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下去,雪雁瞧了瞧太妃,见黛玉默不作声,有些担心,这明显是来者不善,可她一个奴才,主子说话,哪里容得着她插言,也只能忐忑不安地随着杜嬷嬷退下。
“你跟溶儿可是闹矛盾了?”
黛玉一愣,没有出声,虽然已猜到太妃是为了王爷而来,却不妨她会问的这般直接。
当然,赵氏也没有指望她回答,她是不太喜欢黛玉,可儿大不由娘。这段时间,她冷眼旁观着,就算两人闹了矛盾,溶儿对这个侧妃,也还是在意的很。原来,他可没有每天都陪着她用膳,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现在看来,这林氏心里也是有溶儿的,那溶儿为何还要宿在外院?
见黛玉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赵氏压下心中的困惑,稍微放缓了语气。
“溶儿是王爷,每□□堂上的事情就够他忙乱的了,我们女人家,在外不能为他们排忧解难,至少也要让他们能无后顾之忧。他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来跟我说,我自会教训他。”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道:“这男人与女人的相处,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到也不难,重要的是女人要学会放低姿态。溶儿是男人,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你作为他的女人,要学会顺着他,哪能能随便使性子。这次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今天溶儿回来,你去跟她认个错,也就算过去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是。”黛玉低着头,轻声应道。
不问究竟,上来给她定了罪,要她去跟水溶陪个不是,果然如此。
可她跟水溶之间,哪里是简简单单的矛盾二字就可说得清,陪个不是就能解决的?
告别太妃,黛玉带着雪雁回了漪兰苑。
雪雁默默跟在身后,欲言又止,眼看黛玉就要到了院子门口,忍不住轻声问道:“主子,现在可要去厨房?”
黛玉摇了摇头,太妃要她去跟水溶“认错”,她知道太妃是为了她好,可要她放下尊严,迎合水溶,去求那一个缥缈的未来,她办不到。如果愿意,当年在园子里,她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可是,太妃说了……”雪雁不禁想起杜嬷嬷的话来:“我知道你心疼侧妃娘娘,可你也不想想,这毕竟是王府,侧妃要是真的被王爷厌弃了,难道有什么好处?”
她并不觉得她家主子做错什么了,可她虽然没念过书,也知道出嫁从夫,老爷、夫人去了多年,荣国府又是那般模样,姑娘连个正经的娘家都没有,如果再被王爷厌弃,以后可如何在王府里立足。
见雪雁着急,顿了顿,黛玉又道,“让锦荷去吧。”
雪雁还想再劝说几句,见黛玉不想多说,压下到口的话,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一灯如豆,水溶颓丧地靠在椅子上。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可为人子,他不能让父王在天之灵难以安歇,原本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在黛儿亲手将账册交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做不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与她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可他也忽视不了自己的内心的情意,对她下手,只能将她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闻不问。
这么多天,他努力压下自己的绮丽心思,一心想着为父报仇,默默承担那相思之苦。他以为自己有很大的苦衷,不过是迫不得已,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他的坚持,不过是一场笑话,越接近真相越觉得他可笑。
林海是棋子,父王又何尝不是棋子,那执棋之人,高高在上,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父王慷慨赴死,北王府还对他感恩戴德,当今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现在,他也身在棋局之中,早已辜负了父王以身破局的期待。一步错,步步错,他不是执棋之人,作为棋子,只能努力不成为弃子。
“王爷,锦荷求见。”
“进来。”水溶压下心头的思绪,端坐在书桌前。
“见过王爷,这是主子下午特意去厨房熬的汤,给王爷补补身子。”
见水溶没有做声,锦荷将托盘中的汤盅放在书桌上,悄悄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的汤盅,水溶松了一口气,他了解黛玉,端午节之后,两人已是形同陌路,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也化为泡影。
然而,汤一入口,水溶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母妃想抱孙子的愿望,着实迫切了些。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