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呢?
事有反常必为妖。
真是肉吃多了,脑子都不灵光了。阿藏一拍脑门,光顾着想老猫的回信,竟然没注意到反常。可为什么鼠王不跟这边联系了呢?
高良姜猜测:“是不是鼠王想通了,不跟老猫对着干了?”
“不对。”阿藏心中有个猜测,没说出来,他眼尾一扫,隐约外面窗台有个影子,便道:“掌柜的,别瞎操心,这事儿都在掌控之中。老猫晚上必定会有回信的,你要真闲得慌,把那些春联、福字什么的贴贴,也喜庆些。”说罢,扔下手里的活儿,回了厨房。
高良姜贴了两张,越想越不对劲,把活儿扔给了小蓟,追去了厨房。
厨房里,阿藏哼着小调在烧鱼。
用来祭祖的鱼早烧好了,年夜饭他们也不吃鱼,高良姜不解,这是干嘛?
阿藏回她:“自私,不懂爱。你们人要过年,猫就不过年了吗?如今小白也算咱们店的一份子,给它做条鱼怎么了?”
黑米正好进来,听见了阿藏这句,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想推辞,可一想小白瘦瘦小小的,就把话咽了下去,坐到了灶下烧火。
高良姜敏感地猜到了什么,不说话了,抱着胳膊看阿藏烧鱼。
鱼是上好的大黄鱼,从天津港加急运来的,一直冻着,很新鲜。鸡汤打底,黄鱼摆盘,添了料酒、生姜去腥,放锅上蒸。太阳完全沉下去的时候,黄鱼就蒸得了,一掀锅盖,扑鼻的香味,黑米“咕咚”一声咽口水,伸头来看。
雪白饱满的鱼肉散发着鲜香,单看着就能想象到这一瓣瓣的鱼肉入口后是怎样的鲜嫩,怎样的口齿留香。阿藏把盘子端出来,让黑米出去找猫。黑米应声跑出去,阿藏翻出来一包药粉,倒在了上面。药粉粘鱼即化,不留痕迹。
高良姜没出声。
猫被黑米抱了进来,放在了桌上。桌上正放着那盘香气扑鼻的黄鱼,猫围着鱼走了一圈,没吃,黑米奇怪,道:“小白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不想吃呢?”他有些担心,上手抓了一块鱼肉塞嘴里,边吃边道,“唔……小白,你看多好吃。”还咂咂嘴。
黑米下手太快,阿藏没拦得住他,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小白“喵呜”一声,坐在桌上慢条斯理地吃鱼,吃得津津有味,一会儿就把肚子吃圆了,剩一条鱼骨头。
“掌柜的,你看住了猫。”阿藏说罢,一把捞起黑米,大步往楼上去了。高良姜把猫搂在怀里,跟着要上去,被阿藏撵了下来。
小白打了个哈欠,昏睡了过去。高良姜把猫放在了桌上,用绳子绑好了,看着它。
小蓟明白过来,问:“难道这猫……”
高良姜点点头,道:“连鼠妖都不敢上门了,估计这猫不是什么普通的猫,很可能就是老猫手下的大将军、小王子什么的,老猫不是要谈条件吗?惹急了我高某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小蓟真是旁观者清,他心说,掌柜的并厨子疯魔了,什么计策不计策那不都是你们臆想的吗?没准儿真是信丢了。
桌上的猫翻腾了两下,慢慢变大了,猫头原只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慢慢就变成海碗大小,整个猫占了大半张桌子,有小马驹那般大。原先捆得紧紧的绳子,全都嵌进了皮肉里,勒得这猫醒了过来。
高良姜并小蓟,目瞪口呆。
“喵唬——”此猫一声低吼,似猫叫又似虎啸,高良姜一抖,连退三步。
绳子眼看要被挣断,小蓟反应极快,拿了麻绳飞身而上,身手利落就把大猫捆在了桌子上,那绳子的结一个连着一个,把大猫捆得结结实实。
阿藏从楼梯疾步而下,赞道:“好俊的身手。”
“您夸。”小蓟站到了一边。
高良姜见他一个人下来,急问:“黑米怎么样了?”
阿藏摇摇头,道:“我那是给妖精吃的还形散,人哪儿能吃呢?那小子算是废了……谁让他嘴馋呢?罢了罢了,多赔点钱给王家好了。”
大猫咆哮一声,一跃而起,愣是连着桌子翻过了身来——它也就被桌子压在地上了。
小蓟买的楠木的桌子,那个结实。
“喵呜——”大猫被压得差点吐血。
阿藏笑眯眯蹲下来,胡撸胡撸大猫脑袋上的绒毛,跟它打招呼:“老猫,幸会。”
大猫冷哼一声,低沉道:“尔等刁民,速速为吾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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