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钻进了徐屹然的被子里。
徐屹然一心一意地数着墙皮上有几道裂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无聊到半夜里来摸他的床,感觉到被子被人掀开的时候真以为是遇上了不科学的灵异事件,差点就翻身大叫起来。
袁野就是等着徐屹然尖叫,还使坏地一点点圈住徐屹然的腰,力图营造出恐怖的氛围。可他没料到徐屹然是属乌龟的,把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压下去后,应对危险的办法就是缩起脖子闭上眼睛——装死。
袁野不死心地贴上徐屹然的后颈,在他耳朵边上用气音幽幽地说:“徐——屹——然——”
然而徐屹然对声音十分敏感,一下子辨认出这是袁野的声音,身体就放松下来。但几秒后,徐屹然倏地想起,男生大都糙惯了,不洗脚就上床的比比皆是,谁知道袁野身上这套穿了几个礼拜了。
他对整洁有一点小小的要求,一想到袁野可能没有洗漱过就上了他的床,就浑身难受,一时都忘了去害怕袁野会不会欺负他。
袁野可不知道自己被嫌弃成这样,还问徐屹然:“你怎么不叫啊?”
徐屹然全身僵硬,和袁野贴着的地方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很快就冷汗涟涟。袁野浑然不觉,竟然变本加厉地整个人都贴上来,用大腿夹住徐屹然的双腿,用臂膀困住徐屹然的上半身,又亲亲昵昵又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不叫,你不怕吗?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你跟别人说过话没?你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就对我这样?”
徐屹然疑心袁野的唾沫已经溅到了他的枕头上,这让他崩溃地想要蜷起来。床对他来说不可谓不神圣,保持床的干净是他所剩不多的小小要求,可现在居然有人大摇大摆地入侵他最后的领地,他几乎生起许久没有过的恼怒般的情绪来了。
可接下来袁野的一个小动作,打乱了他的思维。
袁野借着月光看到徐屹然脸上冒出的冷汗,停下了关于徐屹然太过“高冷”的抱怨,伸出手,握住了徐屹然的双手,摩挲了一下。
“这么冷?”才是九月的天,徐屹然的手竟然是冰凉的。袁野将徐屹然的手攥在手心用力地暖着,又用脚探了探后者的脚底板——更冰,冰得袁野都打了个哆嗦。
袁野心里纳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起来,把徐屹然一双洗得白白净净的脚丫子抱进怀里,认认真真暖了半天。
徐屹然紧张地伸出手抠住了那一小块突起的墙皮,却忘记了之前那种生理性的恶心感。袁野的怀里像个真正的火炉似的,把他的脚底烘得暖和和的。
兴许是想到袁野抱着自己的脚,他的手和怀抱怎么也比自己那天天塞鞋里的臭脚丫子干净,徐屹然对枕头上可能存在的袁野的唾沫也释然了。
过了一会儿,袁野把徐屹然的脚塞进被窝里,把那头的被子往下一翻,紧紧掖好,轻手轻脚地下床离开了。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徐屹然顶着俩黑眼圈去了教室。林晓乔还特地过来问他是不是换了环境不习惯。徐屹然摇头,余光看到袁野踩着铃声走进来,手里还抓着个包子拿了杯豆浆在吃早饭。
林晓乔的注意力立马被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吸引了过去,气急败坏地让他在外面吃完再进来。袁野啃着包子,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小乔老师帮他把英语书拿过来,哪怕他还没吃完早饭他也要按时早读。
林晓乔丢了本英语书在窗台上,他就真的站在窗台前,一边吃早饭,一边装模作样地看着英语书。
徐屹然听了一耳朵,表面上正襟危坐,心思早就飞了,正心不在焉地看着今天要默写的课文,耳边又听到袁野对着的窗台边上,一对同桌借着书本的遮掩聊着天。正说到——
“你看没看到厕所门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整块倒了。”
“听说了,有人说是被人拆了。”
“谁没事儿去拆厕所门啊?”
徐屹然听得紧张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袁野一眼,正好撞见袁野若有所思的眼神。
显然袁野也听到了那对同桌的对话,见到他眼中的些许担忧,立刻得意地笑起来,眨了眨右眼,比了个要多二有多二的剪刀手。
徐屹然慌忙转回身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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