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纸上,短短几页便有五六句在他看来可以流传百年的佳句。
手腕不停,嘴也不停,或是跟着念,或是不断赞叹叫好,击节相赞。
等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等看到故事的凄凉结局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明白这是个故事。
但也只是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故事,仍旧清醒地深埋在故事当中,就如自己在睡梦中知道自己刚才是经历了一场梦一样。
以他的底子,很自然地看出了这个故事本身源自哪个典故,但却想不到那些冰冷史书上寥寥数笔的典故可以用如此热情如火的方式演绎出爱恨情仇。
看上去句句是真,可仔细想想却又句句是假,每个名字仔细翻书都能找到,但每个故事却又从无记载。
史书上这就是个靠近夏国的男爵小国的一场权利斗争,冰冷史书上的描写是夏国控制了这个小国,扶植了亲近夏国一派的‘激’进年轻人上台,并入了当时已经庞大的夏国。
可纸张上的故事却有着这些冰冷文字所没有的爱恨情仇,和一些人文的思考。
孙湛当然记得,哪个小男爵国的姓是赵,所以翻到最前面,上面写着《赵氏孤儿》四个字。
故事变动的有些有趣,一开始便是一群认为天下定于一方能安定的贵族们在那里密谋,男主角的父亲说华夏在哪?我在地图上看不到她!
然后这些人被杀,小男孩被人救走,男孩的襁褓上印着一朵兰‘花’,最后救人之人的孩子因缘巧合之下被人当成了那个本该被杀的孩子。
孩子长大后知道了真相,为自己父辈们谋划的事情感到骄傲,也看到了为政者的罪恶,但却对自己肩负的压力难以承受。
看上去复仇绝无可能,犹豫过也‘迷’茫过,但最后终于坚定了自我,不惜利用敌人的‘女’儿,用自己的冒险‘精’神和学识获得了荣誉、地位和权利,最终击败了敌人完成了复仇也完成了父辈们伟大的夙愿,但却永远地失去了爱情和最爱的‘女’人。
在最后,主角努力地去做了许多善政,为了华夏亲族不再流血选择内附夏国,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孤独地抱着一盆爱人留下的兰‘花’度过了余生,最终与‘女’人葬在一起,那朵‘花’便为坟茔之碑……
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有一种兰‘花’作为引线,将这些故事引到了一起。在这里,这盆兰‘花’成为了爱情、正义、善良、胜利等等一切的虚幻象征。
上面没有说这到底是什么‘花’,但是孙湛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盆兰‘花’的模样……他觉得除了自己桌上的这种有故事的‘花’,再没有别的比这个更为合适的了。甚至在看剧本的时候,脑海中所想象的画面就该是这盆‘花’,竟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对,几个月的铺垫与风‘波’已让这个缺乏神话与玄奇的闽城多出了一个感人的有故事的‘花’。
相对于这盆看似只是一个道具的‘花’朵,整个故事都让孙湛沉浸其中,细细体会着其中的种种味道,彰显着时代特‘色’的善良追求和半悲剧式的君子英雄,都很合孙湛的心思。
许久,夜似乎深了,纸张上的文字逐渐湮没在黑暗之中,孙湛喊了一声让契约仆点燃油灯,这才反应过来陈健还站在他的身后,也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是这个年轻人写的,心中不由地深深震撼。
他相信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也相信人的天赋并不相同。
可他实在不能相信这些文字会是一个没有经过那么多生活积淀的年轻人所能写出来的,绝无可能,尤其是那种贯穿全局的气势和诸多人物的感慨,绝不可能是一个十几岁的‘激’情满满的年轻人能够写出的。
回身看着在他身后一直以半弟子之礼站着的陈健,孙湛指着那些纸问道:“这……这都是你写的?”
陈健脸皮已是颇厚,行礼道:“这就是我的拙作,还请义仍先生斧正。”
“这真是你写的?”
“是。”
孙湛没有问第三遍,因为倘若真有人能够写出这样的东西,又怎么会转手让一个家里既不巨富又无大权的人成名呢?倘若是自己写的,孙湛觉得只怕就是万金也难让自己将这样的名气送给别人。
陈健再次行礼道:“里面总归是有很多不足之处的,一些细节难免冗长,很多地方不和格律。若是义仍先生看的过去,若是义仍先生觉得尚可修补而非朽木粪土,还请先生帮忙。”
“不知道义仍先生觉得这戏……可有在戏院演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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