等大日子,也出来露了个脸儿。
夏治发现,自从皇后现身,夏起的脸色就有些微妙,很少抬头往他们主位上看,摆明了就是心虚。他心中冷笑,这夏起看起来人模狗样,没想到也是个软脚虾,而且还是个脚踩N条船的败类,对他这种至今还没破了处男身的人来说,夏起那就是人类公敌,该给他浸猪笼。
家宴很快开始,当日那个与夏起在假山处逍遥快活的宫女便在服侍的宫人之列。夏治一边喝着酒,一边留意夏起那边的动作。
给夏起盛的酒里放了点白大先生特制的药物,能刺激人的感官功能,效果慢却不易察觉。
夏起与身边的大臣觥筹交错,看得出来他们早先便熟识。夏治冷眼望着此间热闹的场景,心说接下来这场戏倒是令人期待。
宴上,夏起与那宫女毫无眼神交流,若不是夏治曾亲眼撞破那一幕,也决计想不到这一招。
夏起敬了夏治一杯酒,说了些吉利话,便推说不胜酒力,要下去歇息,夏治自然准了,待他离开不多时,伺候的宫人换了一拨,那宫女便也换了下去。
自此之后,夏治的神经便紧绷起来,脑袋上仿佛安了个雷达,周围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叫他警醒。只是福秀一直未过来报信,他不由得担忧,此次机会难得,若是夏起不按常理出牌,又当如何?
自夏起走后,皇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夏治明知故问道:“皇后可是身体不适?”
皇后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夏治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先回宫中去休息,便见福秀匆匆忙忙过来,弓着腰道:“皇上,出大事了,镇平王他……”
福秀神色慌张,立刻便引起皇后的注意,加之他声音有些急促,声量便控制地不稳,皇后坐在一侧,“镇平王”三个字清晰地传入耳中,再看皇上突变的脸色,皇后心中便有些发颤,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担忧,盘问道:“发生何事?”
福秀面有难色,看了眼夏治,夏治微微点头,福秀便道:“回禀皇后娘娘,方才侍卫夜巡,看见镇平王……镇平王与宫人在假山深处……”后面的话音便低了下来,几不可闻。
皇后手中的酒杯“砰”一声摔在地上,面上骤然发白,眼神有些颤抖。
夏治看了眼殿下的朝臣,抬手附在皇后的手背上,示意她莫要慌张,轻声道:“今日朝中重臣皆在此处,朕不方便离开,此事便交由你处理。”
皇后蓦地看了他一眼,几乎有些慌乱地起身:“臣……臣妾遵旨。”
皇后身子沉重,突然听闻此等事情,脚步不稳,硬是由贴身侍婢扶着往御花园中去了。朝臣见皇后离席,颇有些意外,就连林丞相都多看了一眼。
夏治举杯,朝林丞相笑道:“恭喜丞相,不日便要喜添一外孙。”
林丞相喜上眉梢,谦虚地展露自己的骄傲:“臣不敢,老臣要祝皇上喜得皇子,此乃我大雍之福。”
夏治笑眯眯地饮尽杯中酒,目光划到林放身上,冲他几不可见地一颔首。酒杯尚未来得及放下,耳边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福秀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道:“皇上,皇后娘娘突受刺激,太医已尽数赶往雍和宫去了!”
夏治猛地捏紧掌中酒杯,又快速放下,眸中划过一丝惊讶:“怎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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