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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岳渊冰冰凉的身体好像被三月春风包起来。
像是回到从前的除夕夜。
岳渊家难得烧一次小泥炉,他娘在烛灯下剪着剪纸,小泥炉上温着酒。
岳怀敬给他倒了一杯,悄悄瞧了瞧自己的妻子,像是做坏事似的,将小酒杯往岳渊手里一塞,挤眉弄眼地哄岳渊喝一口。
岳渊抿了一下,就觉一股辛辣味冲得他眼泪直冒,伸着舌头喊辣,辣完又觉口中留有奇异的醇香。
还不等他再回味,他娘拿着剪刀就冲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岳怀敬:“你又乱教他,有你这样做爹的吗?”
岳怀敬赶忙认错,连声说着不敢了不敢了,又是一顿乱哄,口中说着甜言蜜语,岳渊也在一旁帮腔。
她娘只识几个字,叫两个秀才爷说得脸都红了,细着嗓子骂了几句,又去旁边给岳怀敬做新鞋。
岳怀敬将岳渊抱在怀里,笑得不亦乐乎,将岳渊亲了又亲,一声一声的“宝贝儿子”叫着,胡茬儿扎得岳渊极疼,好容易才从岳怀敬的爪子下挣出来。
“渊儿...”
“是我来晚了...”
“我陪着你呢...”
岳渊从黑暗中挣扎着,从一阵剧痛当中努力睁开眼睛,光芒突如其来,刺得他睁不眼睛。
一只柔软的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是个姑娘的声音,婉转得像个百灵鸟,喜道:“你醒了?”
床顶绣着紫金的梅樱,精致玲珑。
小姑娘探过头来好奇地打量他,眉眼清秀丽人,恍若散花小仙:“你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口中苦吗?能不能说话,还是想要喝口水?”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岳渊头晕脑胀,不知眼前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岳渊顿了顿,想要开口说话,发现嗓子是哑的,但好在能发出声音:“你...你是谁?...这是哪儿?”
“我叫燕秀秀,是侯爷叫我看一会儿你的。这是在侯爷的别业里。”
他只看燕秀秀与他见过的女子都不同,生活灵动,一举一动都带着骨子里掩不住的活泼。
燕秀秀说:“你先躺着,我去将侯爷叫来。”
见燕秀秀小鸟一般地飞出去,岳渊不敢动。他身上的疼痛虽然消了不少,可还是疼,伤处涂着药膏,他不知那是什么,只问着味道清香雅致,想是极为名贵了。
住得屋子很华丽,床上镶珠翠,垂流苏,连他盖在他身上的软被也极为柔软,《京都杂记》上说“流云被软若蜘蛛丝缕”,怕也不过如此。
屋中设一屏风,屏风上描金画秀,屏风下不远处摆一雪炭盆,炭火正盛,不见烟尘不闻烟味。
岳渊愣了半晌,心想自己莫不是已经到了仙境?
不一会儿,他见一剪身影从屏风后急匆匆地走进来。
正是李檀。
他走过来,狭长的目光定在岳渊身上。岳渊正不知该说什么,可李檀好像才是那个不知所措的人。半晌,李檀低低问了句:“你还好吗?”
岳渊点点头,哑着嗓子:“好。”
燕秀秀说:“侯爷,要不要再叫大夫过来看看?”
李檀点点头,让燕秀秀再去请大夫来。他又转眼望向岳渊,说:“身上还疼,也要忍一忍,再过几天就会没事了。”
纷乱的记忆涌回岳渊的脑海当中,他赶忙上前:“你救了我?...你呢,你的伤呢!”
李檀抿了抿唇,看着与岳怀敬七八分相似的岳渊,很久才回答道:“我没事。”不过是些较浅的伤口,涂了药很快就会愈合。
岳渊跪下要给李檀叩首,感谢他以身犯险行此义举,感谢他不顾己身安危来救他。
可李檀一把托住了他的身子,单膝跪在岳渊面前,与之平视。
岳渊大惊失措地拉着李檀的袖子,道:“恩公!你这是做什么?你...你快起来!”
“阿渊,我叫李檀,檀木的檀。往后你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岳渊不知李檀为何要重新告诉他一遍自己的名字,他之前已经知晓过了。李檀望着他疑惑的双眸,定声说:“我是你父亲岳怀敬的门生,他托我来照顾你。以后,你就要跟着我了。”
他没办法告诉眼前的孩子,岳怀敬已经死了,而且...是因他而死。
岳渊听后却惊喜道:“真的?你认识我父亲?那我父亲在哪儿?什么时候会回来?”
李檀勉强笑了笑,沉吟半晌,说:“不知道。你若想他,可以给他写信,我代你寄给他。”
岳渊眼睛都亮了,说着就要从床上跳起来给岳怀敬写信,不想一动就牵到胳膊上的痛楚,疼得他小脸都缩成一团。
李檀将他按下:“等伤好才允许。”
岳渊这才安分,转头看着李檀湛然若神的容色,不慎陷入他黑夜一般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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