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儿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臭美。
“跟我来吧。”
“诶!马上来!”苏年忙将风扇和/夏令包/放在床上,叮嘱DV一声,“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回来。”
————
在看清赵宛轻房间摆设的时候,苏年明显一愣,她站在门框边,四处打量着,映入她眼帘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模样。往事一幕幕浮上来,她还记得自己曾经一不小心摔倒在床角边,脑袋上磕了一个大包,整整有一个月不敢出门见人。
还记得……
“停!”苏年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而后大步走进来。
赵宛轻的梳妆台还是老式花梨木的,是从祖辈上传来的,是她家的长辈在民国时期用过的。这些年,梳妆台被她保养的很好,除了几道划痕外,纹理依旧自然清晰,仿佛还能嗅到温润的木香。
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都是苏年熟悉的品牌,这个牌子名字里,包含着她从幼时记事起,开始学的第一个汉字“春”。
谢馥春。
老字号的国产品牌。
苏年倏然发现,赵宛轻一直偏爱这个品牌。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总爱搬着张小板凳,蹲坐在她的梳妆台边,昂着头,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看着她一点点描眉、抹粉、点腮红、涂唇膏。
也是从那时候起,苏年逐渐开始懂得爱美。以至于现在,她也在从事着与美妆护肤有关的职业。
“这是卸妆膏。”赵宛轻突然出声,将苏年从回忆中拉回来,她手中捧着一瓶包裹着粉色外壳的东西递到苏年面前。“好像现在你们年轻人用的都是国外的产品,不知道这个卸妆膏你用不用的习惯。”
苏年接过来,声音微颤着道了谢,飞快地转身离开。
倏地,赵宛轻开口道:“阿年,我和梁熊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年脚步一顿,但很快就离开了。
————
楼上的卫生间,因着DV刚洗完澡的缘故,地上留着不少的水,湿漉漉的一片。苏年赤着脚站在水池边,镜子上的水珠很密集,她的脸被映得模糊不清。
掌心里放着的卸妆膏像是烫手的红薯,苏年不由得懊悔起自己的决定。
卸什么妆?为什么要卸妆?惹得这么麻烦!
疑惑、后悔之后,苏年又暗搓搓地开始自我安慰,低声说了句“算了,都是为了不烂脸。”
担心自己会再次陷入回忆的长河里,苏年开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开始研究起谢馥春的这款卸妆膏。
苏年用勺子轻挑起一小块摊放在掌心,腹诽:膏体倒是和芭妮兰略微相似。
之后,她双手合十,稍稍用力地按压了一下,在手掌上抹开之后再往脸上抹。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顺着她呼吸的动作,沁入心脾,还挺好闻。
等用清水冲洗过之后,苏年摸了摸脸颊,并没有油腻的感觉,而且她觉得好过于芭妮兰的是,没有出现假滑的现象。
镜子上的水珠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擦去了,擦完之后,他还将手在浴巾上擦了擦。而后一把抱住了苏年,凑近她耳边,低语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口是心非呢!”
他打横抱起了苏年,惊得后者下意识地抱着他的脖子,他温热的呼吸轻吐在她脸上,“明明很关心咱妈,却偏偏嘴硬。”埋头亲了亲苏年的额头,“坦诚一点儿有那么难吗?”
苏年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失了神,等她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在一张床上了。
耳边有蛙鸣声,有风扇呼呼的声音,还有……他低语的声音,他拥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句“早点休息,晚安。”
而后,搂紧了她。
这一刻,苏年剧烈跳动的心忽然趋于平缓,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挺好。
艾草的清香,混合着/夏令包/淡淡的药味儿,驱散了一室的暑气,燥热感早已不复存在。
晚安。
————
清晨,苏年起床后在楼下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苏母赵宛轻的身影。
直到——
后屋传来阵阵木鱼声。
苏年循着声音走去,隔着雕花镂空的木窗,远远的,她就看见自己的母亲跪在蒲团上,一下下有规律地敲击着木鱼。她留给苏年的只有侧脸,紧闭的双眼,轻抿着的唇角,看起来是那么的虔诚。
走到桂花树下,苏年停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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