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初遇他时那种孱弱有所改观。他身体似乎就像他所说,只要旧疾不犯的时候,与常人无碍。或者比常人体力还要更好些。
能在山林中跟着他们疾行,就十分出色了。想着,心头居然有丝窃喜,她眼光哪有她父王想的差。
箭步如飞的安王亦发现了宋钊体能不错,见女儿频频回头,心头对宋钊那点赞赏全部消散,突然往身后喊了句:“加快速度!”
整个队列顿时步调变快,宋钊的身形就被许多士兵越过。
安王瞧着淹没在人群的青年,冷哼一声,还以为他真多大本事呢。
可他想法还没落下,就见一道身影穿过士兵,又不紧不慢跟回在了他女儿身后。
安王:……
脸有点疼。
还没得瑟完就被打脸的安王心间郁郁,扭了头只看前方,眼中那分轻视散去,目光微厉。
那臭小子,果然表里不一。
雨势不减,天地间都朦胧一片。庆州军安安静静在林间穿梭,大半日的路程中途只停了三回,喝口水啃口干粮又再度出发,到目的地时离原定计划还早了小半时辰。
下了整日的雨也终于收敛,化作细丝飘落,如棉絮一般。
士兵们就地取材,削了树枝,扯开雨布搭就一批避雨的地方。
宋钊与赵暮染跟着安王在简单的帐营内,安王对着舆图与闵槐低语,是在确定进攻路线。
离此处不足二十里的地方就是此番要攻陷之地。
那是一处被僻开凹陷地,极隐秘,建有寨落。
安王知道此处也是偶然。
那阵子边陲安静,夏国怂在窝里,他从边陲回来兴起就跑到这山林狩猎,顺带熟悉地势。不知不觉就越过了渭州界,意外发现林间居然有人活动的踪迹。
他就带着几位副将一路追踪,见到了这规模不小的地方。
一开始,他以为是匪窝,又不是他所管辖的地界,便兴致缺缺不想管了。哪知却是看见穿着本朝士兵制服的人自寨中而出,让他起了疑。
后来多番探听,他才知道这居然是镇守渭州的薛冲一支兵,数约莫过千,在林间砍砍伐伐,不知道搞什么。
碍于不想打草惊蛇,安王就没让手下过于深入探查,只是记住了这个事。
后来,从庆州界开始传有匪贼,不少村庄都被掠抢。他派人调查,并没有发现传言中那样的事,可谣言却传越烈,亦有近边界村庄的害怕而躲牵进城。他只是稍作想便知这是有人故意在散播,意途动摇庆州人心。
这种下三滥手段,他本不欲理睬,哪知前两天传来了皇帝要给女儿赐婚的消息。在眼前的局势中,他首先便是想到这离庆州极近的寨落,极大可能成为隐患。
特别是他不清楚这里面都是在做什么。
所以他便发了狠,管他薛冲是不是得了旨意趁赐婚的要作妖,准备先下手为强,把这座山占了肯定没差。
如果皇帝要怪责下来,他倒打一耙,说山里这批是抢了他地界的土匪,皇帝再气也奈何不了他。何况他和薛冲也是两两相厌,那些流言更是和薛冲脱不了干系。
就是趁机要弄他又怎滴了!
难道那薛王八还敢真伸头咬他一口?安王想得怒意起,心间冷笑。
他哪里是那么好算计的!
闵副将一众感觉到他身上变凌厉的气势,相视一眼,亦摩拳擦掌。
到入夜时分,雨终于收了,乌云被风吹散,慢慢显出月光。
整个休整的营帐寂静,偶时响起换岗下来的士兵呼噜声。
赵暮染抱着红缨枪靠在树墩前熟睡,宋钊在暗夜睁开眼,安静坐起身。
他环视一圈,安王在不远处的帐中,闵副将闭目守在他身边,两人应该是浅眠。周边有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
他就抬头看了看天色,视线最后落在眉宇舒展的少女面容上。
月华轻纱一般照在她脸上,将她俏丽的五官映得越发精致,肌肤莹玉生辉。可他知道,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曾经历过血腥的战争,见过外人所不知的残酷。
这些年,他小心翼翼,连打听不都敢,如今回想起来心头就是一片沉重。如若他能早些知道这些,他一定会更早出现在她跟前。
视她若珍宝,决不让她面对危险。
宋钊想着,心间发厉,动作极轻移到她身边,只静静看她。好大会,他神色决然,借着夜色没有惊动任何人远离了营地。
赵暮染是被安王叫醒的。
她昨夜整宿未眠,白日体力精力消耗巨大,竟是睡得无比香甜。
安王见她迷迷瞪瞪睁开眼,伸手去揉了揉她头发,“该出发了,到了前边,你守着林中不必现身。”
赵暮染这才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四周看了几眼,见着士兵们身上除了武器,连水囊都卸下了。
是作战的准备。
她正欲点头应好,突然间反应过来缺了什么。
她又四处看了一眼,没有找到她想见的人。
“不必要找了。”安王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赵暮染猛地抬头,看到自家父王严肃的表情,她心惊得眼皮都在跳动。
安王朝神色一僵的女儿道:“所有人都没有见到他。”说着,唇角掀起了讥讽的弧度,视线落在远处依稀露出轮廓的寨落。
赵暮染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远处,旋即闭了闭眼道:“您一口应下,允他随军,用意是在此?”
一场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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