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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观想,或许上天对他还是很好的。
他在这一天,失去万千荣光。
却在这一天,得以遇见唐贤。
他伤得很重,反噬带来的痛入骨入髓,而这样的痛让他清醒,让他凌驾于诸般苦痛之上,用傲然的姿态去嘲讽世人的愚妄,去捏碎他人自以为是的胜利,去无视一句句尖锐的言语。
如果,他要用单薄的身躯去与世界为敌,那他就必须要比别人更加坚强。
痛,会让他坚强。
然后,在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时候,唐贤来到了他的面前。
仿佛是一种救赎。
——跟他走。
那是祁观晕倒前,最后想到的话。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从别人口中知道仙门大选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他躺在一个敞亮的屋子里,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又透过窗户的横栏,稀稀落落地照进屋里。他昏迷许久,眼睛刚睁开,便觉得刺得慌,重新又闭上,适应了片刻,才又睁开。
那些温煦的光,仿佛春回大地,万物生长,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就好像,他从黄泉,重归人间。
一时间,冰凉的心也有了几分暖意。
他倒在唐贤怀里,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这个当事人,从别人的话语里,拼凑出了结局。
比如:祁麟。听说他疯了。被他毁了灵根,修为一日一日散去,曾经那些攻击祁观的话语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全都还了回去。甚至于骂的更狠。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提到他的名字也会骂上两句。他终于受不住,变得疯疯癫癫,逢人便说自己是个天才,然后在某一次挑衅里,被人打断了腿。
别人说,那是替祁观出了气。
祁观想,或许只是借他的名头,泄自己的私欲。
人总是这样的,每做一件事情都会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以彰显自己的正义。
他不会去同情祁麟,却也不屑于再对他做什么。心思便到了下一个人身上,陆河。
据说那日祁麟夺他灵根之事暴露之后,陆河的脸色就十分精彩,尤其他身边还坐了个时刻会与他作对的秦峰尊者。当下,便被秦峰刺了几句话狠狠落了面子,听说因为这事,秦峰连着高兴了数日,让门人收益不少。可惜他当时晕了过去,没能见到陆河的变脸。
不过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陆河名誉扫地暂且不说,居然被赶出了宗门。陆河作为宗门长老,居然会因为他的事情而倒台?他不能理解,外人自然也理解不了。于是便出现了各种各样地猜测,虽然这些猜测花样百出,但无一都指向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他的师父,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似乎,拜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师父。
别人好奇也就只能好奇了,但他不一样,唐贤就在他身边。他能直接问唐贤:“师父,你做了什么么?”
“爱徒,为师什么都没干,你要相信为师的清白。”唐贤递了他一碗药,“别整天听人瞎吹,他们还吹为师是仙界某某大能流落在中域的娃,将来是要回去继承大统的,他们的想象力简直是太丰富了,怎么不去出话本呢。”
祁观默默接过药,想到早上天天趁换药时间给他八卦的那个小药童,每天捧着的,可不就是唐贤的话本么:其实已经出了,还是连载的。
“爱徒,关于陆河这事。”唐贤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们可能觉得师父我太帅了,才会让师父背锅。”
祁观:“……”
无论过程如何,那些害他的,冤枉他的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报应。
似乎只有那些围观的人,依旧还是那些围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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