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事定不会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范高门结亲者,一贯讲究前程助益。她这般身份决计不会对他前程有半分助益,反倒会成为他漫漫人生路上叫人茶余饭后的诟病。
又瞧着他面上隐隐的固执,只觉得一阵无力。
罢了,左右今年不过十一岁罢了,三年与她来说原是没什么打紧,许了他又能如何?既然惹不起,退上一步又怎么样?况且三年后又是何种光景谁人又能预料呢?她赌他不过一时兴起。
“那便三年。”想的透彻了,回答起来更是果决。
周承安原本忐忑的心情终于叫一股子狂喜替代。
却是还未等他眼中笑意加深,又听阿夭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有些话还是要同周公子说的分明些。其一,同周公子的三年之约只你我知道便好。其二,也希望周公子应阿夭一件事:三年期限一到,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波及陶府一分一毫。”
“好!”他微笑着应下,此时只觉自信满满,对三年之后的她仍旧势在必得。
“那便也没别的话了,再会可期,先预祝周公子一路顺风。”她撂下这一句话,稍稍福神道个礼,绕过一时欢喜过头的周承安头也不回的往明月小筑里去了……
余下那人再不复平日里精明的模样,一脸好似得了天大便宜的傻笑加之脸上的指印薄唇上的咬痕……实在叫人不能证实……如何是一个狼狈可以形容……
***
夜深。
万物俱寂。
安静的连天边的那轮明月都悄悄隐没在云间。
赵显扬由自在塌上睡的正熟,梦里的美酒只喝上一口?便觉脸上一阵剧痛,只得不情不愿的醒了过来。
才睁开眼就瞧见床边做着个黑影,免不得惊了一惊,他胆子不算小,素来也不信鬼神之说。头一个反应便是屋里进了宵小……一个鲤鱼打挺欲跳起来同那不速之客比划比划。
那知道还未挺了起来,就叫人一巴掌按了下去。
“显扬,是我。”刻意压低的声音,不是周承安还能是谁?
“周兄这大半夜的不睡,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见来人是周承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松,又见他半夜三经的坐在他床前将人拍醒怕是有事。
他摸了摸有些隐隐作疼的面颊,坐了起来,摸黑蹬上靴子,摸索着掌了灯。却是看清人后,骇了一骇。
“周兄……你……这么弄的这般……”狼狈?!
实在他脸上情况太过难以形容,尤其唇上的伤实在匪夷所思的紧。
周承安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嘴唇,真他妈的疼!
又想起那张清冷的笑脸,又觉得没那么疼了。
“无事,我细细想了一番,便觉得淮南不去也罢,不若就近改道往漠北方向走也好。估摸着老爷子谴来的人也该到了,折日不如撞日,你收拾一番我们即刻启程。”
他素来不按套路出牌惯了,赵显扬只当他是突发奇想,漠北还是淮南都不打紧,原也不过是想寻个机会出来开阔眼界涨涨见识罢了。
又听周老国公吩咐来的追兵已至更是没什么意见,本就是轻装上阵,稍稍打理一番,同自己表哥清润留封书信以明缘由,提着包袱便欲随着周承安一到出门。
却是踏出一脚才惊疑一句:“漠北不是正逢战事?此时过去怕是不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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